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茂逐一介绍完丹田、穴位等基础武术知识后,已然过去一个时辰。
稍事歇息后,耿茂将六个沙袋扔于脚下,对三人说道:“武术之基础大致即是如此,想要技艺精深,离不开勤学苦练。往日强身训练已是时侯提升强度,现下你等三人可双脚各缚五斤沙袋,照旧绕宅两圈后再来此处。”
“是,耿叔。”
“是,父亲。”
往日三人绕宅两圈需花费一炷香的功夫,此时不知是否因为接触到更多新鲜事物,缚上沙袋的三人竟只曾延长盏茶功夫,都已气喘吁吁地立于院中。
“甚好,此时你等身L疲惫,正是初次尝试入静的好时机。过来坐下。”耿茂已备好四个青浦团,并盘腿坐于其中之一。
待得三人依样坐下后,耿茂继续说道:“闭目平息,神凝气聚,身心舒展,意守丹田。循呼吸节奏,似守非守,轻轻着意,勿忘勿助。或于呼气时,或于吸气时开意。”
叶尘按着耿茂教授的口诀,尝试了几番后,不知过了多久,逐渐进入了似睡非睡,唯一线灵明独耀的状态。周遭外物清晰有感,但皆水平如镜,不起波澜。
耿茂见三人呼吸逐渐更深、更缓、更匀、更细,似一根丝线,不松不紧,不折不断,便知三人已成功入静。其中叶尘最为迅速,几乎一蹴而就。其次是耿夏,最末是萧蔓。
约是过了盏茶功夫,萧蔓与耿夏相继结束入静。看到叶尘仍在入静,两人亦不出声打扰,在耿茂的示意下,静静回味此前入静的感觉。
“咦,你们为何都在看我?”过了半个时辰后,叶尘终于结束入静,结果睁开眼看到的是耿茂三人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小土,难道你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耿夏见得叶尘已然结束入静,忍不住揶揄道。
“此话何解?”突然被好友损了一句,叶尘有些不明所以。
“方才入静,叶尘你有何感觉?”耿茂出声问道。
叶尘挠了挠头,明白应是自已入静出现了些许异常,老实回答道:“无他,按照耿叔所言,神凝气聚,意守丹田。只是在凝神时,杂念丛生。竭尽全力方让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目不斜视,耳不旁听,入耳即流。”
“遗其欲,澄其心。不愧是叶兄的孩子,如此倒也不奇怪为何仙师垂青你等,属实非凡。”耿茂虽然已有一定预测,但仍被三人的天赋震惊。尤其是叶尘,初次入静即可无师自通遗欲澄心,实是让人惊骇。毕竟耿茂达到此入静层次时,是经过了许多年的水磨工夫。而与耿茂相近的天资,可是能达到武道巅峰,成为大宗师的!
“嘿嘿,耿叔,我很厉害吗?”虽然不明白耿茂说的境界,但夸赞自已的话语叶尘还是听得很明白的。
“当世武者之中,未曾听闻有前人达成如此之成就。你说厉不厉害?”见三人天资出众,心情大好之下,耿茂语气也愉悦了起来。
“哈哈,看来我确实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耿--夏。”得到耿茂肯定的答复之后,叶尘故意拖长了语音回答耿夏。
知道叶尘此时尾巴已经翘上天的耿夏并未搭理他,只是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以示不屑。
“你等既已入静成功,想来丹田处已可感应到内气。此后在结束每天锻炼,必须入静修习,以壮大真气。此乃重中之重,你等必须谨记,不可懈怠。”耿夏叮嘱了一遍后,又对三人讲解入静种种细节。
不知不觉已到晌午时分,待得三人沐浴更衣,吃完午膳后,被曹进带到南书房,教授诗词歌赋、江湖门道等事宜。
“汝等诗歌词赋等学习进度,此前去教塾办理汝等退学时,夫子已然告知,继续按部就班学习即可。今日先与汝等讲一讲江湖中的门道罢。”
“汤国中诸人,可分为上九流、中九流与下九流。
其中上九流可细分为,一流仙二流佛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烧锅六流当七商八客九庄田。
其中中九流可细分为,一流举子二流医三流风水四流批五流丹青六相七僧八道九琴棋。
其中下九流可细分为,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梆五剃头六吹手(吹鼓手、喇叭匠)七戏子八盗九卖糖。
从分类看,上中下三个九流合一起方为三九二十七行。其实不然,因每一流行当名称皆包含很多通行亦或类似通行行当,故而此分类已将七十二行包含在内。如,下九流第五“剃头”,便把修脚、跑堂、拉扯、帮闲等许多行当均算在内。”
萧蔓看到如此将行当分类,好奇地问道:“曹叔叔,此九流分类,有仙有佛,如此袁师亦被囊括其中?”
“非是如此,此分类不知从何时便已定下,传闻划分时,仙佛巫僧道等皆为无任何法力的普通人,世间以大宗师为尊。传闻由来已久,无法考究了。现时仙师佛陀等均频繁现世,一应有法力之高人,定然不在此分类中。”
叶尘挠了挠头,问道:“那为何依然有如此分类?”
“沿用已成习惯罢了。不仅身怀法术的高人不包括在七十二行中,连已达先天境界的武者亦不在此中。”
“我等不日将追随袁师学习仙术,不知了解此等知识有何用处?”武术与仙术或许有相通之处,但此类知识,耿夏实是想不到有何用武之地。
“此前与叶兄闲聊时,他曾提及,仙术修习到一定程度后须入世炼心。袁仙师吩咐吾向汝等教授此学识,应是为预先打下基础。”提及已经逝世的挚友,曹进神情有些黯然。
叶尘乍闻曹进提及父亲,思及玉叶中父亲留下的谆谆教诲与牵挂,并未说何言语,只是眼神坚毅地抿紧了嘴。
萧蔓看着身前已然绷直身形的叶尘,只是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
而一旁通感觉叶尘心情变化的耿夏,则是伸手拍了拍叶尘的肩膀,也未作其他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