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要瞎来。”羊大夫没放在心上,反而把南宫曜地手按在自己的小团蒲上,笑容可掬地对床尾的廉夜安说:“来,老夫教你号脉。”
号脉?廉夜安对这有兴趣,慢吞吞地挪过去看。
羊大夫捋了捋自己的羊胡子,手指按在南宫曜的脉博上,安静地沉思。
随即移开手,眼神让廉夜安自己试试,廉夜安握起南宫曜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学着羊大夫的模样号了起来。
“嗯……嗯!嗯……”廉夜安除了数了下心跳,并没有其他收获。
“怎么样?”羊大夫问。
廉夜安如实回答:“心脏跳得挺快的哈。”
羊大夫:“……还有呢。”
廉夜安摸着要巴作思考状,神情严肃地盯着南宫曜的手腕,然后抬头对羊大夫说:“筋挺硬的,线条也好,一看就挺有力的。”
羊大夫:“……”好想走怎么办。
“咳咳咳,”南宫曜本来想笑的,想想不合适,握拳在嘴边嘘咳了几声。
“嗯?”廉夜安听这咳嗽声不对劲啊,下床,让羊大夫起开,自己坐在南宫曜的身边,避开他的伤口趴在他心口处,对南宫曜说:“二哥,你再咳两声。”
南宫曜虽然有疑,但还是依廉夜安说的干咳了两声。
廉夜安的眉头突然皱起,又问:“二哥,你说话的时候心口痛吗?”
“有些。”南宫曜回。
廉夜安轻轻地拍了拍南宫曜的心口,叮嘱他“可能是那一刀擦到了心脉,你这几日一定要静养,不能受刺激发脾气,不能受气知道吗,等会儿我给你煮点丹参水喝喝。”
南宫曜眼里带着清浅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廉夜安的头对一脸诧异的羊大夫说:“安儿不用你教也能说出和你一样的结论,你确定你教得起她。”
廉夜安歪头,就见羊大夫一脸被打脸的愤懑样甩袖头也不会地走了,看那背影还有点小委屈的意思。
廉夜安疑惑:“他怎么就走了呢?”
“可能有急事。”南宫曜随便一答。
廉夜安也没有在意,回过去问南宫曜:“二哥,你吃饭了没有,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你等等,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你能吃的。”廉夜安还没动呢就被南宫曜拉住:“不用,已经吩咐人了,你就在这坐着。”
“哦。”廉夜安应着,乖巧地坐着,因为是面对着南宫曜,可以看到他毫不避讳地直看着自己笑得一脸温柔。
刚摸清了自己小心思的廉夜安被看得有些受不住,避开南宫曜的眼神说:“你老老看着我干嘛?”
南宫曜动了动想靠廉夜安近些,廉夜安立马喊:“别动别动,你要干嘛,要我过去是吧,我来我来。”廉夜安按南宫曜给按回原地,自己爬到床上盘腿坐到南宫曜的面前,两人靠在了一起,廉夜安想:这够近了吧。
“我在想……你短发会是什么样子?”南宫曜看着廉夜安突然发问。
嗯?廉夜安不懂为什么南宫曜为什么问这个,东煌的女子不都是长发吗?
不过她穿越之前倒是刚剪短发不久,那时候她实习结束,抱着想离开一切的想法报名了山区援救,想着到那里肯定没时间打理头发,就干脆剪短了,齐耳的那种。
廉夜安将头发捋到胸前,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就是剪起来有点麻烦。”不知道古代有没有理发师,不然一剪子下去就是锅盖头了,一点时尚可言都没有。
“我就这么一说,安儿这样就很好。”南宫曜摇头,眼前的人才是他熟悉的。
“哦。”廉夜安也就这么一应,把头发又甩回了身后。
南宫曜撑着身子坐直,廉夜安阻止,南宫曜道:“放心,我没你想的娇气,当初战场上我的整个后背被人连砍十刀都照样把砍下了敌军的大旗。今天不过小伤,你不用这么着急。”
廉夜安眼前闪过了那次看到的南宫曜后背的数十道伤疤,心头泛痛,鼻头泛酸。
南宫曜抚摸廉夜安的脸,说:“想让你放心,你眼睛怎么又红上了?”
“你这方法可真独特。”廉夜安歪头蹭着南宫曜的手心。
“真心疼我?”南宫曜低声说,眼底的笑意似碎星,廉夜安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说嗯。
“那你可愿亲我一下。”南宫曜继续说。
!哈?!!廉夜安被惊到了,条件反射就往后窜了一下。
平时南宫曜抱人亲人睡人床从来都不打商量,今天竟然特别真诚地来问了她一句愿不愿意。
之前她不愿意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南宫曜问呢!
