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能感受到自己即将被惠王边缘化,想要摆脱这个困境,只需按照阿莲所说的那般曝光金矿的位置,将金矿从惠王手中夺走即可。
而且,县令就是个现成的替罪羊,萧琅也不用担心会被惠王猜疑。
可是这个金矿早已被开采过,一旦公之于众,朝廷定会大力调查前期挖掘的金子的去向,几位皇子也将会如饿虎扑食一般蜂拥而至,届时所带来的风暴,绝不是萧琅可以掌控的。
“相比于金矿的威胁,我更担心曝光后不可预测、极度失控的后果。”
萧琅严肃的神色表明他坚决拒绝的态度,令阿莲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谈起后续打算。
与此同时,县令越来越能感受到有一把刀已经架到自己脖子上了。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又也许是几天后,总之他肯定会被墨三墨四等人推出去顶罪。
这几天的时间不足以等到福王的回信,所以他才积极帮墨三墨四把围剿林宅的罪名算到元宝头上,并以此为由抓捕元宝。
首先,他是希望他们能看在他帮忙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的份上,大发慈悲饶过他一回。其次,抓捕元宝是他们所期望的,如今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人帮他们出力,他们乐见其成,至少在元宝归案前不会动他。
既示了好又展现自己尚有用,应该能活得久了些吧?
县令总觉得不踏实,或许他该做得更多些,多到足以让墨三墨四高看他,愿意帮他求求情。
可是,他还能做什么?
纷乱的思绪与乱麻一样,被烦躁焦虑的人越理越乱,县令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锅被烧开的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如果没人把火撤掉,他就只能一直挣扎、沸腾,直至水都蒸发完。
县令知道自己需要发泄一下,于是将府中的侍妾、通房甚至是貌美的小厮都叫了来。
这些人一看到他脸色难看就吓晕了几个。
但无所谓,皮鞭多抽几下,他们总能醒过来。
这一晚,县令府里的惨叫声从未停止过,县令夫人和李嬷嬷紧紧抱到一起,每听到一声惨叫,都会浑身颤抖,仿佛是自己挨打了一样。
其实也差不多,伴随着这些叫声,她记忆深处那些被打的记忆都被唤醒。
每一鞭子落下,倒刺刮破肌肤,勾起猩红的血肉。
久而久之,细碎的血肉会被甩满整间房,星星点点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如坠深渊。
县令夫人曾经厌恶过自己被抽得满身伤痕,此刻却无比庆幸,这些伤痕令县令厌弃了她,让她免受此般折磨。
今年冬雪频繁,鹅毛大雪纷飞,朔风一阵比一阵紧。
疏解了一整晚的县令在晨光乍现的一刻,匆匆去萧宅,打算再给墨三墨四献个殷勤。
不知有意无意,他被以两人尚未睡醒为由晾在花厅里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