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廉夜安拦在南宫曜面对,严肃地把南宫曜带回床边让他坐下:“二哥,你有点态度好不好,你被刀捅了唉,离你被捅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时辰,你就这么活蹦乱跳的合适吗?快躺好,休息。”
态度?南宫曜还是头次听说受个伤还要有态度的。有些哭笑不得,握住廉夜安的手说:“乖,我晚上有事要处理,你今日受了吓,早点回房休息。”卫温婳还被关在地牢里没有审,南宫曜怕拖太久又会产生变故,再者时三也快回来,不知会带回什么消息,南宫曜十分急迫,他一定要在这段时间把躲在帝都里的那只大害虫给连根拔起!
“不行,不行,”廉夜安直接就把南宫曜给按床上:“身体不是给你这么耗的,以前没人管,现在我管。”
南宫曜没想到廉夜安会在这事上会这么固执,只能故作妥协:“好好好,我休息,我休息,你先起来。”
“哦哦哦,没压到你伤口吧。”廉夜安起身,见南宫曜伤口无异才放下心,“来,休息吧。”作势蹲下要给南宫曜脱鞋,南宫曜连把廉夜安拉起来:“不用委屈你做这种事,我自己来就行。”
“不委屈啊,你还给我穿过鞋呢,你委屈吗?”廉夜安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她只希望她对南宫曜的好和南宫曜对她的好可以平等,这样她心里可以平衡点。
南宫曜诧异,他对廉夜安的好最开始是出于对洛夫人的托付,接着是心疼心软,再后来就像是天性使然,怎么能和“委屈”二字挂钩。
“行,等成了亲,让你脱。”南宫曜躺回床上,无意调侃了一句。
然而廉夜安听到,手抖了一下,手伸进袖口里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一,硬是用痛觉同自己心口那苦涩抵消。抿嘴勉强笑了笑,没去搭南宫曜的话。
南宫曜看到廉夜安没说话,心中有点不甘和苦涩,果然,每次提到两人的婚事,廉夜安不是转移话题就是不说话当没听到。
廉夜安把被子盖在南宫曜身上,对他说:“头个晚上伤口可能会发炎,我在这里守着你,你睡吧。”
“你也辛苦了,有那么多小厮守在屋外,你回屋休息吧。”南宫曜脸色有些清冷,但语气中还是带着廉夜安独享温度。
廉夜安皱眉,她回房洗漱之前,明明是南宫曜说怕伤口恶化要她陪着的,怎么现在又变了,而且心情似乎还变差了。
廉夜安没有听南宫曜的话,反而是站在床边盯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南宫曜想了一会儿,坐在床边,推了推南宫曜说:“二哥,你挪进去一点点。”
南宫曜睁开眼,那是一双有不带任何情绪眸子,随后又闭了上去,说:“怎么了吗?”
“你挪一下下嘛。”廉夜安放软声音,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
南宫曜没有睁开眼也没说话,但还是往里面挪了挪,腾出了一大块地方。
廉褒安微微一笑,脱掉鞋子,躺在了南宫曜身边。
南宫曜听到了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有一股温热躺在了他旁边。
南宫曜睁开眼转身去看廉夜安:“你这是干嘛?”
“看护你啊,你放心,我睡觉不会乱踢的。”廉夜安缓缓地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搭在腹上,双腿伸直,展示了一个标准的睡姿。
在南宫曜在想办法把人弄回房的时候,廉夜安闭着眼睛又说:“我知道你要去干嘛,你不就是要去审卫温婳吗,虽然我也很想去弄她,很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对我下死手,更想知道她背后操控的人到底是谁,但现在不是这个时候,你心脉有损,不能受气动怒,比起让卫温婳得到报应,比起找到那背后的人,我更在意的是你的百事无碍。”
南宫曜怔住了,廉夜安心里想的远远比他猜测的多得多,他眼中的没心没肺实则比任何人都看得深,看得透澈。
最重要的是,廉夜安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承认自己在意他,而不是之前的各种摸鱼打浑,各种的忽悠。
南宫曜觉得心头颤了颤,心头上有罐蜜糖倒出了一两滴滴在了他的心上,有丝丝的甜滋味。
“好。”南宫曜亲了亲廉夜安的眉眼,躺回去,侧着身看着廉夜安的睡颜闭上眼睛。
两个没有睡意的人躺在一张床,感受着身旁人的气息与温度,伴随着夜色愈加的浓,慢慢地安稳地睡了过去。
此时,卫府内,“卫温婳”和她所谓的家人们平静地吃完了晚膳,起身将要告退时,卫朗叫住了她。
“卫温婳”眉眼柔柔地叫了一声父亲。
卫朗对卫温婳今日的表现很满意,特地夸赞一番:“你今日做得很好,只要你时刻记住自己是卫府的千金,所作所为都是卫府的颜面,必须得体大方,有所约束,不再胡来,那你就是我们卫府唯一的千金,往后爹自然会给你说一门好亲事的。”
“卫温婳”故作娇羞,伏了伏身子说:“谢谢父亲,女儿先回房了。”
卫朗满意地点点头,自从“卫温婳”病好之后,无论做什么都让人挑不出刺来,卫朗曾荒诞地想过是不是故友的泉下之灵,把女儿好好教育了一悉,才有了卫温婳这些时日的变化。
然而有一个人却察觉出了不对颈,卫夫人看着“卫温婳”离开后,又担忧又害怕地问卫朗:“老爷,您不觉得婳儿不太对劲吗?”
