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口的当初送别南宫曜的同一个地方,这次要走的廉夜安和时七,不巧的是山上刚好来了一波求医的人,百里和慕容玲珑不能都走开,便让楼小小送廉夜安离开。
廉夜安背着一个圆鼓鼓超大的包袱,将她半个人都遮在了阴影了,楼小小很想知道那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能装什么?
楼小小看到了背对着她们,离她们有十步远的时七,时七现在穿得是南宫家暗卫的黑衣,在楼小小的印象中,时七已经许久没有穿过这身冷清黑衣,久到她几乎快要忘了时七的暗卫身份,而在昨日之前,她都没想过时七也是要离开的那一个。
廉夜安特别想将那故装冷酷的时七正来上一巴常:大兄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高冷啊,这不是你的人设!
“时七,过来。”廉夜安喊了一声,时七只是回过头朝媸翻了个白眼,翻后用后背对着她们。
“哦吼!”廉夜安气得磨牙,不懂得拱白菜的猪不是一只好猪!
只家猪不懂事,廉夜安只好亲自出手,从袖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楼小小:“师姐,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送你个东西当纪念。”
楼小小接过廉夜安手里的东西打开,是一个包在手帕里的银镯。
“这……”楼小小拿起银镯,镯子上并没有装饰的花纹,接口处缀着两个小银珠,倒是有些俏皮。
“这个啊——”廉夜安故意大声说:“这是我在后院闲逛,逛着逛着,就有这么一个东西出现在我脚边,也算是有缘,师姐你就戴着嘛,见到它就像见到我,们!”廉夜安就把“们”字咬得重重的,就是故意给时七听的。
时七在听到后院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猛得回过头就看到楼小小将银镯戴在了手腕上,廉夜安带着笑看似不经意瞟了时七一眼,两人的眼神对上,廉夜安朝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时七慌乱地回过身,他都不知道廉夜安是什么时候去把那个银镯找回来的,但是……时七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看楼小小带上银镯后的反应,他看到楼小小眼里温和的笑意,对廉夜安说:“谢谢,我会一直带着的。”
廉夜安正式告别了楼小小,和时七踏上了归程。
走在路上的时候,廉夜安眯着笑眼时不时瞥向时七,直到时七实在受不她这样的眼神:“有话就说!”
于是廉夜安迫不及待就说:“怎么样,看到师姐带了你的镯子之后,有没有心跳加速,脸红耳热,欣喜异常,感觉四周就放烟花,砰砰砰的那种!”
时七因为廉夜安的话耳根热了热,撇开脸道:“……赶路!”
“哈哈哈哈……你有!你肯定有!你耳朵都红了!哈哈,不妄我大半夜提着灯在将个后院翻了个底朝天。”廉夜安从未觉得自己的身姿如此的伟岸。
“……多管闲事。”时七言不由衷。
廉夜安哈哈哈地笑着,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肩,将绑在身前的包袱带子绑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也不知道等她到帝都城要面对会是哪副光景,不管如何,既来之则安之,廉夜安想。
在离云泉镇千里之外的帝都城内,珠宝阁琳琅玉中,在去年的九月初,南宫曜和轩辕凌霄在这里挑过送给廉夜安的生辰礼,而今年的九月南宫曜己经不止一次来这里,每次面对着各式各样的精致的首饰他都没有那时的兴致,只因要送的人不在身边……
如今已是十月,南宫曜看着富丽华贵的首饰又一次陷在了沉思中,他身旁的轩辕凌霄唤了他几次都没有反应。
轩辕凌霄不得以用扇子碰了碰南宫曜的肩,见他总算回神便问:“阿曜,你怎么了?”
“没有。”南宫曜一脸的淡然,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
“全部送到南宫府。”南宫曜说完这一句话便转身走出店,轩辕凌霄追上,了然地说:“廉姑娘还不打算的回来吗?”
南宫曜只道:“她在那里生活得很好。”距离他离开云泉己过了两月有余,廉夜安十六岁生辰也过了,南宫夫人无数次问过他为什么还不去把廉夜安接回来,南宫曜没有回答,云泉一别廉夜安再没有给他来过一信半字,南宫曜不急,廉夜安说过等她,南宫曜便等,等不到,他便去找,然后二人再不要分开。
轩辕凌霄还想说,但在看到不远处有说有笑的二人时,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刹那间就沉下。
不远处的二人正是夏琉璃和卫庭轩,大军回朝后,皇帝犒赏三军,这次大战的胜利最功不可没的便是夏琉璃,但夏琉璃婉拒了皇帝三品军官的封赏表示自己只想当个闲散的普通人,皇帝便赏了黄金与房屋,夏琉璃就这样在帝都城暂住下,有不少权臣名门都希望她能成为慕僚,但都被拒绝,又因为其和轩辕凌霄与南宫曜交好的关系,许多贵家的宴会都会请她,宴会之上夏琉璃大放异彩,得了不少人的赏识和认可,由此她的才华名声一点点在城中传开,成了百姓口中谈论的奇才。
而卫庭轩在与夏琉璃军中时就互道兄弟,回到帝都城,他玩得开,见识面又广,成为夏琉璃一点一点深入剖析帝都城内各层的关系的不二人选,自然就与他走近了不少。
轩辕凌霄因为最近被皇帝传召御书房的次数越来越多,所以他并没有多少机会和夏琉璃相处,而夏琉璃还在继续女扮男装,轩辕凌霄那心思也无法说出口,所以每每见到夏琉璃与卫庭轩聊得火热的时候,就只能默默地心里难受,他觉得回到帝都城之后,夏琉璃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将军!”夏琉璃见到南宫曜立刻面露惊喜,快步走向他们,先礼貌性地朝轩辕凌霄行了个礼:“王爷。”然后看向南宫曜:“王爷,将军为何在此?”正好看到了他们身后琳琅玉的招牌,怔住,很快又道:“是来给选给南宫夫人的礼物吗?”
