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呼吸都紧张起来，心跳也跟着加速。
季时序有洁癖，在家里时，黎音音不能碰他的任何东西。
可只要在医院，季时序就不会那么严苛，他是一个很好的医生，始终会将医生的职责放在第一位。
所以，黎音音和季时序最多的接触，永远都是在医院。
因为只有在医院，她才不是黎音音，而是黎护士。
而他也不是季时序，是季医生。
跟着下楼，方洄看了看手机，突然拍了下脑袋：“完蛋，我把订餐地址写在了医院东门。”他嘶了声，“但是我现在要去大门那边拿一份资料。”
说完。他目光索性在人群中搜索起来，问道：“要不你们谁去东门帮忙拿一下订的餐？”
左甜的手还拉着黎音音，一直欲言又止的看着黎音音。
黎音音现在心里有点乱，她不想在这边待着，索性开口道：“我去拿吧。”
左甜刚要顺着一起说话，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就先响起，季时序说：“我去吧。”
黎音音看向季时序，他神色自若。黎音音却抿了抿唇角，垂下睫毛，挡住了眼底思绪。
方洄的目光在他和黎音音身上转了转，旋即眉梢一挑，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来：“那你和黎护士一起，让她一个女孩子拿那么多也确实不太好。”
东门到食堂的距离有些远，季时序身高腿长，步伐很大，黎音音得加快速度才勉强能跟上。
季时序似乎发现了什么，脚步微顿，他看向黎音音：“你可以直接回去，我去拿就好。”
黎音音眨了下眼，轻声道：“没关系，我和你一起拿，方医生不是说东西挺多的吗？”
季时序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下，说道：“你太慢了，很耽误时间。”
黎音音顿住，又听季时序开口：“你跟我一起，我反而觉得麻烦。”
“我……”黎音音张了张嘴，却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是走得慢了一点，怎么就成麻烦了。
季时序却不再说什么，抬腿直接朝着东门的方向走了。
剩下黎音音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回也不是。
季时序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他不会考虑黎音音的感受，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他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委婉周到，只是冷漠又平静的，在他和黎音音之间，划出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黎音音到底还是回了食堂，人到齐，都开始热闹起来。
方洄看到她一个人回来，随口问了句：“黎护士，季医生呢？”
黎音音默然片刻，才小声解释：“他去东门拿东西了，我回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然而她刚说完，食堂门口就进来两个人，是季时序和付寒。
季时序手里除了订好的饭菜以外，还多了个蛋糕。
黎音音看见那个蛋糕，忽然愣了下。
她垂目看了下手机，看到日期以后，微怔。
黎音音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小时候在孤儿院都是院长挑个日子大家一起过。
后来在黎家，邱琳也不关心，而黎少安又很忙。
每年只有黎樱拉着季时序给她过生日。
可黎樱去世以后，就再没人会记得这个日子了。
以至于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会记得。
看着季时序手里的蛋糕，黎音音心里一动，又带着些微的不可言说的欢喜。
但很快，她就听到方洄问：“怎么还有蛋糕，你订的？”
季时序道：“付寒今天生日。”
黎音音愣住，她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向季时序。
付寒跟在季时序身边，面容淡淡，说道：“我刚刚也顺便订了一些菜，正好可以一起吃。不过也多谢季医生了，特意来帮我拿。”
黎音音的手一下子攥紧。
她忽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季时序会主动提出去东门拿东西，也怪不得他会说她跟着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