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亦阳不在意南宫曜的态度,她看中的人是死是活都只能是她的。
南宫曜不再说话,穿上鞋子,视行亦阳如尘土,理了理衣袍,拿起被放到一旁桌上的白狼,冷漠离去。
在南宫曜走出房门时,行亦阳阴森地出现在了房门口对着南宫曜的背影道:“将军。卫府命案未结,还请将军能将此事放在心上,多多关注,望能早日破案,还我母亲公道。”
南宫曜脚步未停,只有冷淡至极的声音:“当然。”
行亦阳半靠在门沿上,面容突然变得可怖,空荡的院子中是她开始毫无顾忌的放肆笑声,还过一阵,笑声戛然而止,衣袖掩面,又是一副娇羞可人的样子,只是眼底的是淬毒的光。
“廉夜安啊,廉夜安啊,且让你再苟活几日,待我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抢了毁了,再让你孤独痛苦地死去。”行亦阳低声自语,转身回屋,一阵风过,屋门关上,行亦阳来到南宫曜刚刚躺着的床榻边坐下,手在上来回轻抚,像是在抚摸着爱人的脸庞一样,脸上是阴冷诡异的笑容。
手缓慢地伸到那枕头下,摸出了一条曜石腰饰。行亦阳两指揉捏着那颗透亮的黑曜石:“我说过,你会是我的。”
南宫曜回到南宫府时已过亥时,去到悠然宛,南宫曜先去到静心泉沐浴,换了一身衣服,确认身上没有任何恶心的味道才去了金蝉阁。阻止了要向他行礼的银甲卫,压低声音问:“今日可有异样?”
“回大人,没有。少夫人在您走之后就一直在休息,没有其他动静,晚膳正常,晚间一直在屋中看书,直到半个时辰之前才熄的灯。”
南宫曜点了点头,轻轻地推开房门走进去,他身后的银甲卫自觉地将门再关上。
南宫曜未撑灯,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到里屋来到床前。
廉夜安显然是看书看到困极了,抱着书卷着被子就睡了,光白的小脚丫露在被子外面,许是冷了,脚趾微微绻缩着,还时不时蹭着底下床单取暖。
南宫曜原本冷寒的面庞终是破冰,目光柔和,握住廉夜安的脚丫往被子里塞,像是终于找到了暖源,脚直往南宫曜的手心钻,把南宫曜的手心找得痒痒的。
南宫曜无奈一笑,将廉夜安的脚丫裹进被子里。
“嗯……”本就觉浅的廉夜安因这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睛,懵懂地眨了眨眼睛,一跃坐起身,原本抱在怀里的书滑落,廉夜安迷茫地看看了四周最后停在了南宫曜的身上。
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再到惊喜,雀跃地扑过去,一头扎住南宫曜的怀里,像一只考拉一般地抱住南宫曜。
南宫曜稳稳地抱住廉夜安,大掌轻抚着廉夜安的后背,带着宠溺的笑意问:“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没有……”廉夜安把头靠在了南宫曜的肩了,摇摇头,嘟囔道:“哪有天天做噩梦的,那过的得多苦呀。”
“你也知道。”南宫曜揉着廉夜安的脑袋说:“知道就不要每天胡思乱想,这样就能天天都睡个安稳觉了。”
“哼……”廉夜安闷哼了一声,很想说要是那些什么杀手变、态不要再找上门,她自然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廉夜安手上的劲加大,紧紧地抱住南宫曜,脑袋在他的颈间蹭了几下,闷着声小声撒娇:“二哥,我冷……抱抱我。”
“已经抱着了。”南宫曜侧过脸吻了一下廉夜安的耳朵。
廉夜安的耳朵又烫又麻的,撇开脸把耳朵贴在南宫曜的肩膀上,声音更小地说:“抱……紧点。”
南宫曜听言眉眼间都是笑意,依言收紧是手臂,道:“好。”
“很忙是吗?是朝事还是……卫温婳的事?”廉夜安就这样安静地靠在南宫曜的肩头和他闲聊起来。
“一切都好。你不必忧心。”南宫曜有打算将外面发生的事告诉廉夜安,怕她又要胡思乱想,担惊受怕。
廉夜安这下可就不乐意了,道:“你这样说,我才要忧心。都已经知道要杀我的人是卫温婳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而且她当时那状态又很奇怪,这后面的弯弯绕绕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我现在小命很不安全,到时候悄无声息地再没了,我死得……啊!”
