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南宫曜沉着脸,眉间结着一团浓厚黑戾躁郁,冷寒阴鸷的眼神仿佛要将人活剖了一旁,怒声低吼:“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刀牙与几个侍卫低着头跪在地上,脸上皆一片惨白,南宫曜手里紧拽着廉夜安掉落的丝帕,眉锋拧成了一团,目光死死地锁在涌动着的人群,完全寻不到半点踪迹。
是谁,到底是谁是,是谁劫走人的,是那班旧臣,还是落雅的人!
南宫曜心中恐惧不安不断在加重,一边拔开人群往一个方向追去,边厉声呵道:“刀牙!调动所有人马,一个人一个人地问,一家一家的搜!”
“是!”刀牙不敢有耽误,起身,看到一旁还押着的人,是刚刚刺杀南宫曜的人,也就是他分了南宫曜的神才导致廉夜安在南宫曜的眼皮子被劫走,刀牙急问:“主子,他如何处理?”
“严刑拷打!让他把幕后主使吐出来!”南宫曜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三个小孩乖巧地站在一旁,廉怀瑾一脸的凝重,黑黝的瞳孔望着南宫曜离去的方向不知想着什么。
南宫祈牵着廉怀琮,脸上尽是肃色,廉怀琮不知所措地站在,年幼的他不明白他们放完灯回来之后南宫曜就发那么大的火,他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可怕的南宫曜,下意识就躲到了南宫祈身后,待南宫曜起了之后才敢出来,小鹿一样清透的双眼茫然地环顾着四周,找着什么:“姐姐呢?”
“小公子,请随属下们回府。”侍卫们将三人护在中间。
“姐姐呢?”廉怀琮心中升起一种难受不安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想见廉夜安。
侍卫没有回答廉怀瑾的问题,强硬在人群中开出了一条道,护着三人安全离开。
廉怀琮得不答案,更加慌张,心里过分不安的情绪表现到了脸上,廉怀琮小脸皱成了一团,眼睛湿漉漉就快要哭出来。
“阿琮,放心,阿姐没事的。”廉怀瑾温声安慰着廉怀琮,南宫祈在一旁附和:“对,她被叔父带到别的地方玩了,我们先回府。”
廉怀琮终算收了眼泪,廉怀瑾的心却难安,抓走廉夜安的到底是哪派人,是因为廉家,还是别的……如果是因为廉家,为何只抓走廉夜安……
南宫曜朝着人少的地方一路寻去,要想带着一个人在热闹中的行走一起会引起注意,所以只能走无人之地,南宫曜轻功飞向最高屋顶,锐利的鹰眸探查每一条街道,敏锐的眸光发现十条街外奔跑着的黑影,南宫曜身形一动立刻追了过去。
麻药的在廉夜安的身上作用不大,半刻钟都没有,她就醒了。
廉夜安睁开眼便摸到了熟悉的触感,顿时又憋屈又愤然,怒骂道:“你大爷的!谁绑的我,快放我出去!”她竟然被人套麻袋了!向来都只有她套别人麻袋!
廉夜安很难受,特别地难受,绑她的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把她扛在肩上一颤一颤的,快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颤出来了。
“放开我!别颤了!我快吐了!”廉夜安拼命挣扎着,这麻袋未免太小了点吧:“大哥,绑架就绑架,你就不能找个合身点的袋子吗?!有点做绑匪的自知之明吗?!”
“哥,这姑娘怎么这么就醒了?精神头还这么好?!”麻袋外传来一个男声,因为是在跑着,所以气息很早不稳,廉夜安听到了扛着她的人骂道:“是不是你又买便宜货了?!你这矮挫!”
“我……没有啊……”被骂的男子弱弱地答道。
“快点!要误了大当家的好事,你我都担待不起!”听完这一句话后廉夜安感觉到扛着她的人跑得更快了,廉夜安疑惑,大当家?什么人会自称大当家?
想不通,廉夜安只能扯着喉咙大声喊:“放——开——我,救——命——啊!二——哥——,南——宫——曜——”
廉夜安的呼救声在漆黑的夜格外响亮。
“哥哥哥,这怎么还叫上了,怎么办啊?万一招来了什么人可怎么办!”男子明显慌了。
“臭娘儿!闭嘴!”伴随着骂声,廉夜安感觉实实在在的一拳打在了腰上,廉夜安发出一声闷哼,更激烈地反抗起来:“大老爷们!打女子算什好汉,快放开我!”廉夜安手脚乱伸乱打,让扛着她的男子挨了好几下,男子明显就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直接把廉夜安扔到了地上,对着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另一个人比较胆小,看同伴打得狠了,怯怯地开口:“哥,别打了,万一打坏了大当家会怪罪的。”
“怕什么!大当家就是想给那位出口气,哪会管我们带回去的是死是活!”男子咬着牙根一下一下地狠踢着,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慢慢的麻袋再没有声响,可男子仍发了狠继续踢打着。
男子的同伴见麻袋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慌里慌张地拉住男子,道:“哥!哥!没动静了!别打了!打死人了!”
