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凌霄静静地看着相拥在一起两人,又看向坐在椅子上,趴在桌面上休息的夏琉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夏琉璃对廉夜安和南宫曜的亲昵的言语没有任何的反应。
夏琉璃不断的抚着自己的心口,刚刚经历的一切让她有些许的反胃,想她在战场上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可当她看到一个新生的婴儿在她的面前从一个人的腹中取出来的时候,夏琉璃就忍不住反胃,晚膳吃的那几口已经卡到她的喉咙,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一样。
事实是,夏琉璃真的要吐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跑到一根柱子旁干吐了起来,直到腹中的食物皆被吐出,有扶着柱子干呕了起来。
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了夏琉璃的面前,轩辕凌霄温和声音从她的头上传来:“你没事吧,要不要让太医看一下?”
夏琉璃摇着头,被长发挡住的眼睛盯着那块干净的手帕看了一会儿,才接过,擦了两下嘴后说:“谢谢……”
“本王扶你过去再坐会儿。”轩辕凌霄问着,却不知道该不该伸出手,就怕自己又是多管闲事。
夏琉璃勉强站稳,微不可微的点了一下头,轩辕凌霄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夏琉璃就这么站着,仿佛真的在等他伸手,或许是他迟迟不伸手,夏琉璃偏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轩辕凌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扶住夏琉璃的右手,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休息。
刘氏已经被移到了可以休息的房间去,船已经开始缓缓靠岸,北戈送的所谓礼物也因为这么一场变故而被搁置了。
但夏琉璃早已有了打开箱子的方法,也知道阿布努说的那种特殊材质是什么。
夏琉璃慢慢恢复过来,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夏琉璃之前没有这样感觉,一种拼命想要找话题跟身旁的这个人说上话的感觉。
然而不用等她找了,已经有人找进厅了。
辛平儿快步走向夏琉璃,准确来说向轩辕凌霄的方向走去。
辛平儿是就算步伐很快,也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她来到轩辕凌霄的面前:“王爷,陛下在找您,您快随平儿来吧。”
夏琉璃心里莫名的不爽,而且这个辛平儿竟然当她不存在?两个人做得这么近,辛平儿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完全把她但透明?
人家爱人都找上门了,她就不在这里碍人家眼了。夏琉璃突然站起身,勾起一抹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容,对轩辕凌霄道:“王爷体恤下属,这时候都不忘来关心曾经的下属,阿离在此谢过王爷的关心。”说完就走,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就回过身对轩辕凌霄和辛平儿各自弯腰行了一个礼道:“忘记恭喜王爷和这位姑娘了,祝两位共度白头,结百年之好,什么时候成亲的时间定了,王爷不要忘了给阿离一张请柬。”这次说完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轩辕凌霄脸上的神情从的疑惑再到被误解的急切,他站起身两步要追上去,但被辛平儿给拉住。辛平儿道:“王爷,先跟平儿去见陛下吧。”
轩辕凌霄犹豫了一下,而就是他犹豫的这么一下,夏琉璃已经离开而来厅,没了人影。
一旁的廉夜安很不巧的将这个全程看了个遍,她恨不得上去踹轩辕凌霄一脚,指着他骂:你倒是追上去啊,人家这是明晃晃的吃醋没看出来吗!这个皇子怎么当的啊!
南宫曜揉了两把廉夜安的头,把她的脸给掰了回来,问道:“可以走吗?”
廉夜安试着动了动脚,还想可以动了,廉夜安眸光转了转,眯着笑眼对南宫曜说:“走不动~”
南宫曜那看透一切的目光看了廉夜安一会儿,廉夜安不带虚的,反正就是一个劲地朝南宫曜笑,南宫曜点了点廉夜安的额头,然后问道:“要背还是要抱?”
“背!”廉夜安立刻松开手站定,而很主动的绕道南宫曜的身后乖乖地等着。
南宫曜“认命”的半蹲下,廉夜安慢悠悠地攀上南宫曜宽厚的后背,抱住她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带上小琮,我们回家吧。”
“好。”南宫曜柔声应道。
廉怀琮被慕容玲珑的派的人带到了下船的地方等着他门。
小家伙一见到廉夜安就迈开小腿飞奔过去,站在南宫曜的脚边抬头看着被背着的廉夜安,担忧地问:“姐姐怎么了吗?”
