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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7章华夷之辨(二)
此时华夷之辨既出,没有大臣再顾忌王简是一国首相的身份了,华夷之辨就是儒学的根基道统,东周末年,诸侯称霸,孔子着春秋大义,提出尊王攘夷,发扬文化之大义。从此儒学开始大盛。王简提出了观点,虽然本意和初衷是好的,不过却掀翻了孔圣之言。或许魏国大臣们并不介意蛮夷之身份加入魏国,哪怕他们换了改了汉姓、学着汉语,但是凭借着他们身上流淌的蛮夷之血,至少数代人之中,并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是汉人。
可是推翻孔圣之言,那就太严重了,这和天塌下来没有什么区别了。魏国朝廷的大臣,几乎都是儒学门下,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他们的优势在于,他们掌握着文化,无论是谁做江山,他们都是统治阶级,既得利益阶级。可是要推翻孔圣之言,就是要灭掉儒门的节奏。这是天下儒家门徒所不能容忍的。
历史上华夏历经了三次大规模沉沦,五胡乱华是第一次,蒙古灭宋是第二次,满清入关是第三次。这三次沉沦,都随着大规模的种族屠杀,这种血腥屠杀事实上五胡也好,蒙古也罢,都做得不比满清差点。但是五胡已经灭亡,蒙古也被赶出了中原,偏偏满清做稳了江山。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满清聪明之处是联合一帮汉奸学者,篡改了儒学经义,捏造了一套愚民学说。
造成满清胡化中国成功的根本原因就是,孔子在千年独尊儒术的过程,渐渐被神化了。被偶像化了,被认为其一言一行其正无比,成为正确与真理的化身。他的学说成了经典的**与神圣箴言,被绝对化了,被绝对地发扬光大,扭曲得变成了一代又一代统治精神的主神。由于学而优则仕的观念,研究儒家经典成了人生的追求,成了进入仕途的敲门砖,成了鲤鱼鱼跃龙门的法器,研读儒家经典,飞黄腾达,是终南捷径。由于当权者企望禁锢广大人民的思想自由,培养和训练一批又一批的奴仆,不允许对儒家经典加以阐释和发挥,反过来儒家学说与思想变成了束缚广大民众、禁锢广大民众的精神的教条和绳索,这样基本上达到了王朝统治着的原先的目的。
不过,此时的儒学被没有经过宋朝的篡改,变成了更具有欺骗性、腐朽性和堕落性。也没有像明朝那样被继续虚伪、伪善、愚昧。在汉武学初尊儒学的时候,事实上儒学是非常包容的,儒家吸引、法、墨、名、阴阳、道等诸家之长,取长补短,所以才造就了汉唐盛世。王简提出的仅仅一个观点,立刻遭到儒门的强烈反击。他们甚至逐字逐句批驳王简的话,而且用词极为恶毒。
事实上孔子的主张可不是后世篡改后的以德抱怨,你打我左脸,我把右脸伸过去给你打。而是以德报德,以直抱怨。后世很多人都会儒学害了中国,事实上这是错误的观点,这就好比一句俚语“再好的经,碰到孬和尚也能给念歪了!”
