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就是洛水城啊,和帝都城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呢?”廉夜安牵着马走在热闹非凡的街道里,好奇地东张西望。
许是因为洛水是东煌与南疆的交界处,洛水城中有许多南疆水渡过来的奇装异服商贩,也有东煌各地愈前往南疆经商的商人在此,说繁华并不比帝都城差,甚至还高半成。
廉夜安兴致勃勃地牵着马四处乱窜,完全顾不得其他三人。
街上行人特别多,时七眼看廉夜安就要没在人海中,神色十分焦灼,他听当初被南宫曜派去追查屠戮竹林的杀手的前辈们说,那些杀手就是消失在南疆边境的,而且当初兰若山下的截杀的人身上带着的是南疆九蛇首部落的图腾,后来他听时五说了廉夜安母亲与该部落首长妻子间恩怨,虽说行亦阳已被生擒……但无论怎样,就算有百里,他也不能让廉夜安在这危险重重的地方离开他的视线。
时七没想太多,直接放开马的缰绳朝着廉夜安的身影追上去。
百里不放过任何吐槽廉夜安的机会,指着时七的背影对楼小小道:“就是因为这样无底线的溺爱才会教出这么笨的小孩,你以后有小孩了,要记得吸取教训。”
楼小小呵呵笑了两声,并不想对此发表任何意见,除了懒得回答,还有就是楼小小认为那个人死后,自己可能不会再嫁人了,自然也就不会有孩子。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如何与您口中那个可怕的女人会合?”楼小小左看右看,人实在太多了,总得先决定是要找间客栈打尖还是直接去找人会回。
“不用——就那女人的脾性,不会不知道我们到洛水,怕是离开帝都城后就一直追查着我们的行踪,恨不得我们早点到才是。”百里太了解那个人了,那个对她穷追不舍三年,害她被烦得不得不假死脱身的可怕人。
“随便逛逛,会有人找来的。”百里松了松筋骨,目光开始在各个摊位流转,想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难得一见的药引。
这时时七拖着不安分的廉夜安回来,神情严肃地对百里与楼小小说:“二位,稍等,我们可以先找个茶楼坐下谈些话吗?”
“不唔——”百里想都没想就想说不行,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楼小小捂住了嘴巴,楼小小道:“可以。”
不能随便逛的廉夜安挣开了时七的手,跑到百里旁边打算烦烦人来减少心中的不快。
时七故意落后两人几步,楼小小有所察觉,也慢下了脚步,待与时七平行了,状似无意地说:“有话同我说?”
时七看了一眼楼小小降低声量说:“希望楼姑娘等下找个机会支开廉夜安,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和告知你们。”时七心中大大的不安,刚刚就在他找个廉夜安时他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强烈敌意,而在他出现的瞬间全部消失在人海中。
时七再度自责,是他大意了,早在当初听说廉夜安要来南疆的时候就应该阻止的,如果不是为了解廉夜安的毒他是不会让廉夜安来的,再加上这一路走来就没有遇到阻截刺杀,他以为有行亦阳作把柄,那些人不会再来的,没想到都等在了洛水,他就不应该抱有侥幸的,他这无疑是将羊送进了饿狼群中!
楼小小和百里并不知道廉夜安的身世以及她与南疆的渊缘,时七日常有听她们聊起来要带廉夜安去找的那个可怕的女人,原本他并无放在身上,可现在想起百里口中对那个女人的描述,再联想到时五告诉过他一切,时七心中突然腾起一个可怕的猜测,他们要找的人该不会是……
楼小小心里有疑,但看时七的脸色,似乎是很严重的事。
一行人找了家茶楼要了间包间,一进房间楼小小就以检查廉夜安的蛊虫状态为由将廉夜安带进包间里面用来休息的小间为其施针,让其昏睡在小间的榻上。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百里还打算好好在洛水城逛会儿呢,因为为了避开那个烦人的女人,她都好几年没来过洛水呢。
“你要带她见的女人,该不会是南疆九蛇首部落的……人?”时七见百里和楼小小的表情就有所变化,猜到自己是说对了,压制住心里的不安,又问:“首长行乔之妻,落雅,是她?”
“行啊,南宫曜也是厉害啊,把我的人际关系调查得挺清楚的,连我同落雅之间的瓜葛都知道,怪不得找我治病。”百里嗤笑着从碟中了摸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这下时七彻底不淡定了,果然啊……
“如果你要带她去见落雅,这绝对不行!”时七都有想带廉夜安马上离开洛水的想法了。
“为何?”百里神情表露出不满,为了一个廉夜安,她才不得不找的落雅,现在一句话就要她所有的一切都白做了?
