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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多败儿!王大人被抱住腿行动不得,连王夫人也一起骂起来,不过他也知道王夫人说得对。他抬头打量众人,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心一横,放下狠话:王某不才,但仍是堂堂正三品的吏部侍郎,今日犬子竟被人陷害以致在佛门清净之地犯下此等恶事,败坏了王家的名声,方丈若不给我个交代,恐怕不能善了。
一时鸦雀无声,王家这倒打一耙的本领让众人都无言以对,方丈更是无奈地又念了声佛号。这时有人悄声说道:先前不是听杨小姐说里面的人是荣茵的嘛,咋现在又变了
王平璟也想起来,立即道:对,有个小和尚来找我,说荣三小姐约我来钟楼探讨佛法,父亲,孩儿真是冤枉的啊。
上次在杨府见到荣茵,王平璟当即就软了腿,一直垂涎荣茵的美貌,又打探到了荣茵的名声,听了小沙弥的话后不疑有他,还以为荣茵风流成性,在寺庙里也忍不住寂寞,急吼吼地就赶过来了。见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且蒙着脸的秋月,还以为是荣茵的把戏,没仔细看直接就扑了上去。
众人自然明白探讨佛法不过是个借口,目光又都审视地看向荣茵,已经信了大半。
王平璟这是要将错全推在荣茵的头上,琴心气得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那小沙弥也……荣茵拉住激动的琴心,不能说出小沙弥也来找过她的事,别人只会更怀疑她。
她上前两步不慌不忙地道:王公子想必还记得那小沙弥长什么样,是真是假,叫来一问便知。接着又看向方丈:还请方丈能速速找来小沙弥,还王公子和我一个清白。
徐婉莹忽地变了脸色,秋月也心虚地低下头。她告诉自己不要怕,她嘱咐过秋月蒙着脸的,定不会被认出来。
开元寺的小沙弥不多,传话的小沙弥不一会儿就被找了来,在路上已经被知客师父狠狠地说教了一通,一进大殿就跪在地上求饶。
方丈勃然大怒,没想到寺院里的人真的参与了这件事,只是现在也不是发火的时候,王大人还气势汹汹地等在一旁,只得声色俱厉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小沙弥说清了前因后果,被问道是谁时忽然没了声音,迟疑地仔细看了看围着的人,过了几息才断断续续地道:那个人带着兜帽,徒儿没有看见她的脸,不过徒儿还记得她穿的衣服和说话的声音。抬起手指向了秋月:就是她,她的荷包还在徒儿这里。
王夫人怒火中烧,旋风般冲过去劈头盖脸扇着秋月: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陷害我儿。今天这事儿,必须得把王府摘出去,不然王平璟的名声是再也挽救不了,王夫人顺水推舟,想把屎盆子全扣在荣府身上。
荣老夫人,这可是你荣府的下人,身为贱婢,竟敢肖想侍郎大人家的嫡子,如此心术不正,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王夫人下了死手,秋月被打得鼻青脸肿,听到王夫人的话惊慌不已,她清楚王氏惩罚下人的手段,她不想死,哭着拉住徐婉莹的裙摆: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您知道的,奴婢是被冤枉的啊。
闭嘴!徐婉莹就是一个没经过事的大小姐,面对现在的情形,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慌乱地躲开秋月的触碰,又怕她把自己供出来,急忙打断了她。
杨素素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气愤地大吼:徐婉莹,你敢骗我
徐婉莹脸变得苍白,下着雪的冬天竟冒出了冷汗:不,我没有,是荣茵,一定是荣茵干的,她一定是叫琴心学了秋月说话,然后又将秋月引到这里,不然谁又将钟楼的门锁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你血口喷人,我家姑娘才没做过。琴心气得跳脚,徐婉莹也太卑鄙无耻了,人证物证俱全还想抵赖。
没做过难不成是秋月自己将门锁了午时她不在房里,肯定是她做的。你是她的丫鬟,你自然向着她说话。徐婉莹清楚,无论如何也要把秋月撇干净,不然别人只会怀疑到她头上。
荣茵冷笑:我与秋月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一个小小的丫鬟,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的去害她我记得没错是你一开始就大张旗鼓地找人吧,还说里面的是我,也对,要是你知道是秋月在里面想必就不会这样引人注意了吧。
众人一听觉得荣茵说的有道理,她是嫡小姐,犯不着为难一个丫鬟,况且这件事也真的是徐婉莹闹起来的,刹那间看徐婉莹的眼神都变了。
不是我,我没有……徐婉莹慌了神,今日的事解决不好她可就真的完了!她眨眨眼,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流,甚是可怜无辜:表姐,从你回来大舅母就没关心过你,我知道你怨我抢了大舅母和大表哥的宠爱,可你也不能这样陷害我,我是真的担心你。
你自己都说不出午时去了哪里,王公子又是因为你才来的钟楼!你自己名声不好,不怪大家都往那方面想。我担心你出事才想让大家帮忙找人的,难道错了你可不能将过错都推给我啊!
