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时三手背一翻,一把飞镖就朝“卫温婳”袭去。
“不自量力。”“卫温婳”弹出一个铃铛挡下了飞镖,掀上贵妃榻上茶墩,下而隐着一个线结,“卫温婳”轻轻一楼,一根根系着铃铛的红绳在房间内出现缠住时三,相互交错,如一个法阵将时三给笼罩住。
“卫温婳”拿出一把白玉短箫吹奏起来,伴随着悠扬的笛声,一条条软体通黑的小蛇吐着舌信子沿着红线爬向时三。
“正好,我在帝都城缺一个听话的傀儡,我看你,正合适。”“卫温婳”媚眼如画,邪笑诡异。
时三被那些红线紧紧缠住动弹不得,偏偏那些红线还制住了他的穴位,让他运不了内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黑蛇朝自己游来。听到“卫温婳”要把他做成傀儡,时三想到屋外那群战斗力超常的没有神智的丫鬟,心中恐慌之余朝“卫温婳”冷笑:“妖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时三想都没想,翻手间手中出现一把利刃,活生生地将自己的手掌卸掉,鲜血奔溅,时三似乎没有痛觉,抓住几根红绳脱落,穴位被解,爆出内力,将红线阵彻底震得粉碎,黑蛇被震到甩到墙上。
在那个空档时三朝另一个窗户跑去。
“做梦。”“卫温婳”箫音音调微变,时三打开窗户迎面就看到一条红张得血盆大口的赤红蟒蛇,动作如雷霆地逐向他的眼睛,时三的右眼被硬生生地戳穿,时三痛苦惨叫,蟒蛇似乎是想把他逼回房内没对他下死手,时三忍着痛楚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左躲右避,脸上又被咬了好几下,最后抓住一个间隙,抱着赴死的决心跳下,窗外是一泊湖水,时三一头扎进了湖中,就没有浮起来过。
“卫温婳”走到窗口冷漠地看着窗下毫无波澜的水面,蟒蛇看到“卫温婳”马上变得乖顺缠在她指尖一点点地往上绕,最后头靠在了她的脖子上,嘶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卫温婳”抬手摸了摸脖子上冰凉的软体,冷道:“逃掉又如何,中了你的毒,没有解药,活不过今晚。一个重伤的主子,一个快死的奴才,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呢?”
嘶——嘶——赤蟒吐着信子似乎在回应她的问题。
“啊啊啊——”门口的惨叫声引走了“卫温婳”的注意力,“卫温婳”看到卫夫人满脸惊恐地看着她。
“哎呀。”“卫温婳”嘴角再次勾起浅笑,清冷的声音说:“今晚的客人怎么这么多呀。”
南宫府南山院南宫曜的卧房中,廉夜安窝在南宫曜的怀中睡得安稳,突然窗外有异动,南宫曜眼睛猛的挣开,挂在床边的白狼开始震动,蓄势待发。
南宫曜将廉夜安盖严实了,小心翼翼地将廉夜安抱到里面,自己下床,把床幔给放下,拿下白狼朝窗户靠近。
原本还只是无力地敲打声,突然一阵厉风将窗户破开,两道黑影闪进了屋内,其中有一个明显是被拖进来,南宫曜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时七……”南宫曜在窗户被破开的时候就认出出来人是南宫家的暗卫,只见时七搀着面目全非的一个人倒在了地上,南宫曜勉强从身形中认出人来:“时三?!”
“主子,时三快不行,您快救救他。”时七急得都快哭了,他刚刚和往常一样守在屋内,就看见一道人影闪进院子中,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到屋子的窗前,时七当时以为又是冲着廉夜安来的那群人,马上就冲过去要把人生擒,没想到见到的是伤成这样的时三。
时三隐约听到了南宫曜的声音,撑着最后一口气,他眼睛现在完全看不到只能伸着手乱抓,声音如蚊地喊着:“主……子。”
南宫曜两步上前握住了时三伸出来的手:“时三。”这时他才看到时三的另一只手的整个手掌被割去了,还在淌着鲜血,南宫曜心神憾动,用力地回握住时三的手,说:“时七,快去城外把慕华带来!别哭了!我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是……是!”时七擦去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地将时三放下,一刻都不敢耽误地往后冲。
“主子……您没事就好……那妖妖妇,”时三用力抓住南宫曜的手,说到妖妇二字的时候情绪激又连呕了几口血。
南宫曜点时三身上的两处穴位替他止血,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万事等慕华来了再说。你不要再运气。”
“不!不!”时三开始大口地喘气,他有感觉自己已经快到头了,有些话他一定要现在说:“主子……铃铛……控人术,傀儡……南疆,还还还有,”时三全身开始痉挛,口舌开始不利索,用尽最后一股力气冲南宫曜喊:“卫府!卫温婳!少夫人!蛊虫!”
