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看似平静无澜地过着,廉夜安在南宫府中过得自在,南宫曜不再像以前那般限制她的行动,她想出府便出府,想干嘛就干嘛,但实际上她也干不了什么,因为南宫曜一回府只要没看到人,就派人去寻。
廉夜安平时就陪陪南宫夫人逛逛花园,逛逛街,有空了就去学府接双胞胎下课,研读研读百里给她的医书,研磨研磨药膳食谱,在府中待了一些时日之后廉夜安开始上街物色起铺面,然帝都城不比云泉镇那种小地方,铺金贵得让廉夜安倒吸冷气,想都不敢想。
“时七,你说,那老板是不是诈我啊,一个小破店面,位置又不好,就要我八十八两一月的租金,我去!太坑了!”廉夜安走在街上,神情愤然地自言自语着,身旁除了路人也没谁,奇怪的言行引得好奇的路人用怪异眼光频频观看。
就在好奇的路人眨眼间,自言自语的怪女子身边就多了个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冷眸一扫,路人纷纷避开快步离去。
“主子在帝都中有几百间店面,你去开个口不就得了,再说,云泉的铺子本就在云泉阁名下,铺金什么哪用得着你费心。”时七就不明白了,廉夜放着现成的不要,偏要瞎操心。
廉夜安思考着啃手指,摇头:“不成,要是跟二哥开口,我的小金库就不保了。可要不开这口,我这店要想开起来可就难了。”
“你不是一直都存着银子吗,而且楼小小临别前还把积蓄都给了你,这区区八十八两的租金你会付不了?”时七才不信廉夜安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穷,“好吃好喝”虽说店小,但收入可观,廉夜安除了攒银子就没其他爱好需要花钱,怎么可能拿不出租金。
廉夜安竖起食指朝时七摇了摇,一副“你不懂”的样子道:“我存那银子可是老婆本和棺材本,动不得,动不得。”
“老婆……本?”时七皱眉,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娶媳妇儿的本。”廉夜安解释。
“哈?你?娶媳妇儿?”时七看廉夜安的目光逐渐变得怪异。
廉夜安炸起:“滚!当然是给我那两团子存的。”
“两位公子才九岁……”时七道,意思廉夜安这心操得有点早吧。
廉夜安叹气,掰起手指算给时七看:“不早打算不行啊,你看看现在娶亲的要求多高,要人帅,还要有房有车有事业,还有彩礼什么的。这帅,我是不担心的,我那两弟弟长大绝对迷到万千少女的帅小伙。”廉夜安这自豪的口气换了时七一个白眼,廉夜安干咳了两声言归正传:“你看现在房价多高,以后只会更高,买间房子不容易,我算过了,我现在所有的银两的加起来就不够在帝都置办个两居带小院的房子,更不用提还有修膳费等等其他杂费,唉——”廉夜安想到了自己的金库感叹:“当初在云泉的时候,觉得自己可以当个小富婆,回到帝都城后,却发现自己依旧是个穷孩子。”
时七:“……”他怎么就不信呢。
“你……”时七抬眼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人,立刻姿态谦恭地隐去自己身形。
“你什么你?你到是继续说啊。”廉夜安停在一个小摊前,兴致缺缺地看着上面的小玩意儿,时七突然不说话,便奇怪地转身,发现人已经不在了:“人呢?”
正疑惑着,身旁有人靠近,廉夜安警惕看去,却惊喜道:“二哥!”
南宫曜接过廉夜安手里的小玩意儿,道:“喜欢这个?”
“没有,就随便看看。”廉夜安将东西放回摊上,拉着南宫曜继续走:“你今天不是去参加赏花宴了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还没结束,我提前离的席。”南宫曜与廉夜安十指相扣牵在一起。
廉夜安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她估计能猜出南宫曜会提前离席的原因,如果她没记错,夏琉璃就是在这次赏花宴上恢复女妆,惊艳登场,这也是廉夜安为什么拒绝南宫曜同去宴会的原因。
廉夜安观察着南宫曜的脸色,和往常一样,看不出异样。
“对了,同你说一件事。”南宫曜将廉夜安拉到一处树下,廉夜安被南宫曜突然严肃的样子弄得心里一紧:“你,你说,我听着。”
南宫曜眼底浮起浅浅的笑意,将她些许凌乱的碎发别至脑后:“紧张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有个底。”
“嗯嗯。”廉夜安点头。
“阿离,原名是夏琉璃,是当朝宰相夏天傲的小女儿。”南宫曜像是在述说一个平常事的口吻。
“嗯……哦。”廉夜安低着头应着,果然是今天,那就意味着夏琉璃的开挂人生要开始走上高峰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南宫曜见廉夜安这么平淡的反应有点惊讶,按廉夜安八卦的性格,不该这么平淡的。
“啊?”廉夜安抬起头,连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南宫曜半信半疑地看着廉夜安,廉夜安狂眨眼睛掩饰自己的心虚。
南宫曜没多问,只是再道:“夏琉璃这人心思过深,可以女扮男装瞒这么久,瞒过这么多人,她在王爷身边待这久,博得王爷的信赖和认可,我不知她的目的是什么,你往后若见到她,不必有和她有过多牵扯,当然,能不见面最好。”
