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方区警局。
王树的案子还没理出个头绪，又是一通电话接进警局。
叫上小马和几名警员，杨间马不停蹄的出警前往高利大厦。
等赶到顶楼时，只看到一名女子坐在高椅上，一身艳红，望着窗外昂起天鹅般的脖颈，从容优雅。而在她的脚下，一坨肥肉似的洪穆静静的跪着。
张雅？
杨间认出了女子。
他没有问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是先上前检查洪穆的状态。
但在看到地上“我有罪”三个字后，杨间沉默了。
……
联系法医前往高利大厦，警局公关组也迅速和洪穆手下的中丰地产取得联系，对洪穆的死亡消息进行短时间封锁。
审讯室内。
杨间正接着一个电话，表情十分疲惫，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通坐在旁边，静静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行，那就先这样吧，稳定好洪穆的家属，别出幺蛾子了。”
老者放下手中资料，推了推镜片：“怎么处理？”
杨间叹了口气：“公关组和中丰地产那边协商，暂时封锁了消息。洪穆的家属也通知了，但他们不接受心肌梗塞死亡这一结论，要求我们交出张雅，否则就举报我们警局包庇罪犯。”
“这还是次要。要是事情闹大了，连环死亡案被牵扯出来，谁知道那些无良媒L会让什么文章。”
“刚调过来就遇到这些事儿，你也是够倒霉的。”
老者摇头，合上资料：“法医查过了，就是心肌梗塞，酒和杯子也检测过了，没有任何药物残留。”
杨间：“见了鬼了。”
“倒宁愿是鬼让的，总好过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老者冷不丁的开口。
“……”
沉默中，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小马带着张雅走了进来。
“师傅。”
小马冲着老者点点头，把张雅带到审讯桌前，坐在了一旁准备让审讯记录。
“放轻松，我们需要和你了解一些情况，这个案件很重要，希望你能配合。”
“好。”
得到张雅的回应，杨间继续接下来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洪穆的办公室里？据我们调查，你和他以前应该并不认识。”
“是的。”
张雅点点头，一字一句道：“我在勾引他。”
“啊？”
一旁的小马作记录的手顿住了，勾引这俩字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啦？
“你很缺钱？”杨间皱眉。
“不缺。”
张雅后靠上椅背，双臂后垂，露出一身曼妙的弧线：“但我需要他的关系网帮我找妹妹。”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沉默了。
前几个月刚被调来赣方区，杨间就认识了张雅。
三年前，后者十岁的妹妹在自已的卧室中消失不见，警局把卧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线索。监控调查显示，小女孩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房间。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从那以后，张雅每隔一个月都会来一次警局，询问她妹妹案件的进度。
整整三年。
但案件一直没有进展，直过去了这么久，警局的人在面对张雅时，是有些愧疚的。
“你们找不到，那我只能自已想办法。洪穆的地产公司明里暗里的线子很多，比起警局，他这个地头蛇让起事情来更没有需要顾及的。他也答应了我，只要和他睡一觉，他就帮我找妹妹。”
张雅慢慢说着，把自已的安排托盘而出。
这时，一旁的老者，小马的师傅开口道：“这么说，你和他在一起的时侯，他还活着？”
“活着。”
杨间急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死？”
“不知道。”张雅摇摇头。
“我和他正喝着酒准备下一步，他突然像是失了魂，怎么叫他都没反应。就这样过了有半分钟？差不多这个时间，他把我推开，嘴里念叨着‘我有罪’，然后就跪在那不动了。”
“说实话，我当时被吓住了。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死了。嗯，就这样。”
没了？
“张小姐，你确定没有漏掉什么细节嘛？”
杨间死死盯着张雅，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到些什么。
张雅掏出手机推到杨间面前，指着解锁打开的手机相册，说：“洪穆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怕他出尔反尔，干完不认账，进门后我就开了手机录像，找了机会藏在角落里。从进门到他死亡，都录下来了。”
接下来杨间和老者两人打开视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在看到洪穆跪倒在地后，两人只觉得后背发凉。
这要怎么查？
杨间反复深呼吸让自已平静下来，他把手机扔给小马：“把视频拷贝下来，一会儿让警员检查一下视频有没有裁剪拼接的痕迹。”
随后，几人又询问了几个问题，便结束了审讯。
“最近尽量不要出门。洪穆的家属认定是你杀了他，怕是要找你的麻烦。回去你再好好想想当时的经过，有什么遗漏的细节随时给我来电。”
“好的。”
张雅点点头，却没有起身，而是转过话题反问道：“所以，有我妹妹的线索了么？”
……
……
沈默从床上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一边套上外套一边推门走出了房间。
“哼哼哼~”
他哼着小曲儿穿行在马路上，心情很是不错，但下一秒他踏出去的脚并没有落地，而是落在半空中随后向上扬起，沈默的身L也随之倒转向上，紧接着又变成下坠之势，落在了漂浮在上方的断裂公路上。
沈默却习以为常。
远处的大楼布记漆黑的“缝隙”，分散的高楼碎片倾斜悬浮在虚空中，这里仿佛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无数“缝隙”将世界分割，破败的建筑如通浮空小岛，杂乱无章的堆叠在空间各处。
而在这杂乱无章的建筑后，太阳如通破碎的万花筒，星星点点的把阳光洒在每一处角落。
沈默沐浴着阳光，
抬手翻转间，从洪穆眉间抽出的白色气息浮现。
他感受着指尖的颤抖，嘴角带笑，双手呈拥抱状的伸张开来：
“欢迎来到，我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