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喝”中秋夜晚会不凡的热闹在一段时间里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但也随着时间一点点淡化在人们的记忆里。
南宫曜离开后,廉夜安的生活又恢复到之前的平静无澜,在山上时就被百里和慕容玲珑各种混合双打,在山下时就管理着自己的小店,算算当天的收入,自从石重被南宫曜警告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在“好吃好喝”小吃店,小吃店的运作也总算是一路顺利无阻,廉夜安也开始了自己打算。
廉夜安提拨了几个信得过又可靠的帮她管理小吃店,还教给了他们一些经营理念,把各种大小事情都安排完就花费了她一个多月的时间。
山下的事情处理好了,廉夜安便回到山上云泉阁,开始在自己的房间捣鼓起各种东西,然后在夜里找到了楼小小。
楼小小正倚在榻上看医书,在廉夜安看来楼小小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五官有一种异域美人感,肤白,有大胸大长腿,一个白富美该具备的一切在她身上都能找到。
廉夜安默默羡慕地盯着楼小小那双又长又美的腿看了一会儿,再想想自己的小短腿心中又是一阵小伤感。
“小安?怎么,有事吗?”楼小小见到人便坐起了身,将医书放到一旁的圆桌上。
廉夜安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楼小小的面前,开口便道:“我要回帝都了。”
楼小小并不意外,点点头:“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前几日我见你将那些帐本交到月儿的手上时,我就知道这一天要来了。”
楼小小起身,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就又出来,手上多了一个木匣子,她把木匣子放到了廉夜安的手上:“这是这大半年来你给我的分红,除了给石重的那些,其余的我都没动,我并没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你带着,回去定有用得上的地方。”
廉夜安看着手中的匣子一阵感动,这感觉像是家里的长辈给要离家的孩子准备的盘缠:“谢谢师姐……”廉夜安抬头看向楼小小:“我也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嗯?何物?”楼小小问。
廉夜安一边拿出一封信一边说:“我之前和你说过,你过去的事,你若不想提我便不问,可是我打脸了,啪啪啪的,我让时七去调查当年的事。”
楼小小没有说话,但她脸上并无半点惊讶,依旧很平静。
廉夜安猜不到楼小小这反应是什么意思,她深呼一口气,底气不足地继续说:“那个,那个,时七在石府找到了一封信,我,我觉得,师姐你需要看一下,当然,这看看还是你自己决定,我只是不想你再被那石重欺负,也希望你能走出那段痛苦,不要再苦了自己。”
廉夜安把信递到了楼小小的手边,楼小小的视线落到了那有着她熟悉笔迹的信封上,静默地看了它一会儿,她的神情依旧平静得让廉夜安心里隐隐的不安,担心楼小小会在沉默中爆发。
在廉夜安打算收回手的时候楼小小接下了信,微笑着对廉夜安说:“小安,谢谢你,信我会看的,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早在三月前,我已经走出来了,因为你。”
“别老看我老实就唬我,走出来了,你还老让那石重敲诈。”廉夜安撇嘴不信。
“那不过是我对石家最后的怜悯,那会儿你对我说,陷在过去,就是给别人践踏自己底线的机会,你说一个只是否认自己,不爱护自己的人就等于舍弃了自尊,放弃了自我,你说我们的师父是何等恣意的人,我身为她弟子,怎么可成为别人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楼小小声调平和的说着,她的脸上是释然,她继续说:“我再未主动给石重银钱,若他找上门,我也不过是一个施舍可怜旧人的心态,而不是赎罪。”
廉夜安压根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么有深度的话,她记得她当初真的被气急了,说的是:“你这不是在赎罪,是在犯贱,是让别人踩在你的尊严上吐唾沫,师父怎么会教出你这等懦弱的徒弟!”
