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卫庭轩看着匆匆离开的行亦安低声疑惑地问。
南宫曜眉头紧锁着,似乎在深思着,并没有将卫庭轩的话听进耳中。
“你怎么了,今日一直没在状态。”卫庭轩看出南宫曜的异样,不知什么事能够让南宫曜这一整天都心不在蔫的,刚刚那行亦阳差点把整个身子都靠到他身上了,南宫曜都没有任何反应。
现如分今能让南宫曜这般分神的,卫庭轩只能想到一个人,似有似无地看了眼周曓问:“怎么,你的小媳妇儿出事儿了?”
南宫曜听言冷瞪了卫庭轩一眼,卫庭轩伸手轻打了两下自己的嘴,摇头晃脑地调侃南宫曜:“是是是,不该这么说你那心肝,应该说她大吉大利,大富大贵。”
南宫曜不去看卫庭轩,揉着自己今天一直阵阵发痛的额头,说:“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瞒你说,”卫庭轩突然神色疑重地接话并和南宫曜一样做着揉额头的动作:“最近我一直有这感觉。”
对于这样非作不可的卫庭轩,南宫曜只是冷冷地暼了他一眼,然后很不经意地从他面前走过去,硬梆的鞋底不留情地在卫庭轩锦靴上留下一个沉重的脚印。
脚掌发出的啪啪的响声,卫庭轩忍着疼意,紧抿着嘴唇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看着离开房间的南宫曜,一瘸一拐地跟上去避过院子里的丫鬟小厮的视线小声地问:“怎么,是要跟上她吗?”
南宫曜摇头,面色严肃地说:“今日我先回去,明日再来。”
“等等,等等!”卫庭轩拦住南宫曜,声音依旧谨慎只是带着几分急迫说:“不是之城外的网已经布好,今日要将那妖女骗出城就能让彻底离开卫府,离开帝都城的吗?”
“推迟。我现在必须回府一趟。”南宫曜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厉害,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哈?”卫庭轩不明所以,这几天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在行亦阳面前演戏,为的就是早日把这尊毒观音给请出府,现在南宫曜无缘无故地说要推迟,卫庭轩是很不能理解的。
“阿曜,你想啊,早点把那妖女赶出去,你和你那小媳妇儿也能早点安心,不必担惊受怕的不是吗?”卫庭轩很急切,找尽一切理由想要说服南宫曜。
南宫曜凝了凝神,仔细想了想,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毕竟今早他离开金禅阁的时候,廉夜安还好好的。
“好。”南宫曜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停住了脚步。
“好,那我们现在去找她,照理说她应该是回房了。”卫庭轩松了一口气,朝着卫温婳房间的方向说,行亦阳这段时间除了南宫曜有在时会跟着,其余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卫庭轩好几次都想借机去探,但都被院中的丫鬟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为了不让行亦阳起疑,卫庭轩只好放弃探查。
等到两人来到卫温婳房间的时候,守门的丫鬟却说,行亦阳根本就没回房间,而是直接出了门。
“什么?!”卫庭轩惊谔之余去看南宫曜,果不其然南宫曜二话不说直往府门去,卫庭轩快步赶上,不能怪南宫曜这么担心,这几日行亦阳都把注意力放在攻克南宫曜身上,根本没出过府,而据南宫曜所说,廉夜安也很平安地度了这几日,本以为计划可以顺利进行的,却在关键时候出了意外,难道是行亦阳察觉了什么?
奇怪的还有,今天行亦阳在南宫曜还在卫府的情况下贸然出府,难道就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吗?
卫庭轩有满腹的疑惑,而南宫曜现在并没心思去想太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廉夜安的安全。
二人赶回南宫府时只看到倒得七零八乱,昏迷不醒的一众银甲卫,还有一片狼藉的院落。
“安儿!”南宫曜神色慌乱不敢迟疑地冲到房间中,然而房中对比院子的情况并没有好太多,破碎的镜子和瓷器,断裂的床和倾倒的屏风书架,南宫曜不管不顾地踩在锋利的镜片中,在房中一边喊着一边找着。
只是房中并没有那道他期待声音回应他,南宫曜的心彻底慌了,双目因为高度的紧迫布满了腥红的血丝。
不作多想,南宫曜两步并一步地冲出房间。
“阿曜!阿曜!”卫庭轩想要叫住南宫曜,可慌到极致南宫曜根本没听到卫庭轩的话,脑中只有一句话:要把廉夜安找回来,要尽快把他的安儿找回来。
卫庭轩没法只跑到南宫曜面前强行把人拦住。
“放开我!”南宫曜现在就是只狂暴的野兽,手一场就将卫庭轩震倒在地。
卫庭轩见南宫曜根本不听他说话,干脆扯着喉咙喊:“南宫曜!你现在这种状况去找人,不但找不到还浪费时间!到时候廉夜安只会更危险!你给我冷静下来!”
