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本来就是要去找付寒。
那她跟着，确实不合适。
方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习惯性的接话热场子：“原来今天还是付医生的生日，那还真巧。”
他说完，另一个医生突然就说道，“怪不得黎家今天会给医院捐助仪器，也是想给付医生庆祝生日吧？哎呀付医生才来我们医院，就让我们跟着沾了这么大的光，那就祝付医生生日快乐！”
有了这个开头，跟着热热闹闹祝福付寒的人越来越多。
黎音音听着那些欢声笑语，只觉得她融入不进去这样的氛围里。
她连跟着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心里堵闷得难受，都快呼吸不过来，她看着付寒身边的季时序，他低头和付寒说话的时候，眉眼都带着温柔。
季时序一米八八的身高，黎音音只能到他肩膀的位置，但季时序却从没有如此细心的时候。
他大概也不会想起，黎音音的听力也没有那么好，每次都得特别集中注意力，才能确保自己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所有人都在笑的时候，不合群的那个就格外惹眼。
有人注意到黎音音的不对劲，关心道：“黎护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骤然被点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季时序和付寒也一同看了过来。
在触及到季时序略带探究的视线时，黎音音脑子里突然响起，季时序提醒她不要招惹付寒的话。
纵然心里酸酸涨涨的疼，可她还是垂下眼皮，右手抚摸上自己的耳朵按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开口：“抱歉，我的助听器刚刚突然出了点问题，听不太清楚声音，我出去一下。”
说完。她也顾不得旁人的目光，捂着耳朵往外走。
只是刚踏要踏出食堂门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真可惜，黎护士哪里都好，怎么偏偏就是个聋子？”
这话说得没什么掩饰，大概是觉得黎音音现在听不到。
黎音音脚步一顿，捂住耳朵的手压得更紧了一点，旋即也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直到耳朵边彻底没有了声音，黎音音才在外面的一个花坛边停下，她在长廊上坐下，一直压着耳朵的手终于松开。
她在这里坐了好一会也不想回去，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从前，她的生日也有蛋糕，还都是黎樱亲手给她做的。
不止蛋糕，黎樱还会给她准备很多很多的礼物，连带着也会催促季时序一起给她准备。
黎樱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喜欢季时序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会揉着她的脸笑着说：“我们音音啊怎么这么可爱”的人。
黎音音心里那股酸胀的感觉逐渐增加，仿佛连带都要浸入到骨子里去一样。
她低声喃喃道：“姐姐，我想吃你做的蛋糕了。”
手机响起的瞬间，一道阴影笼罩在面前。
黎音音低头下意识的看向手机，是闺蜜于鱼打来的电话。
还没接通，她就听到季时序低沉的嗓音：“黎音音。”
她一顿，抬头看向季时序。
季时序站在她面前，身后是淡淡的晚霞，他垂下眸子，在看到黎音音湿润的眼眶以后，顿了下。
片刻后，他皱起眉心，似有不解：“你哭了？”
季时序的语气低沉，如果不是蹙起的眉头，很难发现他是在疑问。
黎音音往后瑟缩了下，她立即垂下眼睛，想挡住自己现在的模样，小声解释道：“没有，只是刚才有个虫子飞进眼睛里了。”
季时序皱着的眉心舒展开，他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问：“助听器怎么了？”
黎音音迟钝的反应片刻才说：“已经弄好了。”
只是她声音既轻，又带着些沙哑，显而易见的状态不对。
她说完又抬起睫毛，小心翼翼的看向季时序，捏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终究还是壮着胆子问道：“你是出来找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