时七眼神纠结焦虑,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将那件事告诉百里二人,可南宫曜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尤其不能让廉夜安知道。
“你要是不说出理由......”百里面无表情地磕着瓜子,眼神冷淡地看着时七,动作粗俗地吐出瓜子渣,继续道:“反正现在南宫曜不在,廉夜安是我的徒弟,她的事情都由我负责,我要带她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
咽下手上得最后一颗瓜子,冷笑一声道:“再说,要真打起来,你还未必打得过我。”
时七噎语,百里的功力确实深不可测,短暂的思虑一阵后,时七终是把自己知道全部告诉了百里和楼小小。
所以,师妹身上的蛊毒是落雅的女儿行亦阳下的,而行亦阳之所以会对她下手,是因为落雅与她的母亲之间那些剪不断的恩怨。”
楼小小不敢相信地问,她很少打听这种事,时七不说,她还真当廉夜安不过是南宫曜偶然间看中的小家女子,没想到身后还藏着这么一层,怪不得南宫曜这么反对廉夜安离开帝都城,在帝都城至少还有南宫家和南宫曜的名号护着,怎么说落雅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现在离开了南宫曜的庇护,来到了落雅的地盘,无疑是羊入狼口。
时七刚点头,一个装着瓜子的碟子就朝他砸去,时七闪身躲过,百里指着他大骂:“有这种你不早点说!决定来南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是聋了还是哑的,不会问不会说的吗?现在倒好,都给人家送上门了才说!”
时七沉默不语,是他疏忽,廉夜安不明状况地跟着走也就算了,他明明知道还不加以阻止是他的错。
“那现在如何?”楼小小想了想道:“要不给师妹易个容?瞒天过海?”
“不通,”百里摇头:“落雅肯定已经知道中蛊的人就是廉夜安,她既已知道我们到了洛水,这洛水中的她的眼线肯定已经见到了廉夜安,此时易容也骗不了她。”
“她有可能看在您的面子上先放过师妹一马吗?”楼小小又问,落雅对百里有所忌惮,廉夜安现在又是百里的徒弟,再怎么说也不会当着百里的面对廉夜安下手的吧。
百里再次摇头道:“你太不了解那个女人的恐怖了,她……糟!”
百里脸色突然大变,最快的速度离座闪身到睡着廉夜安的里间,一脚踹开门,长袖用力一甩,在数十根银针齐齐向窗户攻去的同时,第一时间赶到廉夜安的榻前,看着人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时七和楼小小后知后觉,紧百里之后赶到里间时,先是扑面而来的幽香,再看到一个与百里对立站着的女子……一个有着极致妩媚的相貌,曼妙、柔软到极致的腰肢和一双极致温柔的眼睛的年经女子。
时七在看到女子的那瞬间愣住,他感觉自己的视线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拽住,完全移不开,大脑有种东西正在被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点点吞噬。
“不要看她眼睛!”百里看到时七的反应就知道是女子的手段。
楼小小听言立马抽出银针插入时七的脖间,“啊……”痛感令时七眼神恢复清明,楼师小在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把他推出房间,砰地关上房门。
时七就在这一瞬间意识有损,捂着脖子,面色痛苦地倚靠在墙上,心有余悸地看向房门,那个女人就是……落雅?
房内,落雅那鲜血一样红艳的薄唇轻笑出声,并道:“百里医师,落雅亲自前来迎接您您到底有何不满,要对落雅下次重手。”温温软软的语气中带着惹人怜惜的委屈。
“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玩弄这些媚惑人心的妖术。收起那恶心的嘴脸的语气,我不是那些男的,不吃你这套,也不想吃。”百里冷笑着回道。
“您还是老样子呢?”落雅眼中的温柔不复,嘴角的笑意依旧,只是说出的话冷漠无比。
“你也是。”百里讥讽:“明明都一大把年纪还那么喜欢装嫩,真是辛苦你了。”
落雅神情看似没有半点变化,但可以看出她的脸快速地绷了一下。
落雅看向站在门口的楼小小,只是轻轻地一眼就让楼楼小小将精神集中到极点,不敢有放松。
“啊啦,这就是您的徒弟真可爱。”落雅抿嘴笑,移开视线看向床,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微笑道:“就是不知道另一位是不是也一样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