男子这才停了手,啐了一口唾沫,一脸不屑地又踢了两下袋子,“叫啊,你倒是叫啊,刚刚不是叫得挺欢的吗?臭娘们!”
男子的同伴害怕地道:“该不会死了吧?怎么办,这可是南宫曜的未婚妻,万一他查上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有大当家保我们,我还不信那南宫曜敢动我们。”男子嘴上这么说着,但心中还是有所忌惮,手肘捅了捅身旁人:“去!打开看看。”
男子同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男子直接把他推了上去。
男子同伴手颤颤巍巍地解开麻袋上的绳子打开,麻袋中生生扛了一顿暴打的廉夜安瞅准给时机,头用力地顶了也去,正巧撞在了打开麻袋人的下巴,两人皆痛呼出声,廉夜安没时间吃痛,解开腰间的锦囊将里面的粉末撒了出去,男子和同伴双双中招,捂着脸痛嚎。
廉夜安忍着全身的剧痛跨出麻袋,腰上被踹了十几脚,廉夜安一走路就痛,根本就走不快,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了她一边散落的头发,廉夜安没有犹豫转过身对着男子的要害就是一脚,男子剧痛难忍倒地,廉夜安却也因为这一脚全身伤痛得站不直身。
眼见另一个已经回神过来,朝她而来,廉夜安扶着腰赶忙头也不回快速地走,现在的她根本跑不出起来,只是一步一步地挪着步子快走。
“快抓住她!否则你我都活不了!”男子指着廉夜安冲同伴大吼。
男子同伙被男子的话吓到,直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朝廉夜安砍去。
在弯刀刺过来时,廉夜安倒地躲过,数刀落下,廉夜安在地上湿泞的雪地翻滚躲避,一刀在她的腰间擦刺过后,翻过的痕迹多了一条血痕。
廉夜安心里骂娘,见逃不过,随手扬起一层雪暂时迷了对方的视线,捂着伤口艰难起身,解了身上外袍甩到了对方的头上,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就往男子同伙身上砸去,听到喊声后,扔掉石头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哈——哈——哈——”廉夜安大口地喘着气,她已经痛得气息有些上不来,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可廉夜安不敢停,凭着强大的求生欲支撑着脆弱的意识,她要回到南宫府,一定要回!她的脑中皆是那把刺向南宫曜的尖刀,唯一的念头就是她一定要回去!
走出了一段路,廉夜安意识已经辩不清前路,撑着墙壁一点点地挪着,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眼中是多层虚影,她看到自己一手的鲜血,这下她彻底走不动,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口中不断地喃喃着:“二哥……二哥……你在哪啊……你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吧……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咔哒咔哒踩在什么枯枝上的脚步声,廉夜安勉强撑起一只眼的眼皮,看不清来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将她笼罩,微弱地发出一声:“谁……”
“你就是廉夜安。”似男似女的好听声音,但声音中的讥讽意味让廉夜安知道眼前这人也是个不怀好意的。
“真不知道首领要你这么黄毛丫头干什么?”来人挑起了廉夜安的下巴,啧啧地嫌弃完,后又无所谓地道:
“反正也不管我的事,把你带你回去我就完事了。”这是廉夜安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便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南宫曜追过来时仅晚了一步,他看着雪地上已经被雪掩了一半的血迹,心脏如坠冰窟,全身血液有那一瞬间的停止。南宫曜死死咬着自己的后槽牙,一点点地寻着血迹找去,最终发现的两具死尸,还有廉夜安的外袍。两个男子的死状过于惨烈,皆是面目全非,全身都是皮开肉绽的鞭伤。
“安儿——安儿——”南宫曜拿着廉夜安的沾血的外袍目光慌忙地四处寻找大声呼喊着,然后回应他的始终只有无声的夜。
咔哒!南宫曜踩到雪中的什么东西,南宫曜拨开雪层,是一块铁令,看着上面粗体莫字,暴戾阴鸷的血丝瞬间布满了他的双眼双目,杀虐的戾气从他的眼底腾起,低吼:“南宫家暗卫皆给我听令!”
“属下在!”黑夜中数道黑影出现。
“不顾任何代价,抓住莫乾坤以其党派!”
“是!”一阵风过,黑影尽数消失在黑夜中。
“时一!”南宫曜厉声道,时一立即出现在他的面前,南宫曜戾声冷道:“去夏府。”
声音落下的同时铁令在南宫曜手中化成了齑粉,飘散在寂冷的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