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妈子用尽恶毒的话,用尽残忍的手法,将我再次打的奄奄一息。
她气的发抖,支使差役将我扔到柴房后,她再三确认锦华没在这里时,不一会儿便跟了上来,怒意直达眼底,愤怒的神情似乎是要撕碎我。
我怀有一丝庆幸,幸好锦华不在,不然老妈子知道我们一起来,会认为我们是合谋,是挑战了她的权威,我们不可能活下去的。
我担心姐姐,我怕这是见到姐姐的最后一眼,我怕姐姐匆匆而去,流尽泪却看不到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我被打又有什么关系,姐姐最后的时刻开心便足矣了。
知道姐姐还活着,我感到了释然。
所以这顿打不疼,姐姐还活着,我的心都是甜的,怎么会痛呢。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自顾自地过下去,可似乎又只是麻木地朝前飞逝着,全然不顾生活的人的大喜大悲。
青楼春去秋往,冬夏更替,一拨拨人来过,一批批人又走远。
青楼像日夜练习织网的蜘蛛,我们像弱小可怜的飞虫,被困在精心密织的网中,不得逃脱。
云华啊,自初夜拍卖夜后,在闲暇之余经常坐在一处发呆,眼神空洞,处处透露着忧伤,她似乎渐渐接受了青楼她无法摆脱的宿命,但我和锦华又何尝不知,我们是通样境遇呢?
如今我十五岁了,三年间我唱着那些诗歌,据说是古代诗人的亡国诗歌,来青楼的不乏有懂诗之人,但他们只是戏谑地听着我唱歌。
我在台上一板一眼的唱着,企图唤醒他们的良知,台下的人拍手叫好,嘻嘻哈哈,带些嘲讽意味,又带些猎奇之意。
每当这时,我的眼神便会黯淡下来。他们只是来卖妓女的笑的,他们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他们大声喝彩,放肆大笑,空中楼阁的国家他们看不见,在粉饰太平的木偶戏中却流连反返。
他们以为我们唱着这些诗歌,不懂其深意,在隔江犹唱后庭花,在哄他们笑。
可我不仅懂,还痛的不能自已。
在十三岁那年,云华因为初夜拍卖夜,老妈子总是克扣云华的吃的,一天只吃一个馒头,云华被折磨的瘦骨嶙峋。
我一天有两个馒头。
这一年来,只要能忍过去,我便会为云华带一个馒头。
云华看着我拿着馒头,冲我摇摇头,用眼里的柔情裹着我,把馒头又塞回我的手里。
“姐姐,我不经常送,我每三天为你多拿一个,你看你都饿的皮包骨了。”
姐姐无奈的笑,又指了指桌子上多出来的一个馒头,我知道,那是锦华拿的。
这是我和锦华约好的事情。
可是有次被青楼的狗腿子发现了,他嘴巴下面有一颗巨大的痣,安在脸上像是一块痦子。
这个人的样貌我不会忘记的,正是他,导致了我们三个的悲惨命运。
我们央求他不要告诉老妈子,那人嘴角一勾,“陪爷睡,爷就不说。”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宁愿被打的半死,也不愿脏了自已。
果然,老妈子叫人抓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