“不愿意?”南宫曜的掌下突然失去温度,低声问了一句,垂眸又自答了一句:“那就算了。”
原本就因为受伤脸上失了血色,这一垂眸,显得有多可怜兮兮的样子。
……廉夜安严重怀疑南宫曜绝对是在演,在驳她的同情,绝对是!绝对不能上当!她才不会上当!
话……虽是这么想的!
可廉夜安行动已经快于大脑,起身,一手撑在南宫曜耳边,一手抬起南宫曜的下巴,伏身就吻了下去,太过紧张,吻到了嘴角,只是廉夜安并不身知,紧闭着眼不敢睁。
南宫曜眼底闪过得逞的光,大手伸到廉夜安的后脑勺,不动声色地让两人的唇亲上。
廉夜安脑中一片混沌,到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主动。
“将军。”管家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廉夜安猛的睁开眼晴,身子往后仰,力度太大,砰的一声撞到了床槛发生巨响。
“安儿,没事吧。”南宫曜想起身去看廉夜安,廉夜安连连摆手,说没事,然后跳下床穿好鞋,站到床边,一气呵成。
何管家进来的时候,廉夜安心虚地低着头,感觉自己怎么那么像偷、情的呢?
何管家并不意外廉夜安会在这里,吩咐好下人布好菜,本来想安排两个丫鬟伺候着的,但何管家猜测南宫曜更想让廉夜安伺候,于是对在一旁散热中企图当小透明的廉夜安说:“小姐,将军行动不便,您多帮衬一点。”
“好好好,没问题。”廉夜安比了个ok的手势,矜持地朝何管家笑。
“还有药。”何管家将一放着药碗的托盘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
“好的。”廉夜安持续矜持地笑着。
何管家这下放心了,带着下人退出了房间,还带上了门。
廉夜安确定人都走了,抚着胸口长呼了一口气。
南宫曜轻笑,撑着身体缓慢地下床,廉夜安连忙过去扶住安:“你下来干嘛,你不能下床,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快回去。”
“都说没事。”南宫曜拍了拍廉夜安的手背,然后在廉夜安惊奇的眼神中,跟个正常人一样绕过屏幕走到外屋的桌前坐下。
我去,这自我修复能力也大强了。要换作普通人,麻药过后,动一下就得痛得直嚎。
果然不能用一般人目光看待南宫曜。廉夜安原地感慨了一下,就跟了上去。
南宫曜已经神情自若地坐在了桌子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廉夜安走过去坐下,边吃边观察着南宫曜的一举一动,南宫曜要夹菜廉夜安就先她一步夹到他的碗里,要喝汤就给他盛汤,竭尽全力地想把南宫曜当病人伺候。
南宫曜放下碗,廉夜安立马就问:“怎么,哪里不舒服啊?”
“没,吃好了。”南宫曜说。
“哦哦,”廉夜安把碗里的饭一次性都扒拉进嘴里,然后起身就到里屋把药给端出来。
试了试温度,放在南宫曜面前:“正好,不烫了,快喝吧。”
“嗯。”南宫曜应了一声,然后面色不改,将那碗浓黑的汤药一饮尽,南宫曜刚放下、药碗,廉夜安又追着问:“苦吗,要不要吃蜜饯啊,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南宫曜摇头,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拿走筷子给廉夜安夹一筷子的菜,又说:“不苦,还好。你再吃点。”
“不用了不用了,我吃饱了。”廉夜安把南宫曜给她夹的菜吃了,起身走到南宫曜身边要扶他起来,非要把他当柔弱病人对待。
南宫曜扶额,真心不适应。
他什么大伤小伤没受过,刚从军的时候都是自己给自己包扎上药,自己捱过去,后来位置高了,有名医名药候着他,但他已经习惯自己扛过来了。
廉夜安这么紧跟着照顾他,倒让南宫曜有点不习惯。
“安儿,你不用这样,我真的没事。”
廉夜安摇头,语重心长地对南宫曜说:“二哥,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你动到的是心脏啊,百腑之首啊,这事可大不可小,必须重视,你不能看自己身体好,就可劲地作,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子,刮个风下个雨就到处痛,到时候可就遭罪了。”
从来都是南宫曜说教廉夜安,这还是头次廉夜安对南宫曜一顿说。
廉夜安表示感觉很爽。
南宫曜:“……”他莫名有点想笑。
“你想太多了,我体质和正常人不一样。”南宫曜起身对廉夜安说:“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