王简的观点中,其实本身就有很大的漏洞。而且攸候喜虽然是商朝的一个诸候,其封地在(今江苏)一带,当时被称为淮夷。攸候喜本身算不上华夏,属于商朝四夷之一。况且可考证的攸候喜的二十五万大军,包含了堣夷、莱夷、淮夷、风夷、黄夷、于夷、白夷、赤夷、玄夷、阳夷、方夷,蓝夷、尸方、儿方、人方、班方、林方、盂方、虎方(既淮水上游北岸附)、人方(人同夷,既夷方,今沂水一带。)
总之大臣提出的观点就是,即使美洲土著三十九部是攸候喜的后代,但是攸候喜并不是华夏族,而是四夷之中的一个。
商朝时期,王师的其实左、中、右三军,遇有重大军事行动,一般是以王师为骨干,辅以用兵地附近的氏族军。商朝商王帝辛(纣)少年英勇,派部下向东征讨莱夷,自己攻打南方九苗,将商的势力延伸到了东海和长江流域,但是其连年的征战,极大消耗了国力,进一步激化了国内矛盾,国内兵力空虚,使其对西北的控制下降,给了周以可趁之机。结果王师在外的帝辛,不得不武装奴隶抵抗周军,结果奴隶倒戈,商朝一战而亡。
魏国大臣从各种典籍中找出了当时商帝国攻打东夷的军队和其氏族军,结果考证出来的结果非常操蛋,即使商军在征讨东夷战争中一兵未损,当时王师只有一万人,其他都是当时商朝的从属部落军。
王简的脸色非常阴沉,华夷之辨,事实上经历了三个阶段,最初是利用地域划分,其次是利用血缘划分,然后再是利用文化划分。此时冉明推行的华夷之辨,是将采取文化划分。这本无可厚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简朗声道:“寰宇所及,华夏独踞东极,古往今来,三千年矣!今帝国倚左右睨视,这衮衮凡尘,又怎能置于夷狄之蚀,而不归我华夏王化!寰宇归大魏王化,此乃我大魏天命。”
王简也知道如果单凭吊书袋,他肯定比不过这些专门专研文史的大儒。他就绕开了攸候喜是不是华夏人的圈子,而是直接把话题扯到了如今魏国。此时的魏国疆域极广,极西比汉朝最强盛时还要西扩四千五百余里。极北,几乎占据了整个蒙古高原,即使漠北,也成了魏国军队的狩猎场。至于原来汉朝时期的朔方、云中、代郡辽东这些边州郡县,更是直接变成了内州郡县。向南更不用提了,汉朝不过设立了交趾(一作交阯,今越南东京,即越南北部)、九真(今越南清化省、乂安省、河静省、广平省,即越南北部)、日南(郡治今越南顺化以南,即越南中部及以南一部分)五十六县。魏国倒好,直接吞并中南半岛,将疆域拓展到了金瓯。并且将瓜哇、婆罗洲、金州(苏门达腊)纳入了魏国的统治之中。
这句话提出来了,谁敢反对?此时反对派出首领圣衍公孔抚出列道:“《周礼·夏官·职方氏》:有言,“辨九服之邦国: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
说到这里,王简可算是抓到孔抚的语病之处了。
王简道:“那若按周礼而言,邺城千里为王畿,那么一千五百里为候服。那么四千五百里既有夷服,五千里为镇服,五千五百里为藩服。庭州距离邺城七千八百里余里,楚州碎叶城距离邺城足足有一万两千三百余里,这庭楚二州难道要弃之不要?况且信州距离邺城则更远,达到一万五千六百余里,那信州算什么?”
所谓周制九服,是周时分封天下的制度,“方千里曰王畿”为中心,五百里为一等级,由内而外,依次是侯、甸、男、采、卫、蛮、夷、镇、藩共九服。所谓“蛮夷”,所谓“藩属”,都由此而来。最早“华夷之辩”,都是基于这样的思想根基:我是世界中心,谁离我越远,谁的血脉就越不亲,而邦国也就越不开化。
可是周朝那个时候疆域才多大一点?周朝疆土北方封国燕,已到达了今辽宁喀左、朝阳一带,西面至今甘肃渭河上游,西北抵汾河流域霍山一带,东面的封国齐鲁到了山东半岛,南至汉水中游,东南抵长江下游和太湖流域,势力所及还可能到达了巴蜀一带。
可是现在的魏国比周朝时期领土大了十倍不止,再有周制九服那一套进行华夷之辨就有说不过去了。
孔抚是哑口无言,这个问题他的答不上来啊,他百口莫辩。难道说,把魏国的州郡划出去啊?他敢这样说,恐怕明天就会被百姓的涂抹淹死。魏国对疆域的扩张,不同于汉武帝时期的扩张,汉武帝扩张领土,受益人只是朝廷和他自己,损失的却是百姓。冉明不同,冉明主张利益扩大化。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享受到了战争的红利。
孔抚此时彻底地懵了,素来沉着的他,完全方寸大乱,聪明如他,到了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王简坑了。他敢明目张胆的反对冉明这个君父吗?这可是儒家的伦理纲常,反对冉明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吗?况且此时不是原来独尊儒术的时代。此时已经出山的法家、墨家,还巴不得儒家跟皇帝对立起来呢?