廉夜安伸了伸头去看廉怀琮,说:“阿琮,姐姐没事,姐姐就是救人累着了,回家休息一下就行。”
“好……那我们快点回家吧。”廉怀琮乖乖地自己牵上南宫曜一角衣服,跟在他的旁边。
坐上回南宫府的马车,廉夜安靠在南宫曜的肩上闭目休息着。
原以为回府之后就可以回到她舒服的大床上睡上舒舒服服的一觉,可没想到他们一下马车就又有麻烦事要处理。
一直照顾着慕华的小厮匆匆忙忙的跪倒在了抱着廉夜安回房的南宫曜面前,“将军!少夫人!你们终于回来了,那个,那个,那个慕华公子,慕华公子他!他!他,楼姑娘。他把楼姑娘……”
廉夜安瞬间就精神了,“师姐?我师姐怎么了?那混蛋对我师姐做什么了!!”廉夜安拍了拍南宫曜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去。
南宫曜把人放下去,廉夜安冲到那小厮的面前问:“到底怎么了!”
小厮太紧张,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说不到重点,廉夜安直接往慕华的房间去,没想到一进去就见到了十分凶残的一幕,时七把慕华摁在地上暴打,都已经打得人翻白眼了意识不清了,还在使劲往他的脸上挥拳头。
再这样打下去还不得把人打死!廉夜安连忙跑过去阻止他:“时七别打了!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先停手,你要把他打死了!”
时七已经入了魔,直接把廉夜安推开,双目猩红血戾边继续打,便道:“就是要打死他!”
南宫曜及时赶到接住将要倒地的廉夜安,然后一个转身一脚踹在时七的背上,时七飞出摔在了墙上,重重地的砸在了地上。
时七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在了南宫曜的面前,此时的他已经恢复如常,咳出了好几口鲜血,“主子……”
南宫曜单手搂着廉夜安,看着时七的眼神冷沉在凝冰,沉声道:“南宫府培养你,是让你对主子出手的?”
时七的头垂得更低。
廉夜安开口为时七辩解:“时七肯定不是故意的,时七,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师姐呢?”
廉夜安和南宫曜都敏锐的察觉到时七的身上的戾气暴涨,南宫曜将廉夜安护在身后,现在的时七处于一种随时会走呼入魔的状态,廉夜安惊愕慕华到底对楼小小做了什么?惊愕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廉夜安目光在房间四处看着,着急地问:“我师姐在那?!快说!”
时七大口的呵着气,道:“楼姑娘有夫人陪着,她……没受伤。”
“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廉夜安松了口气,但又觉得奇怪,如果楼小小没有受伤,那时七到底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廉夜安顿时就得事情没那么容易,急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给我支支吾吾的,快说!”
时七似想到了什么事,情绪又开始不稳定,他道:“慕华,慕华,慕华企图对楼姑娘……楼姑娘让我去药坊里拿药,回来是我听到楼小小的求救声,我回到是发现慕华正在撕扯楼姑娘的衣服!”时七永远忘不了自己听到楼小小的哭喊着的求救声时,以及看到楼小小被慕华压着撕扯衣服时满是泪花的脸是,就有巨大的怒火充斥着她的胸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是有一个念头非常清晰,那就是就算他打死了慕华,他也不会后悔!他现在唯一后悔的是自己没有再早点赶回来,那样的话,楼小小就可以再少受点惊吓,不用在被南宫夫人扶走的时候眼泪都止不住。
“什么!”廉夜安眼里立刻燃起怒火,跑到已经不省人事的慕华身边又是一顿踢,“我师姐也是你能动的吗?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没想到藏着这样兽心!”