“啊?哈?那个,二哥,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廉夜安怀疑自己耳朵出什么问题了,夏琉璃好歹和南宫曜出生入死后,南宫曜对她却是这个评价。
“嗯,我们回家吧。”南宫曜淡淡地点了下头,牵着廉夜安继续走,就像真的只是跟她说了一件小事。
“那个,那个,”廉夜安总觉得有什么要问,但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一直这个那个的……
“怎么,有什么想问便问。”南宫曜道。
“那个那个,阿离,啊不,夏姑娘怎么样?我的意思是,她不是一直扮着男装吗,我就就想问问她女装好看,好看吗?嗯……应该很好,很好的吧,毕竟她男装也挺好看的……”廉夜安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无比汗颜,妈呀……她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注意看,闹了不小的动静,我嫌麻烦,便先走了。”南宫曜说着,脸色没有半点变化。
廉夜安额头划要三条黑线,什么叫嫌麻烦……那可是女主……
“今日突然想吃鱼。”南宫曜突然道。
廉夜安听言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眼角带笑地抬眼看南宫曜:“现在天色还不晚,我们现在去河边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鱼,回去我给你做松鼠桂鱼,熬个鲫鱼汤好不好。”
“好。”南宫曜柔声应道。
夏琉璃女子的身份的揭晓,在帝都城内,无论是在权贵中还是百姓里都掀起了不小风波,更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夏琉璃被召入宫,因夏琉璃犯欺君之罪,有驳皇帝颜面,皇帝欲将重罚,四皇子轩辕凌霄,卫庭轩和莫乾坤都为之求情,夏琉璃一番女子不会不如男,巾帼不让须眉的犀利言辞让皇帝刮目相看,给了一个东煌第一女军师的封号便放人安然离去。
廉夜安听时七给她转述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厨房给双胞胎作药膳,廉怀瑾的身体条件还不错,但廉怀琮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初在竹林过度受惊,身子一直偏弱,练武也不得章法,廉夜安便想用药膳给他调理一下,好在还小,调起来不难。
“哦吼,第一女军师……真够牛逼。”廉夜安把一根柴火扔进灶里,一脸平淡地感慨着。
“还有,城中有不好的传言。”时七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
“关于我的?说吧。”廉夜安道。
“对你的身世坊间开始有各种猜测,有说是乡野猎户之女,有的说是大户大家小妾的女儿,有说是下滥之女的杂种……”时七将坊间的各种猜测一一说出来,多难听的都有。
“有没有说我是石头缝蹦出的猴子啊。”廉夜安没有多大的反应,就当左耳进右耳出了,何必在意。
“这事关你的名声。”时七道。
廉夜安不冷不淡地啊了一声:“没那么严重吧,我是谁生的,又不他们说得算。”
廉夜安搅了搅锅里的汤水尝了一口,满意地点头,扭头见时七还在,便说:“放心吧,这么点流言蜚语就受不住,那往后的狂风暴雨要怎么扛,不是什么大事,安啦~”
“你就不好奇为何突然有这样的谣言?”时七觉得这谣言起得太突然,定是有心之人有意为之。
“不难想象,”廉夜安把锅盖好,抿嘴一笑继续道:“你家主子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虽说气场生人勿近,但难免就有人好这口,就等着机会上位,这莫名其妙跳出一个来路不明的未婚妻,那心里肯定不舒服,这一不舒服就会做些令自己舒服的事,很正常,只要不牵扯到二哥,不牵扯到我两弟弟,不牵扯到我的小命和小金库,他们爱咋说就咋说,反正我身上又不会掉肉。”
“你倒看得开。”时七道,但有个人可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到廉夜安的言论存在。时七闪身离开,去完全南宫曜交待给他的事情。
廉夜安将药膳带到双胞胎的院子,廉怀瑾正要去找廉夜安。
在廉夜安敦促廉怀琮喝药膳之后,示意她跟自己出去,廉夜安揉了一把廉怀琮的脑袋便跟了也去。
“咋了?”廉夜安跟着廉怀瑾来到院里的小亭子中。
“你知道外面在传什么吗?”廉怀瑾小脸严肃地问。
廉夜安失笑,这一个二个怎么消息都这么灵通,走在八卦的最前线啊。
“不好好念书,跟着别人八卦什么。”廉夜安捏着廉怀瑾的小脸笑道。
“跟你说认真的!”廉怀瑾一把拍开廉夜安的手。
“是是是您说,您说,我认真听着呢。”廉夜安坐到了台阶上,一副认真听教的样子。
“杨子昭,你有印象吗?”廉怀瑾问。
廉夜安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廉怀瑾又问:“杨子笑呢?”
这个名字眼熟,廉夜安摸着下巴深思,恍悟啊了一声:“就是那个原本喜欢南宫曜,最后被夏琉璃感化,变身她死衷粉的那个耍鞭子的暴躁女。”
廉怀瑾嘴角直抽,这都是些什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