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不能走,不能走,快回去!廉夜安对南宫曜的衣服又咬又扯的,在他怀里上窜下跳的。
“怎么这么闹腾?不若还是留下吧。”轩辕凌霄看到南宫曜那怀里不断扑腾的小傢伙,问。
“不必。”南宫曜拍了拍胸口,那里便不闹了,安静了。
“你让送去帝都的信已经被我截下,你且安心地去了,这里的事我会看着的,定不会让半句闲语传出。”轩辕凌霄将马缰绳给南宫曜,并说。
“王爷无需这样。”南宫曜并不想自己的决定连累他人。
轩辕凌霄勾唇淡笑:“你我先好友,后君臣,我不能在有事相求之时对你以友相称,而在你有难之时以君臣待之。这不是我的本意。”
“多谢王爷。”南宫曜说完抱拳向轩辕凌霄告辞,而后便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轩辕凌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这次,应该是南宫曜做出的最违章法的,但也是最遂心思的一次决定。
廉夜安爬出南宫曜的领口,爬到他的肩头,看他身后离得越来越院的营地,真的恨不得给南宫曜来上一口。
不行,不行,廉夜安连连摇动,这事绝对不行,她一定要南宫曜回头是岸呐,不能任由他就这么去了南疆。
于是乎,每每南宫曜停马歇息,廉夜安就从南宫曜的领口里窜出来,用尽各种方法让他知道她就是廉夜安!
不过每次结果都不如意,廉夜安不明白,明明南宫曜看着也不笨啊,一个二加一只鸽不就等于二哥吗?有那么难猜吗?不知道她为了找一只鸽子,仰着头在天上找了多久,最后还是在一家农户里见到了家养的信鸽,为了引南宫曜注意,她还被那鸽子啄了一下头呢……
一计不成再生第二计,在南宫曜停马喝水的的时候,廉夜安跑了出去,搬搬运运好多大大小小的石子,在南宫曜面前摆弄了起来,这次怎么说都能看得出这是一个“安”字了吧!
南宫曜看着那几乎堆凑在一起的石子,又看向那忙活了一阵累得气喘吁吁的小东西,疑惑,难道鸽子不敢玩了,就玩上了堆石子了?
南宫曜将手心上倒了一点水,放在廉夜安的跟前,廉夜安气闷,真是个榆木脑袋!廉夜安一头就把自己扎进了水里,把自己整张脸都打湿了都没能气顺一点。
“背上的伤还没好透就这么闹腾,也不怕再伤着。”南宫曜揉了揉廉夜安的小脑袋,又把它放进了怀中。
廉夜安已经生不出办法了,这不怪她,要怪就怪南宫曜太不聪明了。
“吃吧。”南宫曜这时候把几颗核桃放进怀中,自己骑上马继续赶路。
廉夜安盯着那几颗核桃看,脑中叮的一声又有一法,翻了个身挑了个最大的核桃开啃。
马儿足足跑了三个时辰,体力不支地越跑越慢,南宫曜找了个有马棚的茶摊停下。
廉夜安的大作也完成了,头上套着核桃的半个核溜出了南宫曜的衣领,在南宫曜坐下之前就先找了个可以照到太阳的位置等着南宫曜。
南宫曜果然就坐到了廉夜安所在的位置,廉夜安很高兴,这样他的法子就成了一半,廉夜安找了找方向,确认了太阳直射的位置,才取下头上的核桃壳,对着阳光的位置举起了她,核桃壳里被廉夜安啃出一个不知什么图案,阳光穿过核桃壳将里面的图案映射在桌子上。
廉夜安吱吱吱让南宫曜快看,南宫曜闻声看去,盯着那桌上的图案深思,这似乎是一棵树?还有一个人?
廉夜安确认南宫曜看完了,放下核桃壳,又窜到了南宫曜的怀里取出另一半核桃壳,依照刚才的方法将图案投映在桌子上给南宫曜看。
南宫曜这次看得有些糊涂了,这次是个人,不过这人怎么会有两个头?
南宫曜也没往别处想,只当是自己的小东西多才多艺,这么有趣一定可以讨她的喜欢。想到这,南宫曜的脸色瞬间就黯淡了下来,从怀中拿出那枚红线已然发黑的铜钱,大拇指抠动着上面的线,南宫曜面色凝重和掩都掩下的哀痛,南宫曜至今都不愿相信轩辕凌霄的话,他执意要离开军营,是他要亲眼去见他的安儿,见那会对着他笑,向他讨饶的安儿。
廉夜安见南宫曜并没有领会出她辛辛苦苦啃出来的两幅画的意思,伤心地坐在了桌上,将核桃壳套在了自己脑袋上,思考着一个问题,这到底是她太笨用错方法,还是南宫曜太蠢,不能深领她的意思。
“呼……”廉夜安自己生气还得给自己放气,南宫曜要再不猜出她是谁,他们都要出了青城的地界了,到时候回营地就晚上!
