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话的不是夏琉璃亦或轩辕凌霄,廉夜安寻声看向门外:“二哥!”
南宫曜面色还未完全恢复过来,他抬腿走进房中,淡淡地看了轩辕凌霄一眼,轩辕凌霄领意,带着夏琉璃离开。
廉夜安惊讶于南宫曜这么早醒来,连半刻钟都没有!看着朝她走人的人,廉夜安问:“你该不会……在我把你放下的时候就醒了吧!”如果是,这体质未免太过逆天!她应该多戳几针的!
南宫曜眸中缀着数不清的深情,没有言语,张开双臂就抱住了廉夜安,用力地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揉去,头抵在她的脖间。
“二哥……”廉夜安心里却是不安的,这该不会是最后的拥抱吧!
“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看到你对我流露出半分的恐惧害怕的神色,我想过远离你,避着你,难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南宫曜语调沉重,声音沙哑地低声说着,廉夜安双手死死地拽着南宫曜的衣服,唯恐她一松手南宫曜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样。
南宫曜在廉夜安的脖间深深地吸给一口气,继续道:“可我办不到,我无法忍受自己见不到你,更无法忍受你离我远去,我要你时时刻刻地陪在我身边,自你说过你会对我不离不弃,自你一次次毫不畏惧地对我笑,我就决定了,即便是死我也牢牢地拽着你的手!黄泉奈落我都要带着你!”南宫曜的最后几句带着深重的血腥气,廉夜安可以感觉到箍着她身子的双手用力到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南宫曜哑声问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害怕吗?”
廉夜安的双手抚上南宫曜宽实的后背,哽咽却口吻坚定地道:“不害怕。”她想黄泉奈落一定又冷又暗,她这么胆小,有南宫曜陪着也是极好的。
“我不想你对其他我笑,不想你对其他人好,我嫉妒过阿瑾阿琮,嫉妒过慕容玲珑,百里,楼小小,我甚至嫉妒过时七,你的好只能是我的,我曾动过只要杀了你,你便只属于我的念动,即便我产生了我这样危险的念头,我仍自私的不想离开你……”南宫曜突然消了音没再说下去,廉夜安却明白他的意思,南宫曜所说的这些她都有所察觉,在她不小心在双胞胎院中待太久的时候,在她与时七闲谈几句的时候,在她每次送两位师父离开迟回的时候,她每次都很努力去让南宫曜感到安心,去平复他的心情,因为即便是这样的南宫曜也从未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南宫曜停顿了许久才用一种几近哀求的沙哑嗓音道:“不要怕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廉夜安觉得心脏被人生剐肉,痛得她难以呼吸,眼角滑着泪,点着头答:“好,二哥,我们回竹林吧,就我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好不好……”
南宫曜缓缓地放开廉夜安,灰白的面色上红透的眼眶中布满血丝,眼下是疲惫的黛青色,廉夜安抚上南宫曜苍白脱水的薄唇,踮起脚尖慢慢地靠近,轻轻地贴上去,不带任何的欲/望,深情而虔诚。
南宫曜的喉结动了动,粗粝的大掌抚上廉夜安的脸颊,道:“你已没有反悔的机会,我不会放走你的,这是你自找的。”明明说着最狠的话,却用着最温柔的声音。
廉夜安站稳,灿然一笑道:“我胆子这么小,做不出第二个别的决定。”
南宫曜手指微颤在廉夜安的五官滑动着,眸中的柔情溢出了眼眶,道:“我会变得多疑,猜忌,暴躁,噬血,需要有人时时看着,时时哄着,不然我就会血性大发,刀刃出鞘不见血不归鞘。”
廉夜安手掌覆上南宫曜的手背,脸轻轻地蹭着他的手心:“二哥知道,我最会哄人了。”
南宫曜五官柔和似在看着什么珍贵之物,怜爱又疼惜,两人相似一笑,情意皆在不语中。
一个乞丐老的插曲影响不了靓闪闪的开业大酬宾,廉夜安原以为古代女子多比较保守,会不屑于这种大张旗鼓地保持容颜之事,可她忘了,无论是哪个朝代,爱美都是人之常情,为了美可以做一切的尝试。
这无论是嫁作人妇的女子,还是闺中女子,都希望有个姣丽的面庞留住丈夫的心,或嫁人好人家,廉夜安看到账本一排排数字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选对道了!
一旁的南宫曜看到两眼冒金光的廉夜安,突如其来问了一句:“看来安儿的私房已然存了不少。”
“是呀是呀,是不少……”廉夜安高兴地点着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转过头就看到南宫曜有点意思的笑容,廉夜安眯走了眼,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账本紧紧地抱在怀里:“你,你想干嘛,我,我告诉你,劫色可以,劫财别想。”
南宫曜怜惜地摸了摸廉夜安的侧鬓,微笑道:“既然安儿已经有财力,是不是应该考虑还钱给我个债主啊。”
廉夜安深吸了一大口气,瞪大又眼,愤然道:“我,我什么时候,欠过你钱!”
南宫曜的笑容越发和善,廉夜安的心里就越发悚,有种怀中小钱钱要保不住的惊恐感觉。
“安儿记性差我是知道,所上都替你记着呢。”南宫曜缓缓道来:“不计其数的赔本生意算一笔,碧血红莲一笔,饭局算一笔,你说过要送于我的剑穗,这该算一笔,前阵子你不小心砸坏了我的砚台,说要赔我一个,这也该算一笔,还有便是……”
“等等等,”不等南宫曜继续清算下去,廉夜安就打断,她已经看到她的金子插着翅膀飞进别人怀里的景象了,不开心地反驳:“什么叫饭局算一笔,那明明是你的产业,我就是分点小红利,而且我也不白分,我每个月都要剖开脑子给你想新菜色,我不找你加股份也就算了,什么时候成我欠你钱了,不带这么坑我的。”
廉夜安两颊一鼓,眼睛一瞪,继续道:“我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没那么好忽悠的!”
南宫曜掐住那白嫩的脸颊,笑道:“白纸黑字的合约写得一清二楚,饭局经营所需费用皆当作你向我借的,合约书我还留着,上面可是有安儿亲手签上的大名,亲自按上的指印哦。”
啪嗒!
廉夜安手里的账本落地,廉夜安从脑子里翻出了久远的记忆,她想起了确实是自己欢天喜地地签下的合约还乐呵得跟捡了大便宜一样……如今细细想来,那时候南宫曜笑容很是耐人寻味,满满的阴谋呀!
曾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小富婆的廉夜安突然被告知她是个负债累累的小可怜,这让她遭五雷轰顶,一时间难以接受事实,默默地将可怜无助又没钱的自己抱成一团缩在椅子上作忧伤状。
“安儿。”南宫曜不知道廉夜安经历了怎样的一番心路历程,见她委屈巴巴地缩着,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廉夜安就像堵气一样甩着头不让摸。
南宫曜失笑,直接转椅子把人转到自己面前,看到一张气乎乎的包子脸,南宫曜非但没有愧意,眼里的笑意反而更深了,揉着廉夜安的两颊道:
“安儿是个生意人定最讲诚信,所以我一直等着安儿主动来结清你我的债务,等不来我也不着急,因为我坚信一定是安儿是忙忘了,不是故意的,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