廉夜安深深呼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时七的面前对他说:“你做的很好,我替师姐谢谢你!你先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我去找师姐,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等我把我想问的都问出来,他就任由继续打。”
时七长长的沉默之后才应道:“是。”
“二哥,你帮我把慕华弄醒,千万不能让他死,我想看看这张皮子后面到底是谁!”廉夜安心中已经有一个沉了许久的怀疑,她一直在等慕华暴露的时候,她已经让时七贴身保护者楼小小,没想到还是被慕华钻了空子。
“好,你放心,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你去吧。”南宫曜道。
廉夜安点点头,大步往楼小小的房间去。
楼小小房中,楼小小面色微白,露在素色里衣外欣长白皙的脖子上是骇人的紫红色的指痕,南宫夫人坐在床边陪着她说着轻松的问题。
廉夜安小心翼翼地踏进房中,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垂着头来到楼小小的床前:“师姐,夫人。”
楼小小勉强牵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小安,你回来了。”
“师姐……”廉夜安看到了楼小小脖子上的伤,更加愧疚了:“对不起,师姐,让你受惊了。”
楼小小握住了廉夜安的手,微笑道:“我没事,如你所说就是受到了点惊吓,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多亏了夫人。”
“谢谢夫人。”廉夜安向南宫夫人道谢。
南宫夫人笑着摇摇头:“最重要的是楼姑娘没事,楼姑娘可是我们小安重要的娘家人啊。”
“刚刚夫人说到了你和南宫曜的婚事。”楼小小对廉夜安说。
廉夜安一囧,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南宫夫人见有廉夜安就先行离开了,南宫夫人走后,廉夜安不放心地再问:“师姐,你真的没事吧,身上有那里不舒服的吗。”说着就上手去捏楼小小的手臂。
楼小小轻轻地拂开廉夜安的手,道:“我真的没事,时七及时赶到,三两下就把慕华打翻在地,然后夫人也来了,就把我带走了。”
“岂止是打翻,他那是把人摁在地上摩擦暴揍啊……”廉夜安默默地补充了两句。
“嗯?”楼小小还以为时七是直接把慕华绑起来然后等南宫曜回来。
廉夜安觉得很有必要替时七推这么一把,就把自己看到的如实说了,楼小小依旧是一脸的不信,廉夜安举四指保证:“真的,我赶到的时候,时七就像是在打仇人一样,往死里再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楼小小静静地看了廉夜安一会儿,然后柔柔一笑道:“是吗?”
廉夜安用力点头,可是楼小小已经没有下文了,这让廉夜安有点摸不着头脑,可又不好再继续,要不然就太明显了。
楼小小突然开口问道:“听说你的婚期提前了。”
“哈?”廉夜安一脸的黑人问号:“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夫人说的,是南宫曜亲自和夫人提的,说最好正月里可以完婚。”楼小小看廉夜安确实不知情的样子,问:“难道南宫曜没有和你提起过?可能是过段时间跟你提吧。”
廉夜安想到了南宫曜今天跟轩辕焰说过的婚期,她道:“我可能知道他要什么时候和我说了。”
楼小小点点头,然后说道:“南宫曜这一举不是因为什么早有夫妻名实,所以要提前婚期的说法吧。”
廉夜安看着楼小小,不明白她的意思。
楼小小继续说道:“他应该是怕你体内的天机草的反噬吧,他怕你会因为天机草反悔婚约,你是不是有想过会在天机草进行反噬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躲起来,或者直接离家出走,抱着一种谁都不连累的想法躲得远远地去自生自灭。”
廉夜安瞳孔以为楼小小的话逐渐睁大,“你属蛔虫的啊!”怎么能把她曾经的想法说的怎么清楚?
“不是我,是南宫曜。”楼小小无奈的摇了下头:“我都能想到这些,南宫曜当然也可以想到,他对你了解永远只会比我多,比任何人都多,他不说可能是因为不想给你压力吧。”楼小小点了一下廉夜安的额头:“你啊~老以为自己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好好的,其实早就被看透了。”
“是吗?”廉夜安捂着自己的额头,仔细的想了一想和南宫曜相处的时候。
楼小小又问:“你是不是真的如我所说的,真的打算在天机草发作的时候离开?对找到解药的事情没有抱任何的希望。”
廉夜安心虚地低下了头,楼小小立即揪住了廉夜安的耳朵提起来:“你这样不仅是在寒南宫曜的心,还是在寒我和师父他们的心。”
“疼~”廉夜安捂着耳朵可怜巴巴的瞅着楼小小,楼小小这才放开,廉夜安解释道:“那都是以前的想法,我现在已经把这个想法给永久性地毙了,你放心,也请师父们放心,我的求生欲是很强的,对于任何可以让我活下去的机会我都是不会放过的。”
楼小小的眼神表示很不相信,,廉夜安不得不升起了自己四指发誓,楼小小勉强信了,然后边躺下边说:“你自己记住就好,然后找时间和你二哥解释一下,不然等他爆发,可有你好受的,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了。”
“哦哦……”廉夜安一边脑里想着事情,一边帮楼小小把房间里的灯给灭了,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