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这两年间,他就听说县令夫人以同样的手法抓过十二个女子,其中包含一个孕妇。
他起初还企图阻止,但是县令在此之前与姑娘有过接触,眉眼传情也好,英雄救美也罢,总之先哄得姑娘春心萌动。
他的人想要带走姑娘,姑娘却犹豫不决。因为在她们心中,她们会落到那般局面,根源在于善妒的县令夫人,而非芝兰玉树、温雅谦和的县令。
另一方面,姑娘本就对县令芳心暗许,在被县令夫人找上门时心虚不知如何反驳,这番反应落到旁观者眼里,自然又证实了她们是县令外室这一点。
既然当事人都不愿走,外人如何强求?
既然当事人都没说过县令的坏话,外人如何能知道县令是如此人面兽心?
萧琅将始末说了一遍,最终道:“我只救愿意自救的人。”
“后来姑娘们进了县令府里后,发生了何事?她们都还,还活着么?”阿莲感到彻骨的寒凉。
她听说那些姑娘中最大的也不过十九岁。
如此单纯、热烈的年纪,如何抵抗得了老奸巨猾的县令?
萧琅合上折扇:“活得最长的那个女子,也不过是坚持了半年,最短的不到三天就被打死了。”
阿莲倒了一盏茶,小口小口地抿。
温热的茶水顺着食管往下滑,却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
喝完杯中茶,她将茶杯倒扣在桌上。
语气冷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会把船坞中工匠失踪的罪都算到他身上,你把金矿的位置告诉我,我想法子将此事宣扬出去,让那个金矿收归国有。”
萧琅心道阿莲下手够狠的。
墨三墨四已经拿到县令企图以金矿来向福王投诚的信,又即将在不久之后会收到县令以此巴结过大皇子,那么一旦金矿的位置被公开,他们首先怀疑的就是县令。
若查不出有其他人参与,那么县令就算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这个嫌疑了。
他背叛惠王,惠王定会要他的命。
但他垂死挣扎的时候,害惠王痛失大金矿,还给惠王招来大麻烦,那么惠王恐怕恨透了他,只有让他生不如死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萧琅仍有所顾忌:“我说过,时机没到,我不会允许你动惠王。”
“你说工匠都被县令带走了,都带去哪儿了?为什么要带走他们?总要有个说法吧?县令被抓以后,你当他还会为惠王保守秘密?就算你们能及时灭口,一个边陲小镇的县令无端被杀,你觉得不会引起皇帝和其他皇子的猜疑?”阿莲一锤定音,“金矿的事,你们瞒不了多久的。”
“再说了,有金矿在,你这个钱袋子对惠王来说就可有可无了,还不如毁掉它,让你成为不可取代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