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时七见到南宫曜面上露出欣喜,但一想到行亦阳说廉夜安已死的话,时七悲怆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南宫曜,他不知道知道了这件事的南宫曜会失控到哪种承度。
“啊拉,这不是阿曜哥哥吗?”行亦阳现在还顶着卫温婳的皮囊,只是那双眼已经变回了她原本幽蓝可怖的瞳色。
行亦阳淡定地收回红线,完全没有已经暴露的心虚,还用着卫温婳的声音亲密地叫着南宫曜。
南宫曜飞身跃上屋顶,站在了时七的面前,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黑发,几缕黑发紧贴着他冷硬的面庞,刀刻般凌厉的五官都透着一股寒气,手持白狼刀目光冷冽如看蝼蚁一般地看着行亦阳,修长坚毅的身形如一尊寒山中的冰雕,散发着刺人的冰寒之气,让人不靠靠近。
“说。她在哪?”南宫曜开口。
行亦阳收起一身可怕的气息,垂下眉眼,眸含水气可怜兮兮地看着南宫曜:“阿曜哥哥,这是在说什么呢,婳儿听不懂。婳儿只是偶然路过此地,是你身后的小兄弟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我,为自保,婳儿迫不得己才出手的。”说着去摸自己受伤的半边肩膀,小声啜泣地对南宫曜说:“他还把婳儿给刺伤了,婳儿好痛,阿曜哥哥会为婳儿作主的是、不、是?”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幽蓝的眸底闪烁着诡异的流光,抬眼对上了南宫曜毫无感情的双眼。
“妖……女,咳咳咳,你……以为咳咳咳主子会……咳咳咳,”时七在南宫曜的身后,刚刚被行亦阳折磨使他四肢都使不上力,喉咙也难以发出声音,因趁强说话呕出了一大口血。他听到行亦阳的话想说他的主子才不会被言语的蛊惑的。
只是待他看到南宫曜拿白狼的手猛的收紧,白狼突然不安地在南宫曜颤抖着,时七能感觉到身前的南宫曜气息十分地紊乱,像是拼命地抵抗着。
“哈哈,南宫曜你真当我这几日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敢在你面前晃悠吗?”行亦阳笑着说,并从胸口处拿出一条曜石佩饰,正是她几日前从趁南宫曜昏睡其间拿走的贴身之物。
黑亮通透的曜石上用红墨画着怪异的图案,曜石周遭用红绳紧紧缠绕着,红绳的尾端绑着一枚银色的铃铛。
行亦阳手轻轻晃动,银铃发出清脆地声响,行亦阳半眯着笑眼,神情愉悦地问:“阿曜哥哥,你说这枚银铃看着眼熟么?”
南宫曜感觉的大脑在一点一点地放空,四肢变得沉重,意识正被一根无形地线牵引着,南宫曜逼迫自己集中自己的精神,听到行亦阳的话下意识地去看她手里银铃。
几个他被忽视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南宫曜瞳孔猛的睁大,赤红的双眼瞪着行亦阳:“你!一直在对我下暗示。”
从不起眼的铃铛簪饰,到卫夫人房间门前的风铃,再到藏在锦簇的百花里的诡异图案,这几日行亦阳一直有意地在他眼前频繁地走动,用银铃和图案对他下暗示,都是为了借机催眠他!
行亦阳悠悠地点了点沉,拍着手,用很欣赏的口气说:“还不错,不愧是我看上人的人,警觉性不是一般地高,可惜还是中了我的套啊。”
“说得到你,我可是认真的哦。”行亦阳弯眉淡笑,一脸的纯良,手上却不停地摇晃着银铃。
南宫曜头痛欲裂,死养着牙根不让自己叫出声,精神被摧残着,一时间损耗得太多,额头冷汗狂流,眼底渐深浮起了极度疲惫的青紧色。
“卑鄙。”南宫曜倒呵一口冷气,眼底时而清明时而浑浊。
“多谢夸奖,我很喜欢。”行亦阳手中的银铃摇得更加猛烈,并步伐稳定,姿态优雅高傲地缓缓走向南宫曜。
南宫曜身后的时七见势极其不妙,强撑着最后一口底气闪身到南宫曜跟前,目露暴戾的凶光紧盯着行亦阳的一举一动。
“不许……你靠近咳咳咳……”有血液顺着时七的嘴角流出,随后又不受控制地呕出一大口血,尽管如此,时七身形没有半点摇晃,坚定地站在南宫曜面前。
“我看你是忘了刚刚的苦头。”
行亦阳脚步未停,十分地不屑,心底更是厌恶,怎么廉夜安身边的人都这么喜欢在人前演一出保主护犊的样子,不觉得恶心吗。
行亦阳半举着银铃,决定让这对主仆演上一出好戏。
“南宫曜,杀了你面前的人,”行亦阳空灵诡异的声音对着垂着头的南宫曜下命令。
“什么?!”时七立刻转过头去看南宫曜,只见南宫曜垂着头看不清不动,但行亦阳的命令并没作用,南宫曜岿然不动。
时七松了一口气刚要回头的时候,行亦阳再一次下命令:“杀了你面前的人。”这次时七看得清清楚楚南宫曜拿着白狼的手动了,南宫曜猛地抬起头,额前散落的碎发挡住了他半张脸,半边面具下的眼睛露出的是时七陌生的,恐怖阴森的气息。
“主子!”看着南宫曜举起白狼,朝时七砍去,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催眠,南宫曜的动作有些迟顿,时七得以逃过他的一招,南宫曜没有技巧地挥动着白狼,时七每一次都险险避过,最后最他受重跌倒直接迎面对上砍下的白狼。
白狼带着一阵凌厉的狂风,时七被刺激地睁不开眼,下意识地用手挡在身前,大声叫喊着南宫曜,他不相信南宫曜会这么容易就会被控制!