“怎么女儿长大了你不开心?及笄已经一年多了,该收性了,不然怎么说婚事。”卫朗觉得卫夫人就是妇道人家的想法。
“是啊,非得像之前各种闹,要卫家跟在她后面各种收拾烂摊子才是你的好女儿吗?”卫庭轩不能理解卫夫人,不屑地白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前厅。
卫夫人被噎住,没在说话,心里想的却是晚点去卫温婳的房中和她谈谈心,自从卫温婳病了之后,卫温婳就很少和她谈心事,反而喜欢上一个怪丫鬟,有什么事都找那个丫鬟,有时间都让她这个当娘的有些嫉妒了,不过这两天那个丫鬟不见了,卫夫人只当又是女儿玩膩了把人赶走了,这样正好,卫夫人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和女儿重新联络联络感情。
顶着卫温婳脸的少女优雅缓慢地走回卫温婳的房间,房门关上后,“卫温婳”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到无声,笑着笑着脸又逐渐变得狠毒起来:“南宫曜,这可是你自找的,这份大礼本来是送给廉夜安的,谁让你多管闲事,你就等着受尽折磨而死吧哈哈哈哈。”
“卫温婳”慢慢伸直身子,狠毒的表情又归于正常,坐到贵妃榻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半躺下,姿势妖娆地将茶水一饮而尽,嘴角溢出的茶水划过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没进了衣领中。
将白瓷茶杯对着摇曳的烛火,自言自语道:“廉夜安啊廉夜安,损了我两人你怎么还活着呢,呵,这样也好,竟然你这么不想死,那就看着保护你的人是都是怎么死的,然后再绝望地去死,上一次是你那没用的娘,这一次是南宫曜,下一次是谁呢?我还真有点期待呢!哈哈哈哈哈。”
“卫温婳”拿着瓷杯的手突然松开,带着妖艳的笑看着茶杯掉落在地摔成粉碎。
突然“卫温婳”敏锐地察觉到瓷器破碎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在不自然的杂音。
“卫温婳”不动声色地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突然一脚就踹在一条柱子上,与此同时,柱子掉落一条和柱子同色的布,有道人影从布后面窜出快速地逃开“卫温婳”的视线,内力劈开了窗户,黑影落在窗前愈逃走。
“卫温婳”立马亮出手腕上的铃铛摇动。
原本守在院子的丫鬟们瞬间失去了神志纷纷扔掉手中的活,如僵尸一般围到了窗户前对黑影人发动了攻击。
硬生生将黑影人逼回了房内。
黑影人正是时三,捂着胸口轻咳出血,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卫温婳”,野兑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危险。
屋外的原本不过是一群普通的丫鬟,怎么这个女人一摇铃铛,个个都像疯了一样,力气也大得吓人,时三被几人打中腹部,就感觉整个内脏要被震碎了一样。
时三看向“卫温婳”手里的铃铛,瞳孔微缩,以铃铛声控人,傀儡术!这不是南疆的巫术吗?卫温婳怎么可能会!
“你,是,谁?”时三问。
“卫温婳”表情坦荡,张开手在时三面前转了一圈,笑着对时三说:“如你所见,我是卫温婳。”
时三没有说话,目光快速在房内搜索开始找逃出去的机会,不管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卫温婳,他都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刚刚听这个人说的话,南宫曜肯定出事了,还是生死垂危的那种,而且他也获取了很多信息必须马上告知南宫曜。
“你是不是在想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卫温婳”平静地开口,又坐回了贵妃榻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可惜吧,你是走不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