此时儒家不是冉明治国的唯一选择,法、墨、阳阳、纵横诸家都等看笑话呢,如果真恶了皇帝,让冉明学秦始皇禁儒,那么他孔抚就是儒家千古罪人。
孔抚和一众儒家大臣都冷汗直流,甚至不少人都心里直接问候王简家中的女性“能不能再坑点?”
谁让冉明对领土的胃口永远止境呢?占了汉朝时开创的西域并不满足,持续西征,提前三百多年把大唐打下来的安西给弄到手了。至于中南半岛,这个地方中国历朝历代都没有完全征服,偏偏满朝嘉庆皇帝还在法国佬的蛊惑下允许越南分裂了出去,当然满清做的破事不止这一点,太多了懒得说了。
不过,王简的话倒是给了冉明一个提醒,华夏历代都是按照九服制度进行制定国策的。对于蛮族,就是可以利用的角色,像汉朝时期的羌、越、俚、獠都是属于这一类,需要表面臣服,称臣纳贡,听说好说,不听话就可以揍你。夷,就是敌视国家,不存在沟通可能。像匈奴就是这一类,逮住机会就可劲打,直接打死打灭了。镇,这个其实不好说,魏国在南洋土著部落行使的其实就是周朝的镇(既**)距离够远,你可以在你家里玩泥巴。敢放肆就出兵打你。藩国,其实周朝时期的藩国非常操蛋,而后世的藩国更加操蛋了。这个魏国给更改了。
冉明没有正式提出了魏国的九服制度,不过在内心里其实已经在勾勒轮廓了。魏国的王畿不是千里为中心,而是以晋朝二十三州,包括交州、幽州、凉州在内的州郡。候服则是像庭州、楚州、信州、平州、营州、夷州、金州以及中南三州。这样的地区都是在魏国一朝新吞并的,为了维持统治,会给原本土著部落一定的权力,而且会把魏国重臣封国封地划定在内。
至于其他夷、蛮、镇、藩,冉明则没有考虑,因为没有必要,因为国家与国家的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像明太祖倒好,把日本列为不征之国,结果倭寇横行江南周边。这样其实是不对的,要魏国采取还是夷、蛮、镇、藩的待遇,要看这些国家和部落的表现,表现不好,候服照灭不误。
冉明的治国思想是内圣外王,一手孔儒,一手孙武,面带商君微笑,脚踩白起之步。
徐州治所彭城,彭城自古便是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和商贾云集中心,一直是淮海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历史上彭城因楚霸建都于此而闻名天下。
此时魏国因冉明曾赐封彭城王,又因彭城靠近魏国南北运河枢纽,变成了商业重镇。美洲代表团抵达彭城的时候,彭城已经入夜。
在没有电灯的时代,只要入夜,大部分城池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可是由于这里是商业重镇,所以彻底无眠。
赫斯特第一次看到灯火通明的城市,感觉异常震撼。朐县虽然繁荣,不过是一座新兴县城,和千年古都彭城相比,显得太没有底蕴了。彭城原本的历史上是南北对峙的前沿,所以城墙修得非常高大坚固,各种城防设施齐全。
赫斯特突然跪在了彭城的大街上用结结巴巴的汉语道:“我终于来到了天国,看到了天国的繁华。”
随行魏国官员嗤笑道:“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彭城和邺城相比算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