又是名声!荣茵觉得很无辜,当街拦马车的人又不是她,她也是受害者,怎么人人都觉得是她错了,就因为她名声不好,所以这些事就该是她做的吗她沉下眼来,凌厉地看着徐婉莹,毫不退缩:表妹如此急着定我的罪,是想掩饰什么吗你难道对其中内情知之甚深不成
徐婉莹被怼得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哭装可怜,没想到罗氏突然冲进人群一耳光重重地抽在了荣茵脸上,啪的一声,把大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罗氏的手还颤抖着,刚刚那一巴掌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整个大殿只听得到她的训斥声:你不知廉耻陷害王公子,又想推卸罪责与你表妹,还不赶紧向他们道歉!
荣茵呼吸一滞,难以自已地哽咽了喉咙:……我没做错,凭什么要道歉为什么母亲就是不肯相信她。
你!罗氏抬起手还想再扇,却被人握住了,动弹不得。
荣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让自己女儿担下恶名,天底下有你这么做母亲的吗张昂甩开罗氏的手,站在荣茵面前,挡住众人看笑话的眼光。
五夫人看到张昂为荣茵出头,又急又怒连忙出声制止他:阿弟!不关你的事,快过来。
怎么不关我的事,这件事不就是因为荣茵午时不在禅房引起的吗,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她去哪里了,我来告诉你们。她去藏经楼了,她从午时到方才就一直待在藏经楼,压根就没时间去钟楼,我就是她的证人。
张昂鄙睨着众人,掷地有声,你们也别自己心思下流就以为她是和我幽会去了,弘一法师也在那儿,不信大可以把他叫过来问。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我可要状告到御前,判各位大人一个治家不严之罪!
张昂扯着荣茵的手腕就走,快到门口时又停住,侧过脸说道:对了,上次拦马车的事分明是我不对,与荣茵何干不知廉耻的人是我,不顾礼教的人也是我,既毁了她的名声,我自会负责。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雷,惊住了众人,他要负责怎么负责
居士林里张昂小心地用冰帕子敷在荣茵红肿的脸上,她还是呆呆地一动不动,自从被罗氏当众打了之后就是这样,失魂落魄的。
我小时候也经常被我父亲动用家法,军棍都打折了好几根,严重的时候好几天都下不了床,你这明天就好了……张昂懊恼地啧了一声,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荣茵笑了笑,张昂是真的不会安慰人,不过她不介意,知道他不是成心的,从他手里接过帕子自己敷着,轻声道:要是真的有人去找弘一法师对质怎么办
张昂像是做对事等着被夸的京巴狗一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吃一堑长一智,你以为我还会像之前一样莽撞么,要你去藏经楼之前我就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我救过弘一法师的命,他不会出卖我的。
荣茵低下头回避他的眼神,冷下声:小将军回去吧,你今日最后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过。
又是没听见,荣茵真是懂得怎么捅他心窝子。张昂觉得自己都要被气出内伤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站起身拉开门:你说没听见就能当没听见了今日多少人在场,他们可都听见了,我要做的事,谁又能拦得住,你等着就是。
姑娘……张昂一走,禅房里安静下来,琴心望着荣茵红肿的脸,欲言又止。
荣茵摇摇头,示意琴心什么话都别说,她现在脑子很乱,只想静一静。
下午耽误了时间,今日的法事直到亥时才结束。
荣茵在罗氏的禅房外踌躇许久,她明白,有些话永远也不该问出口,说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可是她也想要一个答案,她不能永远地自欺欺人下去。
三小姐!秋燕为荣茵撩开帘子,请她进去。
母亲……
罗氏头也不抬,只看着手中的佛经:别叫我母亲,我可没有你这么辩口利辞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