廉夜安话还没说完呢,南宫曜大手就重重地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廉夜安羞耻地连脖子根都红透了,还不等她先讨伐,南宫曜就已经先沉着声恶人先告状:“把那个字给我烂在肚子里,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这个字。”
廉夜安的小身板习惯性地惊恐一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去看南宫曜。
不不不不是,他们现在难道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地热恋阶段吗,为什么南宫曜还能说出这么恐怖的话都吓唬她?正常的剧本不应该是南宫曜温柔地安慰她,说点情话,气氛浓时再来个啵的吗?
想到此,廉夜安决定把那些写温润如玉的公子的话本都扔了,这不符合南宫曜的的设定,她应该多看几本霸道、邪魅的……或许病态也……行,可以借鉴分析一下南宫曜这多变的性格。
南宫曜有力的大掌带着温度滑到廉夜安的后颈力度轻柔的按揉着,深遂的眼睛对廉夜安小兽般清亮无辜的眼睛,说:“相信二哥,一切都会没事的,再过几天,我便差人去将父亲他们从兰若寺接回来,到时候你就能见到阿琮和阿瑾,所以不要再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好好待在这里,看看书,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南宫曜仍未提行亦阳半个字,如果告诉廉夜安,行亦阳的存在,那廉夜安就会知道她和行亦阳之间的恩怨,会被卷入各种麻烦事中,过上更加动荡不安的生活,这不是廉夜安自己想要的生活,也不是是南宫曜想看到的,在他看来,廉夜安只要无忧无虑地活着就够了。
“好不好?”南宫曜专注地看着廉夜安问。
“好嘛……”廉夜安虽然不满地嘟起了脸,但还是点了点头,停了一秒又说:“谁让我是你听话,又可爱的宝宝呢~”
这话一出,廉夜安自己就先害羞地避开南宫曜带笑的眼睛,其实她的心里有些小激动,有只小人在心里开心地蹦来蹦去:说出来了,说出了来,她竟然说出来,以前看那些言情剧的时候就经常被里面男女主狂撒狗粮的有爱互动甜到,想着有朝一日也能说出那些有点小羞耻的台词。
南宫曜看着廉夜安脸上掩不住的兴奋,眸光流动,捏住廉夜安的下巴把她的脸掰回来:“嗯,安儿,真乖。”
“那……有奖励吗?”廉夜安想了想自己看过的话本,再次硬着头皮说,红扑着小脸大胆地去看南宫曜那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的眼眸。
“自然。”南宫曜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缱绻的尾音慢慢地靠近廉夜安最后吻了她粉唇。
意识混沌中的廉夜安唯有一个念头:在她剩下的不到三个月的日子里好好地喜欢南宫曜,将她积存在心里的爱意都展示给南宫曜,她只希望这一世可以不留憾。
接下来的几日里,南宫曜只有在廉夜安熟睡时才回到府中,而廉夜安几乎日日都要承受着体内蛊毒带来的痛苦,痛苦一次比一次强烈,有几次因为身体的极度疲惫陷入沉睡,没能在南宫曜来看她的时候醒来,只能在早晨睡醒的时候身旁残留余温的被褥判断南宫曜是否来过。
就在廉夜安以为自己的日子就要这样然而痛苦又宁静美好地继续下去,然而事情总是
金蝉阁外原本一片宁静,房门两旁的银甲卫尽职尽责地守着。突然,房间所有的窗不约而同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爆出。
院中所有都银甲卫都能感觉到从屋内传出来的强大力量,匀脸色大变,房门两旁的银甲卫连忙破门,刚要冲进去的时候,就有一个人从里面冲出。
一名银甲卫抓住了那个人的手,正是蛊毒发作,廉夜安,可怕的黑绿色的脉胳爬满了她整张脸,而脖子上却是爆涨的赤红筋脉,已经认不出廉夜安原本的面貌了。
“少,少夫人?您!”银甲卫不敢置信地看着廉夜安,甚至不敢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廉夜安。
廉夜安看出了银甲卫脸上闪烁的惊悚情绪,廉夜安大脑不受控制地疯狂鸣叫起来,廉夜安痛苦地捂住头,惊慌无措地四处看,看到那些不敢靠近她的银甲卫,视线变得模糊,她根本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有一种周围的人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在害怕她,嘲笑她的感受,原本就止不住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朝那名拉着自己银甲卫大声嘶吼着:“放开我!”
廉夜安绝望嘶吼的同时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她的体内爆发出来,将院中的银甲卫都震晕在地,花盆瓷器都应声碎裂,廉夜安捂着头大声痛吟,蹒跚地跑出院子,从府中偏门离开了南宫府。
卫府中,跟着南宫曜在卫夫人寝室查看的行亦阳察觉到别在腰间内侧的囊袋疯狂地摇动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炸裂。
行亦阳神色微变,匆忙借口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