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小微微将伞倾斜,回过头去看不知道从哪蹦出来,趾高气扬的姑娘,不过轻淡地一撇就回过头,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已经彻底晕过去的廉夜安身上,有点困难地将人扶起,完全无视了身后行亦阳的存在,搀扶着人往前走。
行亦阳目光顿时变得狠辣起来,五指打开,数枚铃铛被当成暗器从她手心中飞出朝前面两人袭去。
“把人留下,饶你不死。”前面的人缓慢地行走前,行亦阳双手怀胸站在原地没有追上,浅笑着,一派悠然似已胸有成竹。
铃铛在离廉夜安的两人的一寸处,楼小小手中的雨伞飞出挡下了所有铃铛,只是行亦阳在铃铛中灌入了内力,铃铛破开了伞面直击楼小小的正面,楼小小面色不改,脚底微微一旋,旋起一阵风,伞借风收起,楼小小手拿伞轻松地打掉几颗铃铛,然而行亦阳在见到她接下招的时候又出了后招,数十根红绳从行亦旧的袖口飞出,一半缠住了楼小小的手,一半缚住了廉夜安的脖子。
楼小小因为半个身子都支撑着廉夜安,避不开,红绳将她的手层层缠住,绳上的力度迫她放开了手中的伞。
行亦阳趁机一手牢牢地制住楼小小的动作,另一手用力将廉夜安从楼小小的手里拽出。
廉夜安重重地摔倒上满是水洼的青石路上,被行亦阳无情地在地上拖拽着。
楼小小眉头一紧,没有红线束缚的手,宽袖一抚,银针从她的指尖飞起,割断了廉夜安的红绳,小跑两步把人重新抱回。
行亦阳在见到楼小小频频接下她的招的时候,娥眉微微皱起,她明明感觉出眼前人一点内力都没有,怎么在那一瞬间的内力浑厚,而且随着她的攻击动作收放自如。
“你是她是什么人?”行亦阳问,她可不知道廉夜安身边都隐藏着这样的高手。
“关你屁事!”楼小小面露不耐烦,抓过廉夜安的手环过自己的脖子,搀着人转身就要走。
“你!”行亦阳脸上染上一层薄怒,声音不由带上怒气:“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根本不给楼小小反应的机会,从袖口处抽出一支短萧,幽幽的萧音响起。
楼小小慢慢地侧过身子,天生红艳的唇微微一勾,不屑朝行亦阳挑了一下眉,说:“萧音控蛇?呵!落雅的女儿,行亦阳。想当初你母亲因勿食自己所制毒药面容尽毁的时候,还是家师出手替她解的毒,不然哪还有你。万万没想到会在见到你,可真是令人惊讶。”嘴上说着惊讶,脸上却十分地不屑,回过身搀着廉夜安继续走,似乎料定了行亦阳不会再对她们出手。
行亦阳吹奏的动作稍稍停顿,角落里是毒蛇因为萧音的骤停慢慢地缩回了头,蛇尾一摆,重新游回黑暗的角落。
“你,是谁?”行亦阳垂下拿萧的手,在她幼时,她的确听过母亲落雅说过年轻时曾因毒差点丧命,是一位深谷中世外医者救下了她。母亲不能容忍任何人见过自己不堪的样子,在毒解之后本想直接除去医者,谁知那医者对她的意图早有察觉,非但没让母亲得手,还迫使母亲欠下一个要求,如若食言便将母亲的秘密宣告天下。
出谷的母亲在嫁于父亲后,曾多次率兵去搜谷,但都一无所获,最后一次母亲直接下令放火烧谷,但母亲心中仍有一个结,无法得解。
“百里之徒。”楼小小云淡风轻地留下便转入了拐角,消失在雨幕中。
“果然。”行亦阳把短箫重新收回?中,原本因为廉夜安被带走而阴沉的脸突然变得狂喜,半捂着嘴努力抑制着想要大笑的冲动,甩了甩长长的斗蓬转身快步离去。
行亦阳用轻功跃上屋顶飞跑起来,她想要尽快回到府中,此时的她无疑是兴奋的,一是因为蛊确实下在了夜安的身上,那么接下来她什么都不用也能等到廉夜安痛苦绝望地死去;二是她是见到了母亲时时就挂在嘴边念叨的,恨不得立马将人除掉的百里的徒弟,那就意味着她可以顺着这个人找到百里,献给母亲,母亲定十分高兴。
想到这的行亦阳的表情就想是吃了糖的小孩一样高兴满足。
“妖女!”