话语被多层解读最后上升了不止一个高度的廉夜安只能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深沉:“……”
“你放心回去吧,婚期若定了,记得给云泉阁送份请柬。”楼小小把信随手放到医书上,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廉夜安耳根热了热,嘴上答着:“当然,一定。”心里想的就是,她此次回去定会和夏琉璃当面对上,而她这次回去唯一要做的就是要让她所在乎的人避开原著中的悲惨结局,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楼小小看到廉夜安的脸上那种几近赴死的决意,心中不解并开始不安起来,廉夜安到底是回去干什么的。
廉夜安没有察觉楼小小的异常,压在她手的上信终于送出去,终算了了她一件心事,起身准备离开:“那我先走啦,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师姐你早些休息。”
“好。”楼小小将人送到了门口,回到房间看到书上的信,不假思索地将信打开。
廉夜安走到回房的走廊上,突然叹气道:“不是说好一起去和师姐道别的吗,一到门口你就玩消失你那手镯到底还送了送啊。”
地上映射着屋子的倒影,廉夜安上方的屋檐上出身了一个身影,和廉夜安步伐一致地走着。
时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想被廉夜安看到这样的自己,所以没有出现在廉夜安的面前,只道:“不用你管。”
“我不管?!”廉夜安豁得心头冒气:“我要不管,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单方面暗恋一辈子,孤独终老啊!真是没心没肺!我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你还嫌我多管闲事,此次一别,就不见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就这么一个了心事的机会你还不知道珍惜,是打算遗憾一辈子吗,让你留下你又不肯,说了我会跟二哥求情,你这死脑筋,是来气死我!”
这会时七出现,而且还半膝跪在了廉夜安面前,月光下他的神情沉重严肃:“时七可以为南宫家生为南宫家死,任何护主之外的心思都是死罪,请不要再说向主子求情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廉夜安被时七这番话气得直跺脚:“死脑筋!你是人又不是机器,有点感情怎么了,说得跟要你命似的!起来起来!别跪我,我福泽薄,受不起。”廉夜安把人拽了起来便一路骂着回到了房间。
坐在屋顶上的时七,看着手里的银镯子出神,随后,做下了巨大的决心,用力将银镯扔了出去,消失在了黑夜中,时七神情绝决,他知道,回到帝都城之后,一切事情都会回到原本的轨迹,他会回到黑暗之中,保护廉夜安是他终身的使命。
当旭日再升,鸡打出了第一声鸣叫,廉夜安便起了床,到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在一众人用完早膳后,廉夜安告知了百里和慕容玲珑她将要离开的消息。
二人都没有太多的惊讶,不赞同廉夜安和南宫曜在一起的慕容玲珑只是问:“为了南宫曜?”
廉夜安答:“我还有弟弟,还有个可爱的丫鬟。”
慕容玲珑定定地看着廉夜安,说:“帝都是个吃人的地方,你这性子在那里只会吃亏,南宫曜不可能时时护着你,事事护着你,他的身份注定他会有各种不得已,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寒心的事不会只有一件。”
廉夜安眼珠子溜了一圈,咬了咬唇,欲言又止,但还是开口说::“您这心理,是不是有丢丢小阴暗啊,世界这么美好,我们要迎着阳光向上,做个身心健康的好青年啊。”
廉夜安逗趣的表情让一本正经说教的慕容玲珑毫不客气地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人扔过去,已经被打出经验的廉夜安身体已经率先作出反应躲了过去,慕容玲珑道:“你怎么不让太阳直接烧死。”
“我又不傻……”廉夜安嘟囔。
这时又有一个物件朝她砸来,廉夜安下意识想再躲,慕容玲珑呵道:“接住!”
廉夜安伸手接住,是个明黄色,绣着太阳图腾的香囊,里面还装着什么东西,“这是……?”廉夜安想打开看,慕容玲珑开口:“带着,关键时候可是保你,或你弟弟们一命。”
这么厉害!廉夜安顿时对手里的香囊肃然起敬,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怀疑的小眼神瞥向了慕容玲珑:“鉴于您和我爹娘的关系,这里面放着的该不会是裏着石头写着自生自灭的小纸条吧。”要知道,在百里声情并茂的讲述下,廉夜安知道了慕容玲珑和自己便宜爹娘的“爱恨情仇”,所以每次慕容玲珑老借小事打压教训她的时候,廉夜安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是不是慕容玲珑暗搓搓小报复。
慕容玲珑额间青筋突突的:“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没良心的东西。”
“开玩笑,开玩笑,哈哈哈哈哈……”廉夜安也就那么一想,将香囊收好,然后理了理衣服,跪在了这段日子来教她照顾她的二位师父面前:“感谢师父这些日子的教导和照顾,不肖徒儿在此拜别二位师父。”
一阵来自隔世小村镇,云泉镇云泉山上云泉阁上的轻风吹向繁华热闹中却藏着无数阴谋的帝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