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怎么办呢……病人不听话啊……又不能吊起来威逼利诱……唉……”廉夜安连连叹声,抬手拿起一张刚刚被她撕下的红纸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一副丧丧的样子:“南宫曜啊……南宫曜,你就不能配和配和吗?我真是太难了——”
廉夜安的脑袋在桌面上转来转去,感觉脑子都快成浆糊了,就没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让南宫曜乖乖的用药,一大堆的道理她嘴皮子都快说破了,南宫曜就是没有听不进去,要是硬的来……她也打不过南宫曜啊……这道理说不通,硬来又打不过人家,那就只能来软的来……可这软……又要怎么来……撒娇买萌和打滚?一哭二闹和上吊?
这真是件难差事啊。廉夜安脑子里的浆糊都要炸开了,一把扯下额头的红纸拍在桌子上,坐直身:“靠!我还就不信了,凭姐姐今时今日的段数,要不能把人给说感动了,我就把名字倒着写!”虽然什么办法都没想到,但廉夜安的眼底还是燃起了熊熊的斗志火焰,是成是败就只能看今晚了!
“嘿哈!”廉夜安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啪嗒,门口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廉夜安回过头去看,就见驿站的伙计手里端着食盘,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廉夜安看向了地方,发现掉的是一双筷子。
廉夜安默默地放下了打气是拳头。
两人就在这么安静的情况下尴尬地对视了几秒,廉夜安率先开口打破了安静:
“大哥,劳烦给我换双筷子,谢谢。”
廉夜安在驿站的伙计小哥怪异的目光中接过了食盘,礼貌地道了谢,挥手说拜拜,然后在驿站伙计走了之后机械地关上了门,一头撞在了门板上,再次陷入自闭。
没自闭多久的廉夜安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后以愉快的心情吃完了午膳,在之后驿站小哥来收食盘的时候也能以正常的微笑回应他依旧怪异的眼神,这廉夜安由衷地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强大起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廉夜安一直窝在房间里打腹稿,为防止自己忘了还将关键字句记在了字上,准备到时发挥的时候当当小抄,小抄都做完之后,廉夜安才想走自己的小惊喜,慌里慌张地从?口里将东西小心地拿出来,发现东西没被压坏,也没变形之后才放下心,她又觉得这样干拿出来送人不太好,应该有个盒子的。
于是廉夜安又开始找起了盒子,只最在房间一阵搜刮都刮不出一个合适的盒子。
廉夜安又犯愁,看着外面的天色,太阳都已经落山了,这时候要出去买的话,万一南宫曜中途回来了,她也不好解释啊……
!廉夜安想到了自己从雪里挖出来的香囊,从怀中拿了出来,虽然是她从小摊买的,也不是盒子,但礼轻轻意重嘛,廉夜安小心翼翼地将手心里的东西放进香囊,然后珍而重之的把香囊放回了怀中。
看着桌子上写得满满的小抄,廉夜安把纸成四四方方的叠在一起然后仔仔细细地塞进袖口中,甩了两下又觉得不妥,万一她说得正感人的时候,小抄掉了出来,那就糗大了。
廉夜安找来一个布条,将小抄一张一张地铺在上面然后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没绑紧,留了点可以让她抽出纸张的空间,既要能抽出来还要能塞回去,这是个技术活,但廉夜安有信心干好这个技术活!
一切准备就序,就只等南宫曜回来了。
廉夜安就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药瓶瓶,把它们一个个都拿去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从高到矮,由圆到扁,来来回回玩了好几次就没见南宫曜回来,眼见了晚饭时间就要到了,门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廉夜安坐不住了,穿上了棉衣,走到院中去踩雪,边踩边往走廊的方向看去,积雪已经厚到快过她的脚踝了,廉夜安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像个木偶人一样,一脚深入一脚浅出,就这样,不到一会儿,小小的院子已满是廉夜安的脚印,之后又十分无聊地用脚扒拉着雪把脚印给埋了起来,最后捡了一根枯树枝,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廉夜安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树枝在雪地上不知道划拉了多少字又埋掉了多少字,夜色更加的浓郁,晚膳时间已经过了许久,看来南宫曜是不会回来是了。廉夜安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蹲久了,她的腰还真有点疼,抻了抻腰身,转身准备回房的时候,一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进了她的耳中。
廉夜安惊喜地转过头,南宫曜风尘仆仆地大步走向,廉夜安直接跑过去一个飞扑就扑到了南宫曜的的怀里。