正当行亦阳还处在欣喜中的时候,一位对她来说的不速不客挡在了她面前。
行亦阳的好心情被打断,阴沉的眼神不善地看着与和同站在屋顶之上,和她面对面的黑衣男人。
“你又是哪位,好狗不挡道,难道你的主人没有教过你?”行亦阳这次不作任何的迟疑,直接抽出短箫吹奏起来,数百条细小的毒蛇在一时间瞬间爬满了整个屋顶,全都朝行亦阳的对立面快速游去。
行亦阳对面的黑衣人正是从城外赶回城内奉南宫曜的命令寻找行亦阳行踪的时七。
时七是有备而来的,从胸口处拿出一水囊和火折上,将水囊中的东西尽数洒向四周,然后开打火折子一扔,熊能的大火瞬间燃起,燃烧着那些大大小小的毒蛇。
“你这点把戏早就不够用了。”时七一边说着一边朝行亦阳快速跑去,手上亮出一把弯刀,刀刀致命地朝行亦安攻去。
“呵!”行亦阳动作利落地躲开时七的攻击,冷笑道:“公子才这点功力就敢自说自话,未免太过小看人。”
短箫在行亦阳的手指上转动轻易地打落了时七一只手上的弯刀,随即朝时七天灵盖击去,时七往后一仰避开,另一手的弯刀朝行亦阳攻去,只是攻击在行亦阳的面前堪堪停住,不知何时行亦阳脖间窜出一条手指般粗的黑鳞蛇咬住了时七的手腕。
时七的手腕在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无力支撑的弯刀掉落,从房顶滚落到地面。
时七抓住自己被咬的手腕,第一时间封住了自己的穴位,减缓毒素的蔓延,同时扬起腿去踹行亦阳。
行亦阳动都没动,她脖间的黑蛇已经绕到时七踹过来的地方,吐着红色的信子,蓄势待发,在它出击的时候,时七即刻收回腿并连往后撤了几步。
原本被火或攻退或燃死的小蛇在火被雨浇灭后像不尽的野草再次铺满屋顶,并默契地在停在时七的脚边,将他团团围住,幽绿的蛇瞳皆虎视耽耽地紧盯着时七,似乎只要他一动就会集体扑上去一样。
时七进退两难,依旧不甘心地朝行亦阳吼:“是你把她劫走?!她在哪里?!”
行亦阳在这一刻明白,原来是在找廉夜安,看装束和上次闯进她房中的暗卫一样,看来也是南宫家的,也就是说南宫曜还不知道廉夜安的下落……
邪恶的念头在行亦阳的心底浮出,行亦阳眼底浮起讥讽的笑意,捂嘴轻笑出声看向时七说:“在哪里?”行亦阳伸出纤细的手指轻点自己的下巴,状作思考的样子,随后璨然一笑,用很幸灾乐祸的口气说:“自然是在阴曹地府和她那可怜的母亲团聚啊哈哈哈哈,”行亦阳低头掩嘴轻笑,又抬眼去看已经在暴怒边缘的时七,作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说:“很是可惜,你没看到她死去时绝望可怜的样子,连我看了都不忍,心慈的我还是给了她解脱,让她少受点痛苦,你们可该谢谢我。”
“啊——妖女,我要你偿命!”时七彻底暴怒,解开手上的穴位,不顾毒素的蔓延强行将内力运至手心,暴涨的内心让四周的毒蛇无法靠近她,时七飞快朝时亦阳攻去,飞镖接连朝行亦阳攻去,时七左右手开弓各持一把匕首,在行亦阳还在躲避的时候已经到她的面前,黑蛇适时出击咬住了时七的左手,时七没有反应,眼底只有冷漠的杀意。
时七右手一挥砍下了黑蛇的头,然后在行亦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匕首插进了她的肩膀里。
“嘶——”行亦阳连连退了好几步,捂住伤口阴狠地看着时七。
被蛇咬过的两手似乎完全不受蛇毒的影响,自如地运用着匕首并再次向行亦阳攻去。
“这可是你自找的。”行亦阳声音空然变得空灵诡异,没有感情的幽蓝瞳孔静静地对上时七。
时七突然感觉自己的四肢无法动荡,细看之要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脚都被系上一条细细的红线,且都准确地封住了他的穴位,让他运不了内力。
时七刚动一要就又有一根细长的红线飞过来制住了他的喉咙。
“看你资质不错,做个傀儡玩玩也不错,”行亦阳拽着红线的起端,手指在红线上轻轻一弹,时七脖子上的红线蓦的收紧,红线外有血液渗出,时七的脸色变得难看,行亦阳欣赏着时七的痛苦又说:“但你伤了我,总该付出点代价不是吗?”说着十指同时收紧,时七四肢如被生生砍断一样的剧痛,时七痛苦地跪倒在地,伤口渗出的血液将红线浸润得更加红线。
“想少吃点苦,那就乖乖认我为主。”行亦阳浅笑嫣然,手上的力度有增无减。
时七咬牙挣扎着,干咳出一口血水,时七那痛到有些模糊的双眼没有半分妥协和畏惧,朝行亦阳淬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说:“我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廉、夜、安。”
“不知好歹。”行亦阳面色一沉,正准备直接将时七的四肢卸了时,有一道凌厉的刀光破风而来直接砍断了制约着时七的红线,紧接着另一道刀光接踵而至砍向行亦阳。
行亦阳险中避过,转过头去看,雨中南宫曜手持白狼冰寒的双眸中是涛天怒火和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