沈霄看清眼前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大大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她!她没有经历这些非人的折磨便好!
他又有些失望,竟不是她?那她在哪?还活着吗?
守在门外的福应和福临,见主子神色阴郁又落寞的独自出来后,互相对视一眼,皆叹了口气。
看来又不是魏姨娘,这已经是主子第九次失望了。
魏姨娘还真是胆大包天,不知好歹!
主子对她这样情深义重,她竟然还逃跑?
他们都替主子感到不值!
福临小心翼翼道:“爷?这位可要带走?”
沈霄凤眸微眯,目光沉沉点了点:“既然管了这事,就得管到底!将极乐馆里的人逐个排查,有冤申冤,若百姓所议属实,将相干人等全部依法处置。”
他乃天子近臣,本朝唯一一位可带刀觐见的武官,受此荣宠,自有督察百官之责。
既遇见了这等欺压百姓之恶举,自然得肃清法纪,还百姓一个公道!
当日,他便查出些东西。
沈霄冷笑一声,这极乐馆既然是黑白两道的人合伙开的,对付这种利益团体,兵法中的离间计最为有效。
他放出消息,说极乐馆的库房中有所有违法乱纪之人的名册。
果然,凌晨时分极乐馆的库房就着了火,沈霄守株待兔,跟着那放火之人到了一处别院,里面聚集了好些人,沈霄大手一挥,将他们团团围了。里面的人不乏能人异士,武功高强者,沈霄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双方僵持了一整日,最终因西京官场的人恶意放水,里面的死士杀出一条血路,护着一面具男子逃了出去。
沈霄亲自带人去追,他有感觉,这人定是极乐馆幕后最大的东家!且还与云恩寺那伙土匪有着莫大的关系,因那伙土匪与极乐馆也有牵扯!
两方人马你追我赶跑了一夜,先是以马追逐,马都累死之后又以轻功较量,期间大大小小战了几次,双方伤亡惨重。最终那男子受了他一掌,坠下悬崖,生死不知。
主谋没了,剩下的人便成了一盘散沙,只顾各自逃亡。
沈霄抓住几个死士,半个字都没问出来,只得遗憾回程!西京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去料理,实在没闲心再去管那生死不知之人,这悬崖这么高,想也是活不了。
沈霄再次回到西京之后,大刀阔斧将西京的官场大清洗一番。极乐馆牵扯出一大堆不为人知的秘事,其背后盘根错杂的势力并不便他再出手干预,他派人快马加鞭请来大理寺的人接手。
还没等到周玉棠到来,沈霄便又匆匆带人连夜离开了西京城。
只因福应傍晚时分满脸激动的说了一句:“爷,有消息了!据地方官府备案来报,在江陵,上河镇!”
沈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传遍了大江南北,来上河镇歇脚的行商口口相传此事。
魏瑶整日穿梭在消息最为灵通的声色场中,自是第一时间便听说了这件事,她那日听闻后心情极其复杂且烦闷。
但齐襄却说他是把那女子当成了她?她心尖颤了颤,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翌日,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幽幽的坐在了齐襄面前,“我想了想,要不我还是先走一步吧?你的毒我会给你想办法,你给我一个联络地址,我想到办法后再联络你。”
齐襄闲闲的泡着茶,闲闲的问道:“怎么?不想为你外祖一族翻案了?”
“这并不冲突,我在外为你寻找解毒之法,你替我外祖翻案。”
“你不跟着我,又怎会知道我有哪些症状?你不跟着我,又怎会知道你外祖一案的走向脉络?你不跟着我,若被他抓回去了,恐再插翅难飞!沈霄这人最是冷血高傲,你让他颜面扫地,他怕是会断你手脚将你囚禁于牢笼。”
魏瑶面色一白。
齐襄见她如此害怕,得逞的笑了笑,“我的身份并不比他低,你若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我保你安全便是!”
魏瑶心乱如麻,觉得他说得对,又觉得他说的不对。
沈霄固然不好对付,但齐襄更是阴婺无常,这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烦得整个人都要炸了,她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过舒坦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齐襄胸有成竹,再次抛出一道诱饵,“为表合作的诚意,我回京后便给你弄一个新的身份,让他再无理由对你下手,如何?”
魏瑶咬了咬唇,贝齿在红唇上划出一道莹白的痕迹。
罢了,与齐襄合作,即使与虎谋皮她也认了!人活这一世,总有一些使命是必须去完成的,她现下的使命便是洗脱外祖一族的冤屈!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达到目的后她再想法子脱身便是。
总好过马上就被那个男人抓回去囚禁来得强,他如此大费周章找她,定是恨毒了自她,自己要是再落到他手里,想想都头皮发麻!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魏瑶松开牙齿,红润的唇瓣因为充血更加嫣红,犹如盛开的红玫瑰,让人忍不住想采劼。“好!我跟你回京!”
齐襄缓缓笑了起来,他直勾勾的盯着魏瑶开开合合的唇,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默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我还有个要求,若你今后再见到沈霄,得与他划清界限!我与他向来不对付,你要时刻谨记谁才是你的主子!”
魏瑶眉头皱了皱,这话说的,好似她把自己卖给他了似的?
她回望向齐襄,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语气也很是认真:“那你每个月给我开多少工钱?”
齐襄:???…!!!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魏瑶一眼又一眼,十分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魏瑶见他一脸便秘,以为是自己没表达清楚,便认真的与他掰扯:“你不是说要做我的主子?那就得开工钱啊!有什么不对吗?”
她从前做小妾的时候每个月都有二两呢!
齐襄磨了磨牙,他如今是彻底的被她给打败了!他也算是想明白了,他俩的智商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他敢打包票,他现在如果说天地是方的,她保证会跟他对着干,说天地是圆的!!!
魏瑶见他沉着脸不说话,以为他是心疼银子,毕竟才被自己敲了一顿竹杠!她有些心虚,主动给他递台阶下,“不要工钱也行,那你就不能再说做我的主子这一类的话!咱俩既是合作,行的是互惠互利之事,那在身份上就是平等的,既是平等,便没有谁是谁主子这一说。”
齐襄绷着脸,棱着眼,不知道是该气她还是气自己?磨牙道:“每个月给你一百两,够不够?”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