牵扯到廉夜安的话南宫曜总能听进去,原本暴躁不安的心绪平静了一分,赤红的眼睛停在了刚刚从地上爬起身的卫庭轩,然后回过头重新往院中去。
见到有名银甲卫果然转醒起身,南宫曜快步走过去,单手就拽起银甲卫的衣领,压抑着暴怒的戾气,低吼:“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银甲卫本就刚从昏迷中醒来,头还晕沉着,被南宫曜的吼声震得更昏,但还是用虚弱无力地声音说:“少少夫人……变变得……十分怪异,有股强大的力量包……包围着她,我们都是……被她被她那股力量给震晕的。”
“人在哪!”南宫曜根本不关心这些,他现在只想知道廉夜安是否安全!
银甲卫无力地摇摇头,他在那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根本不知道在他们昏迷之后院中发生是什么。
“废物。”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南宫曜人掐在银甲卫的脖子上,眼底翻滚着骇人的杀气,要不是卫庭轩拦着,南宫曜真的会失控将人活活掐死。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廉姑娘,距离廉姑娘离府不过半个时辰,且有说行亦阳是不是也在找廉姑娘,光凭这位银甲兄弟说的,我们都必须赶在其他人发现之前把人找到!”卫庭轩看了一眼被南宫曜掐得没了半条命,跪在地上狂咳狂呕的银甲卫,心下一阵惊恐,他还是第一次见南宫曜这般失控!看来纳兰凌霄对廉夜安的形容一点都不假——南宫曜的逆鳞,触之必死。
南宫曜从袖中抽出信号弹往天空一放,对卫庭轩说:“你在这等时七他们回来,然后找到并盯紧行亦阳。”
“好……”卫庭轩话还没应完,南宫曜已经消失在原地,扬起一阵厉风。
帝都城的无人的空巷中,行亦阳凭借着剧烈摇动的囊袋感应着子蛊的存在。如果只是一般的反应行亦阳是不会在意的,但这次子蛊有明显脱离母蛊控制的迹象,其实这种迹象这几日断断续续出现过,行亦阳只当是中蛊的人用内力在抵坑着蛊毒,并未太在意,但今日太过异常,子蛊在好几个瞬间完全脱离了母蛊的控制,行亦阳又惊谔又疑惑,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强大的内力?
就在与行亦阳相隔两条街的深巷中,廉夜安意识不清地扶着墙勉强地行走着。
“啊——呕——咳咳咳咳!”胸口被一灼一寒的两股力量狠力撕扯撞击,廉夜安一口气上来呕出一大口鲜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滴落在青石砖上。
廉夜安目光空洞绝望,顺着墙滑落跌坐在地上,身子微斜就无声地倒在了地上,两眼一黑陷入无望的漆黑中,被折磨到极点的廉夜安在这一瞬间只是就这么一直晕下去就好了……
本就阴云密布的天空又黑沉了几分,细细麻麻的雨点落下,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廉夜安的惨白的脸上,廉夜安被迫醒来,雨越下越大,衣衫被彻底打湿,廉夜安的痛感有增无减,撑起身要坐起来,连撑了两下都重新摔回沉了浅浅水洼的青石地上,青黑的脉胳还在继续扩展着和脖间的爆涨的红筋缠绕在一定,越密越紧。
廉夜安突然痛苦地睁大了眼睛,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呻,呤起来,悲痛的声音像极了濒死前的小兽无助是痛呼。
廉夜安感觉身体里的氧气被迅速地消耗,让她完全喘不上气来,有血液从廉夜安的眼角和鼻孔外流出,“二……哥……”廉夜安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的时候,双眼越来越模糊,喉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扯着干涸的嗓子无声地唤了声。
在双眼彻底不能视物之前,廉夜安看着远处有一名女子撑着烟雨纸伞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裙缓缓走到她面前。
廉夜安看到她蹲在自己面前,但廉夜安看不清她是脸,只看见她轻轻摇了摇头,在意识彻底失去之前,廉夜安感觉到有一股清新的空气灌进了喉间。
“我劝你将那人交给我比较好哦。”行亦阳从一个拐弯处缓缓走出来,穿着宽大的斗蓬,精致的脸藏在了帏帽之后,艳红的嘴唇勾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微微抬头露出一只带着冷意的幽蓝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