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萧琅路过此地,非要嘴贱几句,将县令嘲得吹胡子瞪眼,可越是这样,县令心里越不安。
因为上次在县令府中见面时,萧琅来告诉他他即将被舍弃的消息,并假好心地说了句“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时隔几日,前提不变,他们俩也没有发生任何冲突,萧琅的态度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很难不怀疑其中有猫腻。
难道是因为四周有惠王的暗卫在监视,所以萧琅才需要跟他划清界限?
县令左瞧瞧,右看看,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也是,惠王的暗卫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被他找出来。
这个理由似乎说的过去,可县令明显能感受到萧琅对自己只有恶意,没有一丝一毫地同盟之谊。
一定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是墨三墨四许给萧琅重利,让萧琅倒戈了,还是萧琅从一开始就是在给自己下套?
县令脑子里翁嗡嗡的,只能凭借本能思考,等想到这一点时,脑子里突然“嘣”的一下,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终于被绷断了,他也紧紧地抓住那两个字——下套!
萧琅告诉他墨三墨四弃车保帅的决定后,他恐慌不已,急于另寻出路,于是立刻给福王送去了密信。
如果这就是个套,那么萧琅一定会派人截住这封信,眼下说不定信已经落到墨三墨四手中......
县令眼前一黑,根本不敢想二人得知他有意叛变会如何待他。
“大人,两位墨爷在书房里等您。”
有小厮来传话,说了好几次,县令才听清,但他神思恍惚,木愣愣地颔首,跟着小厮往里走。
书房之中,墨三正坐在窗边,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宝剑。
薄韧的剑身映着满地的白雪,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县令被吓了一个激灵,引来墨三的冷眼,却恰好令他清醒过来,旋即压下混乱的思绪,装作一心巴结的模样,甫一入门就换上了献媚的姿态。
“二位小爷,您二位不是想要除掉那个莲夫人吗?下官近来左思右想,想到了个好法子,定能助您二人心想事成。”
墨四搭在桌案上的双脚停止了抖动,挑起眉来:“说来听听。”
县令小跑向墨四,跑到一半,忽然感受到墨三冷漠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便往两人中间跑,语气殷勤。
“她是开吃食铺子的,最容易出问题了,我们找人往他们做的食物里撒上毒药,毒死一批人,到时候她落到下官手中,是有罪还是无罪,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是任由下官说了算?”
墨三轻轻擦拭能削铁如泥的剑刃,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动机呢?没有个说得过去的动机,死者家属都不可能相信她会做这种事。”
“所以,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定罪,而在于她不能活着出来。”县令依次向两人使了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在她铺子里吃死了人,下官要将她抓起来审问,是符合办案规矩的,不管是谁都不能质疑下官。而地牢环境恶劣,格外阴冷,被褥轻薄,冻死一两个人也是常事。下官毕竟只有一人,不能事事亲力亲为,所以下官只有疏忽之责,而无谋害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