行亦阳如一名观戏的人,看着这场主仆相残的好戏码,打算好好欣赏接下来血溅南宫曜的精彩场面。
谁知,那面具之下面前浑浊阴暗的眼睛变得异常的清明,南宫曜一把拽过时七,手腕一转,锋利的刀风攻向了毫无准备的行亦阳,刀风掀起了屋顶的瓦片,上面的毒蛇被卷入刀风中瞬间碎成无数人血块,行亦阳躲避不及,被正面打中,身体被击向半空后重重地摔下地面,被砍碎的毒蛇尸体渗在雨中落在行亦阳的身上,恶心又狼狈。
“嘶——嗯哼——”行亦阳胸骨被击裂,一记闷哼就吐了一口红血,行亦阳手撑在泥泞的地面上半支起身,又泥水和毒蛇的血浆顺着她的长发滑下,行亦阳厌恶地猛甩头,只是强烈的动作牵动了她的伤处,让她连连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感觉到手下压着什么碎物,行亦阳抬起手,发现她这几夜不眠不休地做的催眠物变成了渣碎,行亦阳的眼神立马变得有些混乱和不敢置信。
嚯嚯——衣袂晃动的声音,南宫曜负手带着时七淡然地飞下房顶,完全没有半点被催眠操控的样子。
南宫曜将时七倚在一避雨处,自己气势逼人地走向行亦阳,随手将遮眼的碎发捋上,冷硬的面庞除了多了几丝疲惫,更多了骇人的气息。
“是谁给你的自信可以操控我。”白狼的刀尖在地面划动着,带起了刺耳的噌噌声,南宫曜鄙夷地看着在半躺在泥地里愤懑不甘地看着他的行亦阳。
“不可能!不可能!”行亦阳精神到达奔溃的边缘,奋力地去抓起那已经碎得渣得不能再渣的曜石,不愿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没有人可以逃过她的催眠术!没有人!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明明只要乖乖成为她的傀儡就行!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
“你一定是骗我的!哈哈哈哈哈,”行亦阳捧着一把湿泥朝南宫曜扔去,瞳孔紧缩着,血丝爬满了她的双眼,她指着南宫曜嘶吼:“南宫曜!我命令你去死!去死!”
南宫曜轻松避过行亦阳不足一谈的攻击,刀尖抵在了行亦阳的喉间,没想到能够轻易将一个卫府玩弄在手间的女子,竟然会因为一次不成功的催眠变成这副癫狂样。
“说,她在哪?”南宫曜再问。
“她?”行亦阳视脖间的刀尖为无物,微微晃动着上半身,故作不解地问:“她是谁啊~”不同以往的装弱装无辜,这次她上一秒还是娇羞的无辜样下一秒就大笑起来自答自话地说:“廉夜安?死了,死了,我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像一条在泥坑里挣扎的癞狗一样,绝望又丑陋地死去,哈哈哈哈!”似乎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行亦阳捂着嘴不停地笑着,就算牵动伤口也无所顾忌。
南宫曜目光瞬间变得凌冽,就在眨眼间,一道鲜血喷溅出来在半空划下一道可怕的痕迹,南宫面无表情砍下了行亦阳捂着嘴的手掌。
“啊——”行亦阳抱着自己的断手滚在地上,痛嚎起来。
南宫曜不给行亦阳半点感受伤痛的机会,沾着一点泥水的筒靴踩在行亦阳的的斗蓬上,阻了她滚动的动作,一刀深深插进她脖子旁的地中,南宫曜微伏低身子,危险可怕充满着血腥戾气的气场将行亦阳笼罩住。
行亦阳第一次从心底产生出深深的恐惧。
“她要是死了,我就将你的手脚筋挑断,废了你一身内力,剖了你的眼珠子,将你关进黑牢中,每天刮你一片肉,放你一碗血,祭奠我的安儿在天之灵,在你死后,挫骨扬灰,让你生前死后都不得安宁!再问一遍,她在哪?”南宫曜语气冷得没有半点人气,更像是没有灵魂的杀戮铁人。
“你敢!”行亦阳身体不受控制地恐惧地颤抖起来,抖着声音强忍着。
南宫曜并没有和人多废话,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手起刀落,卸下了行亦阳的一只耳朵:“不会听人话,留着也无用。”
“啊啊啊!”行亦阳奔溃大叫,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痛到昏厥时,南宫曜点了她的穴位,让她清醒地感受着痛苦,行亦阳惊恐地看着眼前可怕的男人,不明白卫温婳和廉夜安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这根本就不是人!是怪物!这根本和她见到的在廉夜安身边的南宫曜不一样!这难道才是他的真面目!
“说。”南宫曜眼中的凶戾只增未减,眼神淡淡地看着行亦阳,似乎在思考要在哪下手。
行亦阳看出南宫曜的意图,慌恐地惊叫着说:“百里!是百里!一位自称百里的徒弟带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