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翊王无果的轩辕凌霄恨自己除了能守在夏琉璃的身边外什么都做不了。
廉夜安直到轩辕凌霄离开翊王的笼前都没有上前去质问翊王到底是如何知道洛家宝藏的事情。
庆幸的是,血蝙蝠不是只有解药能解,还有可施以针法,但对施针者的意识有极高的要求,需要一天一夜都为患者施针,而且中途中不能分半毫的神,否则只会加重患者的伤势。
军营第二日便要起程回帝都,满打满算,中途不停的话,他们需要走七日,考虑到血蝙蝠不会马上要人命,几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回帝都之后再为夏琉璃几人医治,而且帝都中有慕容玲珑和百里,有她们在廉夜安也会比较安心。
只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在半途出现变故。
这日,军队停下稍作歇息,廉夜安心中挂念着洛家宝藏的事情,一直想在回到帝都城之前先问翊王,她见南宫曜去和轩辕凌霄几人走到一旁不知道在商谈什么,想着回到帝都城的日子越来越近,廉夜安深吸了好几口气,鼓了气才朝那关押着翊王的牢车走过去。
廉夜安让士兵掀起一面的黑布,让她和翊王可以面对面交谈。
翊王见到来人便笑了,眼中泛着危险的光,像是早就料到廉夜安会来找她一般,他嘴唇轻启,没有发出声音,但廉夜安可以看出他的嘴型是:“小丑八怪。”
廉夜安心里咯噔一惊,翊王早就认出她了!
翊王欣赏着廉夜安吃惊的神情,他准确地说出廉夜安的名字,嘴角的笑意渐渐寒下:“廉亦诚是你父亲。”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廉夜安本以为翊王当初被流放也与她那没见过面的便宜老爹有关,没想到翊王的下一句话是:“也是洛柔那丫头的女儿,你这双眼长得真像你的母亲。”
不知是不是廉夜安的幻觉,她竟从翊王的脸上看到温柔,只是温柔过便是极致的冷冽,廉夜安动作先与大脑,脚步不自觉地开始往后退。
“你怕本王?”翊王问,呵笑一声后,幽暗的黑瞳紧盯着廉夜安,瞳中闪烁的凶戾危险的光将廉夜安的脚步钉在原地,无处遁逃。
翊王道:“以后你会像怕本王一样害怕你的丈夫,像想逃开本王逃开你的丈夫。”
廉夜安白刹着一张脸,神情坚定,语气斩钉截铁地道:“我不会。”
翊王不说话,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鄙夷与不屑。
廉夜安面色一沉,道:“你以为你算命的赛半仙,一两句话就可以决定我该怎么做,少说这些废话。”她可不是来这浪费时间的。
“我问你,你是……”
“你是想问,本王是从何处知晓的洛家宝藏,又是从哪里得到这宝藏的?”翊王的语气诡异莫测,却有着已然看透一切的笃定。
廉夜安露惊色,“你知道……”
翊王立刻接话道:“本王当然知道,这可是你母亲亲口,一字一句地说给本王听的。”
这一信息无疑让廉夜安如遭雷击,廉夜安摇头道:“不可能。”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母亲曾与本王有过一段情。”翊王再次向廉夜安抛下一记响雷。
廉夜安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和惊叹号,亲娘欸,果然别人的人生都是一部精彩绝伦,爱恨交织的小说,而她就是部沙雕搞笑小说。
“只是你母亲无情,陷害本王之后转身便嫁给廉亦诚,你说我该恨她吗?”翊王发问。
廉夜安却是无语脸,好想对他说:“大哥你这版本怎么跟我听说的便宜爹娘那齁甜爱情史不太一样呀,怕不是唬我呢。”
廉夜安问道:“你当真找到了那处宝藏?”如果是,那是不是说明落雅不会再针对自己了。
“答非所问。”翊王眸光沉下,对廉夜安的回答很不满意,朝她勾了勾手指,道:“想知道?那就离本王近点,想必你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洛家的事。”
廉夜安犹豫,最后遵循内心的想法,抬腿后退,摇头:“不,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到底洛家宝藏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而且依她老娘的性子,若真有这样出世必引起大难的东西,肯定是带着棺材里,谁也不告诉,更不可能告诉有这般狼子野心的翊王。
而且!翊王这么说肯定是有阴谋,她又不傻,上赶着送人头这样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
“来不及了。”翊王突然露出一抹阴笑,他想发狂的猛兽,身子撞上牢笼,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廉夜安不及随她后退的衣裙,廉夜安被一股狠劲扯了过去,纤弱的身子狠狠地砸在笼子上,死亡的手掌掐上了她的喉咙,使的狠劲,目的明确只有一个,那便是要廉夜安死!
周围的士兵见状立刻围上去,但齐力都无法掰开翊王的手。
廉夜安的脸憋得青紫,她脑中完全缺氧,瞳孔翻白。
“轩辕翊!”
一声歇斯揭底的怒吼声,震得人脑子发嗡的刀鸣声,利刃破空而来的戾风从众人的面前划破每一个的脸直逼轩辕翊,轩辕翊躲开同时松开廉夜安,关押着他的牢车四分八裂。
南宫曜接住廉夜安,廉夜安已然昏迷,气息微弱地靠在他的怀中,脖间那一圈青黑色的指痕格外刺眼,南宫曜瞳孔回缩震动,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炸开,赤红的火焰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执着白狼的手青筋爆起,回身便是一击,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一刀穿心,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染红了他的双眼与冷硬的面庞,翊王瞳孔保持着惊恐的模样,嘴角却是一抹了然的笑意,似乎在说着:“本王知道,你和本王是同一种的人。”
南宫曜拨出白狼,血刃带出的血溅在他血色的战袍上,冷漠地看着一切,尤如地狱的鬼面恶刹罗,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冷傲高大身形,眸着含着血腥色男子的百米之内皆是白骨与鲜血,生人皆不得动弹,围绕他们的只是死亡的气息。
轩辕凌霄目睹着一切的发生,却做不出任何阻止的举动,直到南宫曜抱着廉夜安离开,轩辕凌霄的四肢才渐渐回血有了知觉。
夏琉璃闻声赶来的时候,翊王已惨死,士兵多次想将他的眼睛合上却都是枉然,一只惊恐状的黑色瞳孔象征着他死亡前的最后一丝挣扎,一只缺的瞳仁的眼眶像无底黑色空洞似要将人卷入他的恐惧,就这么看着每一个经过他的人,令人心里发慌发麻。
夏琉璃问:“这是……怎么回事?”
轩辕凌霄还未完全从刚刚的震憾中回神,他怔愣地看向夏琉璃道:“轩辕翊想杀廉姑娘,阿曜……便将他杀了。”
夏琉璃被真相震惊到说不出话。
廉夜安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榻上,南宫曜薄唇微颤着,手指动作微弱地,轻柔又小心地碰了一下廉夜安脖上的伤口,只一下便立马弹开,唯恐自己这么一碰就会碰断这本就纤细脆弱的脖颈。
当南宫曜看到廉夜安面上不小心溅到血迹的时候,南宫曜的神情似如临大敌,动作慌乱地用袖子去擦,只是他的袖子本就染着血,这么一擦,只会令廉夜安脸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南宫曜豁得起身,血色眸中满是不安,头痛欲要炸裂,看着床上的廉夜安,莫名生了退意,步步倒退,体内那逃出他桎梏的力量刺激着他沸腾翻滚的血液,南宫曜知道自己体内那沉浸的恶鬼就要再次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