南宫曜和轩辕凌霄都还没说话,一边跟上来的卫庭轩正好听见夏琉璃便笑着道:“阿离误会了,阿曜会来这种地方只会因为一个人……”卫庭轩绕到了南宫曜身旁,撞了撞他的肩膀调侃道:“是你那小媳妇要回来吧,我等你们这口喜酒可等了好久,回来就抓紧办,也算是了我一桩心事哈哈哈哈。”
南宫曜默然不语,淡漠了脸色沉下了几分。
夏琉璃心中本来就对廉夜安有隔应,卫庭轩这话就是往她心上扎针,脸色难看了几分。轩辕凌霄是这几人唯一知道夏琉璃是女儿身,也知道她爱慕南宫曜的,听到卫庭轩说这话也是尴尬得不知道接什么话。
几人的氛围变得怪异起来,卫庭轩当然感觉出来,只是他并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了,一脸懵逼地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人。
“听说永和居来了个戏班子,唱得好一出霸王戏,我们去瞧瞧如何。。”轩辕凌霄打开了手里的扇子打破了几人间的沉默,提议道。
卫庭轩第一个应声:“好啊,难得王爷得空,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一行人来到永和居,在二楼的看台落座,一楼的的戏台上正唱到霸王的姫妾自刎送别霸王的场景,台上唱戏的角真情实意,一声凄凉婉转,余音绕梁的乐声不绝于耳,看得楼上楼下的人仿佛真陷到了那战火纷飞的场景中。
卫庭轩原本还正常地看着戏,只是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调侃南宫曜的机会,喝着茶,眼里是闪着笑意:“不是我说,要是你那小媳妇儿回来了,就带出来和大家聚一聚,阿离是不是还没见过那小姑娘,是个有趣的。”
“哈哈,卫兄说得是廉姑娘吗,我曾与她在江城有过几面之缘,确实是个和善友好的。”夏琉璃勉强撑起个笑脸回了一句。
轩辕凌霄不着痕迹地用扇子敲了一下卫庭轩的手肘,让他注意一下南宫曜的脸色,没瞧见南宫曜一谈到廉夜安就异常的沉默吗?
卫庭轩默默地将身子靠向轩辕凌霄,手挡住自己对着南宫曜的半边脸,无声地问轩辕凌霄:“怎么?小姑娘悔婚了?”
轩辕凌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了。
夏琉璃瞧出南宫曜心情不好,便出言道:“听说廉姑娘是拜在名医门下,将来定也是名誉天下的医师,且听说百里是个游医,廉姑娘可能正跟着师父在什么地方行医,一时忘了回家也是情有可缘。”
南宫曜黑沉的眸光流传,抬眼看向夏琉璃,双眼不带任何情感,开口话还没说去,二楼的窗台突然窜出了一个黑影,四个人同时看过去,见到来者穿着南宫家暗卫的服饰才都放下防备。
“时一,什么事?”南宫曜并未召人前来,那便是府中有事。
时一应是很是匆忙地寻来,气息有些不稳,他跪到了南宫曜的面前:“主子,少夫人回府了。夫人让您赶快回去。”
南宫曜豁得起身,抱拳朝轩辕凌霄说:“王爷,告辞。”不等轩辕凌霄回答甩袖快步离开了店。
卫庭轩倚在窗台看着南宫曜匆匆而去的身影,感慨地摇了摇头,喝了口茶,回过头对轩辕凌霄说:“看来这喜酒快要喝上了。”
轩辕凌霄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夏琉璃,关心的话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以什么的身份安慰她,在面对夏琉璃时,他总是笨拙的。
夏琉璃心里充斥着满满不甘不愤,为什么南宫曜就是看不到她,明明轩辕凌霄和卫庭轩都对她刮目相待,只有南宫曜是永远的淡漠。
她认为南宫曜喜欢廉夜安就是在自毁前程,温柔乡将军冢,为什么南宫曜就是看不明白!
“这廉姑娘我听说是罪臣之后。”一直沉默的夏琉璃突然沉着声说出这一句。
轩辕凌霄惊谔过后立刻眼神质问卫庭轩:你说的?
卫庭轩同样震惊,面对轩辕凌霄的质问摇头无辜:我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