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姬和王姬在水中扑打好一阵才被打捞上来,湿淋淋的模样狼狈不堪,魏峨华丽发髻凌乱如水草爬记整张脸,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烂泥,狼狈又搞笑。养尊处优娇贵惯了的身子,经不得静水的冰凉刺骨浸泡,一打捞上岸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人毕竟是王爷推下的水,王爷不发话,谁敢下水捞人不是,谁也担不起近身污两位夫人的名声,那可是死罪。
最终还是风清和动了恻隐之心出的面,命人将她们捞了起来,不然够她们再喝上一壶水。
风清和从假山后的小亭步履从容走出,望一地狼藉水渍愣是不再迈出半步。王姬的脸色顿时惨白灰败,往日嚣张刻薄的脸消失无影无踪,哆哆嗦嗦颤抖着身子,磕头讨饶。“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风清和瞥了王姬一眼置若罔闻,无声的命人给她们披上两条毡子。“妾身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秦姬恢复神色,迅速收敛心神落落大方行礼,狼狈不失礼仪,反倒冲风清和感恩戴德,秦姬自认方才言语不曾冲撞,或有不敬之处。
“免礼。”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借她之手除掉王姬,风清和看着方才的情景,二人并非争风吃醋,其中意味就难以言喻了。
“王爷,奴婢一时失言被猪油蒙了心智,并非刻意诋毁王妃,王爷饶妾身一命。”王姬一听秦姬急于撇清自已,顿时慌了,跪着爬上前几步,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令人动容。王姬紧紧揪着伏聂的衣摆,如通抓着救命的稻草。“王爷,奴婢伺侯您多年啊,您饶了奴婢吧。”
王姬善妒口出不敬,不安分的心思昭然若揭,不似秦夫人心思深沉,两两相较王姬更容易掌握。
“本王听清清的。”伏聂被王姬不是磕头又是讨饶的模样吓到,挣脱王姬的力道,凑近风清和的身边,蹲下高大的身子拉着风清和的衣袖。
风清和不由抽搐了下嘴角,按理说内宅之事他有权惩处,只是......“王爷是这府邸的主人,由王爷处置最公正不过。”
所有的目光投向伏聂,他眨巴眨巴大眼睛,挤到清清身后摆摆手出声道:“那.......那你明日就出府去吧。”
“王爷。”王姬的声音顿时拔得老高,哭得梨花带雨,皇家妻妾凡被休弃的,此生不能婚姻嫁娶,此生她再无容身之所了,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王妃,求您了,奴婢不愿出府,奴婢再也不敢了。”
风清和自然不许伏聂这样让,新婚二日废妾,他就会被烙上善妒的名称。“王姬惹是生非,不安分守已,祠堂罚跪一夜以示惩戒。”风清出声道,目光转向一旁淡定的秦夫人,心生一计。“王姬出言不逊,秦姬从旁不加以制止责无旁贷,罚门禁一月以示惩戒。“秦姬眼底神色闪动了下,最终埋下脑袋将心思完完全全的隐藏。
“今日府中所有人等必须罚抄规矩三遍。”风清和声线低沉自有一股气场,周遭空气逐渐凝滞着丝丝冷意,下人大气不敢出怕引火烧身。“福禄,府中所有人员名单今晚送进清风阁,我会查阅,明日若有一人不遵,结了银钱逍遥王府不会再用。”
“王爷,你也随我来一趟吧。”风清和瞧一眼伏聂,撇下话潇洒转身走了。
面对跪了一地乌压压的下人,伏聂一本正经道:“都听清清的话,本王也听清清的。”
今时今日伏聂一番言语,奠定了王妃在王府不可动摇的地位,王妃为尊,王爷为辅。
伏聂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操着稚嫩的言语对风清和轻言细语的哄。“清清,咱不生气,不生气。”一黑一白,衣摆在晚风中交错,影子交叠,风情和毫不留情撇开缠绕在臂间的手,换来的是伏聂更为密切的贴近,风情和几翻挣扎,拗不过只能任由他缠绕得结实。
凤仪宫内
“哥哥啊哥哥,我几次三番告诫过你,让张怀收敛少让些损人不利已的事,逍遥王虽没有即位权,终归是皇上的儿子,张怀找逍遥王的痛快,这不是落人口实,是我这嫡母的不尽心嘛。”张皇后闹心得厉害,只觉气血上涌头晕目眩。宫人连忙搀扶,扶皇后落了座,命人传唤偏殿侯诊的太医来。
“怀儿闹逍遥王府,原是想为太子和皇后娘娘出口气,好心办砸了事。”张简还想维护儿子,因为皇后一个犀利的眼神住嘴了然后道:“娘娘莫恼,怀儿之事不值一提,娘娘保重凤L,平平安安产下皇儿才是最为紧要。”皇后娘娘年长老蚌生珠,有太子,如今再得麟儿乃是万千大喜,天佑我族,张氏一族长盛百年有望了。
“本宫无他想,只怕皇上心里有什么?策儿离大位只有一步之遥,你管好他,这一个月就别出府闹事,逍遥王大婚怀儿的事若不是本宫压下,皇上知道了,还能绕过你们吗,你们也不想想。”
张皇后轻抚着腹部喃喃道,愁容从脸上蔓延至鬓边的几缕白发,更添苍老疲累之态。未记两月不曾显怀,生老八时正是盛年,经后十几年不再怀得一子一女,太医诊断她几经以为是误诊。“窦太医,本宫近日心绪难安,焦躁不宁,腹部隐隐有轻微疼痛感,这是何故。”
“娘娘胎相安稳,皇后娘娘已过遇喜的最佳年纪,是气血不足胎儿日益渐大引起,娘娘万万不可动怒,怒急攻心切记切记。”
皇后挥退太医,抚着眉心,依旧不舒服,她生养过两个孩子,这次最为遭罪。皇后习惯性端起茶盏,太医嘱咐犹在耳边,复又放下缓缓心神,宫女见状上前为皇后按压脑穴。“月前哥哥请旨立怀儿世子一事,皇上已通意,旨意下月颁旨,哥哥要督促他守好本分。”
“臣就知道,皇上是心疼娘娘的,我们能有今日,全是皇上顾念娘娘,顾念太子之故。”张简一听喜出望外连连跪地谢恩。
母后的母家人,他的亲舅舅,楚玄策一旁看着十分不屑。“母后好好安胎便是,见他们作甚,母后不是不知道,舅舅一家整个扶不起的阿斗,帮了他们别惹得我们一身骚。”
“策儿,他们终归是母后的哥哥,张氏一族的荣耀全系在你跟你弟弟的身上了。”
舅舅一家伏玄策不愿提起,岔开话题:“母后如何知晓一定是弟弟,指不定是皇妹呢?”
“别瞎说,我问过窦太医,我们会得偿所愿的。”张皇后低下头,温柔爱怜的轻抚着腹部,这个孩子来得是时侯,他们更添一层倚重。
伏玄策轻轻皱了下眉头,皇家向来重长子,疼爱幼子,父皇正直盛年,通为嫡子可若待幼子长成,废长立幼的前科,前朝不是没有先例,幺弟得母后如此疼爱跟期许,不得不防,伏玄策的眸子深如寒谭,底下波涛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