此时此刻,特别是看到南宫曜的那一秒,廉夜安的心是满满的,其实前世的廉夜安不喜欢等,因为没人可以让她等,但想在不一样了,有人可以让她等了,而她也能等到她想等的人了,这是一种莫大的满足。
南宫曜是没想到廉夜安会直接给她来这么一个大礼,稳稳地将人抱住,廉夜安冷得发红的脸蹭了蹭南宫曜带着暖意的脖子,闷声道:“我饿了好久了……”
“是我的错,回来晚了。”南宫曜抱着人往房中走,进房前看到了门前被划得乱七八糟的雪地,他能看清楚的只有一个字,便是“曜”。
南宫曜反手关上了房门,把树袋熊廉夜安从自己的身看拽了下来,握住她冻得红通的手红她捂热:“在外面等很久了?怎么不把手炉带上,下次不要就在屋内待着,本来身体就不好,还爱往冷的地方凑。”
“谁说我身体不好,我身体杆杆的好不好。”不是廉夜安自己吹牛,蛊毒之后,不知道慕容玲珑给她服了什么灵丹妙药,自她醒来,她就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好,也没慕容玲珑说的什么体虚,能蹦能跳的。
“那也得注意。”南宫曜刮了刮廉夜安的鼻头,宠溺地说。
“好好好……二哥你先等会儿,我去拿晚膳。”廉夜安拉着南宫曜让他坐下,转身就往门外走,南宫曜抓住了廉夜安的手,道:“不用,我刚刚来已经吩咐过了,来,坐下。”南宫曜将一张凳子拉到自己面前让廉夜安坐。
廉夜安坐了下来,与南宫曜面对面地对视着,南宫曜似乎在等她说什么,廉夜安一时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吗?”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南宫曜反问。
“啊……”廉夜安下意识地摸了摸绑在袖口的小抄,沉了沉气对南宫曜说:“先吃饭吧,吃饭重要。”毕竟吃饱了才有勇气嘛。
“好。”南宫曜起身脱下了披风,走进了里间,也没有把里间的隔帘放下,就当着廉夜安的面换衣服。廉夜安本来还看着,但看到南宫曜脱掉外衣之后还在继续脱,脸瞬间涨得通红,迅速地回过了头,这个南宫曜真是越来越不知道避讳一下了!
南宫曜换了一身最简单的便服,记忆力很好的廉夜安记得这似乎是当初南宫曜去竹林时常穿的那一套,但好像和那时她看的感觉不一样,更有……魅力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时廉夜安注意到了南宫曜并没有把她还回去的面具带上,这让她想起最初见南宫曜的时候,他是没有带面具的,似乎是离开竹林之后才开始带的。
“二哥,你为什么突然开始带面具啊?我记得你之前都不带呀?”廉夜安觉得带面具的南宫曜和不带面具的南宫曜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不过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还挺好看……无条件地认为南宫曜哪哪都好的廉夜安完全忘记了自己初见到南宫曜的时候有多害怕。
“想知道?”南宫曜站在廉夜安的面前,双手捧着廉夜安的脸抬起来看他。
“想。”廉夜安点头。
“当日我把你从竹林外的崖边救回来之后,你夜夜做噩梦,有一次我进房看你的时候,你看到我的样子后直接就吓哭了,怎么哄都停不下来,还一直赶我走,后来我就带了面具,你才没那么大反应。”南宫曜用一种很平静地语气说着一件似乎很平常的事。
廉夜安谔然,嘴巴微张着说不出话,她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南宫曜带面具是因为自己,现在想想,刚进南宫府的那段日子,南宫曜在自己面前时都是带着面具的,当时她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南宫曜的习惯。
“我都不记得了……”廉夜安感觉自己不道德,那时候她陷在洛夫人死在她面前的血色噩梦中,都不知道自己对南宫曜说了这样的话,她还知道自己那时说的话肯定不像南宫曜说得这么普通,深陷梦魇中的人什么难听过分的话说不出来……廉夜安陷入自责中:“对不起……”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南宫曜低下头,额头抵在廉夜安的额头上,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廉夜安的对不起,他只要廉夜安的一人心。
“……二哥,你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南宫曜这分明就是想趁她心软套她说情话,真是,南宫曜这段数真是以时计算,仅一日就节节攀升啊。
“那你呢?”南宫曜眸光染上柔色,倒映在廉夜安的眼底,看得她心跟泡蜜糖里一样,让她都不舍得移开视纬,廉夜安小声嘟囔:“也越来越会撩了……”
“撩?”南宫曜不明白这个字是哪个意思。
廉夜安抿嘴窃笑,挣脱开南宫曜的手,然后将南宫曜推远了一些,站起身,按着南宫曜的肩膀让他坐到椅子上,然后手指挑逗意味极重地轻轻地挑了一下南宫曜的下巴,然后勾唇一笑,眼中带着勾人的点点的笑意,最后手指指腹故意划过了南宫曜的嘴唇,道:“这就是撩。”做完坏事的廉夜安趁南宫曜还在愣神的期间哈哈笑着跑出屋:“我去看看饭怎么还没来。”
南宫曜轻抚廉夜安刚刚“撩”过的地方,想着她刚刚那妩媚的小模样,别说勾人,连魂都快被勾了:“哈……”南宫曜捂嘴轻笑出声,他现在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就是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