虽说有轩辕凌霄替南宫曜遮着掩着,但偌大的军营总是少不了想要攀高背主得富贵的小人,要是南宫曜离营的事被这些人喧扬开来,被皇帝知晓,那可就糟了。
所以廉夜安决定一定要让南宫曜尽快回到军营里去,这法子还是得继续想啊,要是能托梦该有多好啊,能让她像上次那样是个人身,想跟南宫曜说什么就说什么。
南宫曜给廉夜安喂了半碟熏肉后被又驾马起程了,南疆离此地本就山高水远,所以他只能日夜兼程地赶路。
入夜冷寒,风也大,南宫曜喝了几口烈酒瞬了暖身体便继续赶路,廉夜安趴在他的衣领处被一阵风直接吹回了衣领里,搓着自己的小爪子,廉夜安想这天当真冷得紧,这二哥怎么不知道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而且今日的药也没吃。
廉夜安认为南宫曜现在的身子,觉可以不睡但药一定要吃,这般想着,廉夜安就又在南宫曜的怀里乱跳乱窜了起来,扰得南宫曜不能安心骑马。
南宫曜一停下马,廉夜安就窜出了南宫曜的衣领,跳到了他的包袱上,指着它叫着让南宫曜看它,怕南宫曜不明白,廉夜安钻进了包袱中,咬着那装着药的布包的角拉出了包袱。
南宫曜这下领意了,翻身下马,取下包袱,取出布包,把廉夜安拎到他的面前,拆下了她身上的纱布,取出伤药,在她那烧伤处抹药,很快又将纱布重新绑好了。
廉夜安正享受着南宫曜的服务,可一会儿就觉得不对了,她是要让南宫曜吃药的啊。在南宫曜要将布包重新包好的时候,廉夜安立马跳了过去阻止他,然后眼尖地找到了用碧血红莲制成的清心丸,抱着药罐子给南宫曜看。
这下南宫曜是真的明白了,原来小东西是在督促自己吃药。
南宫曜黑眸微动,拿起了那瓶药,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迹,又看向布包中各式各样的药瓶,上面都是他的安儿亲手写上的名称用途,在中毒前他都不曾拆封过,这要被把钱看得极重的小没良心知道定是要指着他骂糟践她的辛苦钱,他最喜看的就是这小没良心跳脚的样子……
廉夜安抬着头看南宫曜,见他只拿着药却不打开服用,走过去蹭了蹭他的手。
南宫曜回了神,将手里的药放回布包中,将布包重新放回了包袱里,取出了酒壶,连灌了好几口。
“吱?”廉夜安不明白为什么南宫曜情绪突然低落了。
马背上的小东西一直攀着自己手指眼巴巴地看着他,南宫曜看了看手里的酒壶,想了想,把酒壶在小东西面前晃了晃,问:“喝吗?”
哈?
今夜风有点大,廉夜安感觉自己可能听岔了。
南宫曜将廉夜安的这一下歪头当做了默认,倒了一些酒在手心里,完全没有想过松鼠是能不能喝酒的。
廉夜安见南宫曜都把酒都倒出来了,便知道他不是在唬自己,想着,反正天这么冷,喝点酒暖暖身也是好的,反正她现在是松鼠就算是会醉,也醉不出个所以然吧。这般安心地想着,廉夜安便放心地将地去舔南宫曜手心的酒,这酒当真的辣喉,但辣得她整个身体就热呼呼的,本着不能浪费的传统美德,廉夜安就南宫曜手心的酒舔得一滳不剩,末了还打了个饱嗝。
廉夜安觉这酒真厉害,不但她的身体热哄哄的,她的脑袋里也是热哄哄的,真是舒服啊。
南宫曜看着在马背上颠来倒去,连站都站不稳的小东西,这才开始思考,松鼠到底可不可以喝酒的?
不过这个思考并没有得出结果,南宫曜又灌了两口烈酒,直接抓了廉夜安塞尽怀里翻身上马继续赶路了。
做人的时候,廉夜安仅有的两次喝酒都是把自己醉得一塌糊涂之后开始各种不要命的作妖,现在再次喝了酒,又成功把自己灌醉了松鼠安显然也是个不会安分的。
廉夜安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来转去,她就跟着世界转来转去,扑扑扑在南宫曜的怀中撞来撞去,还甚是不懂事地抓着什么东西就要咬,突然不知摸到什么软乎的东西,晕晕乎乎的廉夜安张口就咬了下去。
“嘶!——”
夜中飞跑中的马突然一个急刹停下,南宫曜脸色不甚难看,还有一抹难忍的怒红,南宫曜一把抓出怀里的小东西,可那咬着他的小东西就是不肯松口,南宫曜只能使狠劲强迫将它扯出,胸膛处是嘶裂般地作痛,南宫曜目光狠戾地看向手里的东西:
真是个没良心的,咬哪里不好偏偏咬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