时三呕出一大口黑血,握着南宫曜的手骤然松开无力地垂下,身体往后倒,砰地一声,再也动静。
“时三!”南宫曜悲痛低吼伸手去摸时三的脖颈,已经没有脉博。
南宫曜缓缓地站起身,目光悲凉地看着时三满身的毒疮以及残缺的左手,这死状太过残忍,涛天曜怒火从他的眼底升起,拳头骨节咯咯作响,白狼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情绪,开始剧烈地振动起来,发出刀鸣声。
“二哥?”廉夜安被刀鸣声震醒,醒来没见到南宫曜,床幔不知什么时候还被放了下来,廉夜安挑开幔帘就见到地上好几摊血,有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廉夜安再去看一旁的南宫曜,南宫曜的情绪明显不对,捂着心口一脸的压抑的痛苦,廉夜安彻底清醒过来跑过去:
“二哥!”
“别过来!”南宫曜眉间是浓厚的杀戮气息,因为情绪的波动,牵动了伤口,心脏不受控制狂跳和剧痛起来,南宫曜压抑不住体内即将爆发的戾气,他不想让廉夜安看到他快失控的样子。
“二哥……”廉夜安被南宫曜这么一吼生生止住了脚步,看看南宫曜,又看看地上不知道是谁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只是这地上的人身形怎么这么眼熟,廉夜安多看了两眼,看到了他腰间露出来的刻着“叁”字的令牌。
同款令牌廉夜安曾在时七的身上看到过,不过时七上面刻着的是“柒”。
“柒”是时七的话,那“叁”就是……时三!
“他是时三!??”廉夜安惊谔地走到时三身边跪坐下,趴在时三的心头去探他的心跳。
时三现在身上几乎是满身的毒,南宫曜怕廉夜安被毒液染上,过去把人拽起来,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情绪说:“他已经不行了。”
“没有,二哥!”廉夜安能看出南宫曜正过于混乱的情绪,双目腥红,眉峰紧皱着,连拽着他的手的力气都在不断地增大中,似乎在努力地克制着,根本没法分神听他说话。
廉夜安双手啪的一声拍在南宫曜的脸上,捧着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说:“二哥!你听我说!时三还有救的,他这是休克!你不要激动!放松好不好。”
“安儿……”南宫曜并不是因为廉夜安的话的内容,而是廉夜安不避讳地握住这种状态下的他的手,没有害怕,没有逃避,只有最诚挚的担忧,这让他原本几近炸裂的心脏和体内翻涌的杀戳戾气在一瞬间得到了救赎。
白狼的刀鸣声逐渐平复了下来,不一会就归于平静。
南宫曜冷硬的面庞并没缓和下来,但他朝廉夜安轻轻地点了两下头算是答应廉夜安的话。
廉夜安安抚似的轻抚了南宫曜的心口,然后不敢有半分迟疑地转身回到时三的身边,这里没有现代的心脏电击器,廉夜安只能用最原始心脑复苏疗法,不断地按压时三的心脏,时不时趴下去听时三的心跳,要按醒一个人的心脏,廉夜安的力气根本不够。
“二哥!”廉夜安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半跪在她身边看的南宫曜。
南宫曜能猜到廉夜安的意图,放下手里的白狼和廉夜安换了个位置,学着廉夜安的动作,双手压在时三的心口处,正要用力压下就被廉夜安叫停。
廉夜安有些不放心地说:“二哥,你一定要控制好力道,不能太大力,万一你这一下直接把人给按没了,就不值的了,所以!你一定要控制住啊!”
南宫曜迟疑了,他没做过这种事,有知道力道要控制在几层,直接问廉夜安:“几成力?”
廉夜安估摸了一下问:“你平时抱好用的几成力?”
“一成。”南宫曜想都没想就回答。
廉夜安瞳孔睁得老大,那她怎么也挣不开的手竟然只用了一层力,她是有多弱鸡啊。
廉夜安自我怀疑的同时对南宫曜说“两成。”
南宫曜听言马上就按廉夜安所说控制力度一下一下地按压时三的胸口,同时廉夜安包扎着时三的断手,止血。
南宫曜坚持了有一会儿,时三突然轻微地咳了一声,廉夜安马上喊停,趴到时三的心口,心跳虽然还很微弱,但比刚刚有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