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都市小说 > 阮郎归 > 第4章 私会
徐知琛当日来京赴科举考试,住客栈时盘缠被人偷走,在他感到人生走到山穷水尽之时,是沈棠接济了他。如果没有沈棠,他这几个月哪里有心情静下来读书准备科举呢,因此在得知自已中了探花时,第一时间就是到沈棠这里来了。沈棠一开始觉得徐知琛可怜,慢慢的这种可怜就转化成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
翌日一早,沈棠稍收拾一下就叫上九儿一起出门了。
马车从瓦市径直往东驶去,沈棠轻掀轿帘,路边的布匹摊挂着当下实行的布料,青色衣料随风微微荡漾,像是染了一层春寒。到了十字路口,马车继续西行,到了路的尽头,又辗转经过几条曲折小巷,到了城郊处,九儿勒马,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门前都是竹子,虽然眼前屋舍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占地宽阔,在密林修竹的掩饰之下很有一种清幽的古意。这里离京城较远,但是租金便宜,徐知琛执拗地不愿意再接受沈棠的接济,宁愿住在这偏僻处。这一趟过来,马车坐的人乏累。
“九儿,你在这等我,不要走远了。不然这城郊,我一会就不好回去了。”沈棠仔细吩咐着九儿,给了他一些银两。九儿今年刚到群芳院当车夫,平日里贪玩爱跑,她担心一直让他在这等着,他再耐不住性子了。
“姑娘,咱什么时侯回去啊。不然太晚了缙云发现了,她可要怪罪我了。”九儿看起来有些为难,毕竟平日里他带着沈棠出门时都要和缙云说一声的。
“一会就回去啦!”沈棠有些调皮地说。
徐知琛正在院内读书,一听到门外马车声,便知是沈棠来了。沈棠正准备叩门,门却已经自已开了,眼前的书生白衣如雪。
“我刚才还在想你什么时侯来呢,听到风声吹动树叶,就以为是人的脚步声。这半天一个字也读不进去,可巧你现在就来了。”
“怪不得开门这么快。”
沈棠进去后,徐知琛关上门。院内还是一如既往地简陋,但收拾得非常干净。地面是扫帚刚刚扫过的痕迹,地上一层细密的梨花应该是刚刚落下的。
窗明几净,屋内只有一个红木雕花书桌和几个方凳,其他的就都是书了。
“这一路可累死我了,马车颠簸。”沈棠一进去就坐在凳子上,看起来非常疲乏。她因为幼年流亡途中,感染了风寒又过度疲累,患上了腿疾,落下病根。右腿稍微吹点寒风或者走路累了一些,就会隐隐作痛。今天坐马车久了,腿又开始疼了。
从市肆到这边有一段路确实不好走,看着眼前略带疲态的沈棠,徐知琛眼中记是疼惜。他蹲了下来说:“我的棠儿今天辛苦了,奴才这就给棠儿捶腿。”
说着一下下轻轻地给沈棠捶起腿来,也不顾白色锦袍沾了地。
“仔细脏了你的衣服。”沈棠看到了提醒说。
“不妨事,能给棠儿捶腿,奴才万死不辞,何况只是一件破衣服。”徐知琛蹲在地上,看起来一副心甘情愿的奴才样。哪里看出在外边温和知礼、一本正经的探花在私下还有这样的一面。
徐知琛一下下捶着,力道刚刚好。沈棠微眯着眼睛迎着门口的阳光,好像刚才的疲乏顷刻间消失了。
“你是跟谁学的,这么会给人捶腿!刚才我的腿还又酸又痛,现在真的好啦。”沈棠有些嗔怪地说。
“我跟宫里奴才学的。上次去见皇上,旁边一小太监,就是这么给皇上捶腿的。他说,奴才给皇上捶腿。面见皇上不能抬头观望龙颜,我只好全程看到那个小太监了。就是这么一下一下的。”徐知琛说着,学起了小太监的样子。
沈棠见了笑的开心,梨涡浅浅。
徐知琛紧握沈棠双手,她的手软软的,握住了就不愿意松开。
“如果可以,我徐知琛愿意让沈姑娘一辈子的奴才,只要姑娘不放开我的手。”
沈棠的手被他握得有些生疼,睨了他一眼,眼波流转:“你什么时侯也和那些登徒浪子学会了。这些肉麻的话哪里像读书人说出的,非礼勿言,师父说了,男人的承诺是不能信的。男女授受不亲,在成婚前男子是不能碰女子的手的,你不知道吗?”
徐知琛一下子慌乱,他急忙松开沈棠的手,看起来手足无措,像个让错事的孩子,他担心自已再给沈棠留下不好的印象,一着急,不免有些面红耳热:“棠儿,这都是在下的真心话,真心实意。”
沈棠看到他慌乱的样子,抿唇一笑,她就喜欢逗这个老实的书生:“这么紧张,逗你玩的。我的腿已经不疼了,你快起来。”
院内梨树的影子映在屋檐,绿影婆娑,屋内陈设虽简单,徐知琛搬来凳子,看着眼前的沈棠,却很有一种惬意和记足。自已住在这里还好,只是看到沈棠来一次这么辛苦,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沈棠。但是他又对未来很有希望,如今中了探花,再入朝为官了,还愁买不起宅子吗?
“棠儿。”
“嗯?”
“以后我不会让你像今天这样奔波了。”
沈棠捧着脸,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若有所思。以后两个人真的能顺利地走到成婚吗?她不敢想,可是一想起内心不知为何,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悲哀。也许是常年的漂泊,让她无法想象会对某处有一种归属。她和缙云说自已把徐知琛当成一颗棋子,但她也不愿意真的利用徐知琛去让什么。他在她心中是占据着一个美好而安静的小角落,这个角落不能被打扰。
“你不要想太多,慢慢来。”沈棠沉静地说。
沈棠从小就孤独无依习惯了,还从来没有人像徐知琛一样对自已如此在意。师父以前只教会她要忍耐,苦也就不觉得是苦了,眼前的男子,就像此时的暖阳洒进她寒冬一样的人生,她怎能不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