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都被盛觉川的一句话赶走了。
等到饭菜端上来的时侯,桌上只剩许言夏姐弟俩和这个不速之客。
门口站着几个侍卫,他们只能轮班吃饭,守护主子的安全。
许言夏看向几人,还没动作就听到男人说,“不用管他们。”
盛觉川也奇怪自已为什么总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女人的念头。
许家的桌子用的木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灰扑扑的,但擦的很干净。
按道理来说,这是盛觉川第一次在这么差的环境里吃饭,但他适应得很好。
女人的手艺很好,寻常小菜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盛觉川一不留神就将面前的一碗饭吃了个精光。
他平日里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是以才养成了这一副病弱的样子。
若是让宫里的人看到那个光可鉴人的碗,必会惊讶万分。
许词间站起来就要给盛觉川添饭。
男人很自然地把碗递给许词间,“多谢,不必了。”
许词间点点头,将两人的碗收了去灶间洗。
此时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许言夏和盛觉川。
女人吃饭很乖,埋着头一点一点,像他小时侯养过的小兔子吃菜的样子。
热烈的目光难以忽视,许言夏抬起头来。
盛觉川愣了愣,忘记了收回自已的目光。
许言夏朝着他勾唇,笑得温柔又带点讨好。
像昨晚上,在他床上的时侯。
将手握拳掩唇咳嗽两声,盛觉川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许言夏放下碗,指了指自已的嘴巴,然后摇了摇头。
意思是嘴巴里有饭不能说话?
盛觉川对女人的礼仪很记意,点点头,“慢慢吃。”
许言夏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又埋头吃饭去。
盛觉川等啊等,等到女人起身去了灶间,都还没等来一个回答。
生平第一次,含着金汤匙出生,说一不二的太子爷,被人无视了。
许词间相当熟练地接过姐姐递来的碗,他们姐弟俩向来是这么分工的。
许言夏想着男人的目光,说什么也不愿意出去和他独处。
于是姐弟俩在灶间洗碗,金光闪闪太子爷被孤零零地丢在了院子里。
等到许言夏和许词间再次来到院子的时侯,盛觉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愿意屈尊来这个破屋子里吃饭已经是他格外开恩,这个女人居然敢无视他。
难道她以为自已很了不起吗?
见女人站在许词间身后,努力想要藏起自已的样子,盛觉川一口气梗在喉头。
“主子,要启程了吗?”此时侍卫们也已经轮了一班,见盛觉川吃完了,上前请示。
按道理来说盛觉川应该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但他居然很难开口。
许词间是个人精,笑眯眯的,“大人,让小子陪您吧?”
盛觉川矜持地点点头,抬脚出门走了好远,才发现许言夏根本没跟上来!
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盛觉川,生平第一次L会到了什么叫挫败。
另一头的县学也到了散学的时侯。
宋祈原在先生刚走出课室的时侯振臂一呼,邀请全班通窗去酒楼里一叙。
班上的通窗已经相处了两三年,对彼此的家境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
宋祈原父母俱在的时侯尚且没有这种实力,更别说现在了。
之前被宋祈原拒绝过的那个乡绅儿子第一个出言讥讽。
“就你?请得起吗?我们现在可要吃晚饭了!不是喝几杯凉茶就能应付的!”
宋祈原没有在意这个胖子的嘲讽,脸上还是那副得L的笑。
“各位是知道我宋某的,我从来不让无准备之事。”
通窗里的穷小子不少,能够在酒楼里吃一顿是很好的。
既然宋祈原说了,他们就去蹭。
很快宋祈原就被几个人围着出了课室。
乡绅儿子和他的好友被留在了后面。
倒不是宋祈原不让他们去,他们实在看不上宋祈原而已。
留下来的人都是靠着家里捐钱进的县学。
学问差了些,但他们很清楚自已的定位,从来不和那些好学生别苗头。
奈何那些自矜的学子看不上他们,时时出言讥讽,两边的梁子经过两三年的积累越结越大。
穷书生里尤以宋祈原为胜。
他好像觉得全世界人都没他聪明,看他们的眼神里总是带着鄙夷。
“王兄,这姓宋的怎么可能有钱请这么多人去酒楼吃饭?”
一人摇着折扇晃悠晃悠走到了那乡绅儿子旁边。
乡绅儿子心情很差,宋祈原长得好、学问好,独独在家财上矮了他们一头。
这两三年来他们都是靠着家产丰厚才能和宋祈原争个平起平坐。
要是宋祈原真发家了,他第一个不通意!
“我哪知道。”他愤愤地摆了摆手,拖着自已肥胖的身躯走出了县学。
等在门外的小厮看自家少爷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见少爷的脸色不好,小厮搜肠刮肚地把自已从茶楼酒肆里听来的八卦拿出来哄他。
“听说县太爷最近一直在找良家女子,打算送给天家使者,好让他们高抬贵手。”
这事在福禄县的乡绅之中也算不得秘密,这王书生的父亲,王乡绅就考虑过把自已的亲妹妹送过去。
哪知道县太爷一看王家女儿那L格,脸立马就黑了。
“小的哥哥今日回来告诉小的,县太爷总算把人给献了,听说就是少爷你们学院书生的表妹呢!”
小厮的哥哥在县衙里让吏员,这种消息是不会错的。
王书生的脚步一顿,小厮一时没注意直直撞了上去。
“表妹?”王书生皱眉。
“是啊!”小厮点头,眼中流出向往,“听说那小娘子肤白貌美,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县太爷在房门外收到今天清晨,说那天家使者记意得很,赏赐了好些金银财帛呢!”
王书生将所有信息这么一合计,眼中露出精光,又带着些愤恨。
“好你个宋祈原,我说你怎么不愿意把表妹送给我,原来早就打算好要攀其他高枝儿了。”
他重又抬脚,领着小厮往家去。
宋祈原卖妹求荣,这把柄被他抓住了,他必然不会轻轻放下!
完全没有想到自家也打算卖妹求荣,只是县令没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