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少已被掐得出气多进气少了,他翻着白眼,十足的求生欲竟让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放,开我…”
沈霄手指松开一寸,这一寸终于让彭大少能够吸进一丝甘甜的空气,他猛吸几口气,双手徒劳的掰着沈霄的手指,想让他松开更多。
沈霄已经失去了耐心,杀气外放,磅礴的内力席卷整个包厢。
霎时,满屋的瓷器纷纷碎裂,发出噼哩叭啦的爆破声,在场的纨绔们也被震得口鼻流血,五脏六腑错位般疼痛,纷纷踉跄着摔倒哀嚎。
连跟在后面的福临福应,还有八位将军都被震得心口一颤,几人忙运气抵御,虽然没有吐血,却仍是被那恐怖的力量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距离沈霄最近的彭大少更惨,他五官流血,屎尿流了一地,沈霄如丢弃破布般将他一把丢在地上,嫌恶的皱了皱眉。
福应甩了甩发昏的脑袋,上前一脚踩在彭大少心口,凛声问:“说,你说那女子现在何处?”
他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能是魏姨娘!千万不能是魏姨娘!如果是魏姨娘,在场的人恐怕都得死!
这些纨绔身份不明,万一主子大开杀戒,善后起来很麻烦的!
堵在门口的八位将军面面相觑,女子?难不成是沈将军前段时日贴寻人告示的那位妾室?
我的天呐!竟然是玉女,怪不得沈将军大张旗鼓也要把人找回去!
男人嘛,都懂的……
彭大少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五脏六腑痛的快要裂开了!他再蠢也明白过来,这煞神一样的男人是在找他方才说那玉女。
他忍着疼痛,抖着声音回道:“在,在极乐馆!我,我前几日在一伙拍花子手中买来的,昨日因为赌钱输了,便把她抵给极乐馆的老鸨……”
极乐馆是西京最大的玩乐地,里面有赌场,汤池,妓院,明面上是本地最大地头蛇的场子,暗地里还有官府的东家撑腰。
极乐馆白日只有赌场在营业,妓院这边则只有几个龟公在巡逻,姑娘们都还在休息。
街上由远及近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例黑甲士兵气势汹汹快速逼近,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街上的百姓见此阵仗,慌乱奔走躲避,生怕引火烧身。
黑甲卫速度奇快的将极乐馆围住,街上的百姓只觉大快人心,今日终于有大人物敢收拾西京这最大的毒瘤了吗?
这极乐赌场不知害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极乐院里又不知有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子香消玉殒!
极乐馆恶事做尽,却仍然屹立不倒,可见其背后的势力非同寻常!
官官相护越发助长了恶贯满盈的威风,之前还有几个被害人去击鼓鸣冤,却被莫须有的罪名乱棍打死,从那以后,西京平民再无人敢与之作对!
今日终于等来了青天大老爷吗?
是谁?竟有如此魄力?
天呐!竟然是南宁侯!
百姓们不再害怕,纷纷奔走相告!
不一会儿,整条街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
极乐馆隐藏在四周的打手见势不妙,急忙去摇人。摇来的乌合之众还没近身,便被身经百战的黑甲卫打残,拖走,蹲排排……
混混再多也只是混混!哪怕平日里再凶狠,也不敢跟上过战场,切过脑袋瓜的正规军硬碰硬。
当然,那几个蹦达得最凶,然后真的被切掉脑袋瓜的傻逼除外!
黑甲卫们表示已经很仁慈了,真的没有完全切掉,还留了一层皮,不至于让他脑袋乱滚……
安静的极乐院大堂里,大门口的光线忽然一暗,嘭的被人从门外扔进来一具尸体,发出巨大的闷响。
这声音犹如给极乐院按下了暂停键,大堂内的人纷纷围拢过来。
在看清那具死状极其恐怖的男尸后,又同时后退惊叫。
只见那男尸七窍流血,双眼凸现,四肢竟像被人生生折断般,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连见惯了这等场景的打手和龟公都被吓得哇哇大叫,抱头鼠窜。
楼里的姑娘们被叫声惊动,从房里探出身子好奇的往下看,看见门口的场景后,也被吓得惊声尖叫,楼里霎时一片混乱。
老鸨抖抖瑟瑟跑出来,颤着破锣嗓音虚张声势道:“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众行凶!你们…到底是谁?”
回答她的是一片肃静。
良久,门外才响起一个威严冰冷的声音:“违抗者,杀!”
待那声音落下后,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喊杀声:“违抗者,杀!”
气势磅礴,响彻天际,犹如三军冲杀于阵前。
老鸨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福临一身杀气走近老鸨,大声喝道:“好好看看,这人是谁?还有他昨日送来的女子,人在哪里?”
老鸨抖如筛糠的爬向男尸,在看清他的脸后,又是一阵尖叫。
彭大少?竟然是彭大少?他彭家可是西京城四大家族之一,彭大少平日仗着家里的关系,为非作歹,欺男霸女!
但无一例外都被彭家摆平了。
今日竟然就这么惨死了?
福临不耐烦的一脚将她踢出老远,老鸨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肋骨当场断了三根。
她忍着巨大的疼痛,抖擞着跪趴在地上,却是再也不敢发出任何不相干的声音,她一边吐血一边艰难的回答:“在,在柴房…”
福临凶狠的眼神朝边上跪着的龟公一扫,那龟公当场吓得尿失禁。抖着腿滴滴答答的站起身,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躬着身,低着头往前带路。
福临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沈霄从门外脚步沉重的踏进馆里,他面色阴郁,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是艰难!
他心里害怕,焦躁,无措,只觉得脚下的路是那样难走!
柴房的被把他轻轻推开,似害怕惊动里面的人一般!
他在外站了良久,换了许多表情,仍是不知怎么去面对?
他内心矛盾,既希望是她,又希望不是她!是她的话,他总算找到人了,总比一直杳无音信,生死不知来得好!
罢了!如果真的是她,他接受便是!
不论她遭遇了什么?只要是她这个人,他都接受!
柴房内一个纤细的身影缩成一团,被这突然的开门声吓得抖个不停。
她头发凌乱,衣着暴露而单薄,雪白的身上有许多青紫的掐痕,一双杏眼惊恐的瞪望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