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切给他们八人安排了并排相连的三个寝帐,牧和达达托等人到了中间寝帐里,库切的卫兵走后,几人纷纷坐下,牧在帐内来回走着,道:“你相信库切吗?”
达达托知道牧在问他,思绪了良久,道:“半信半疑,我总觉得爹爹把风册交给他有些古怪,不过当年他在我爹爹身边时,是很受器重的,风册交给他也有道理,可我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一时还说不上来。”
牧没有继续问,还是来回走着。其实他已经完全不相信库切了,就是从那一丝眼神中看出来的,但他没直接挑明,而且就算是库切真的参与了谋杀达达托父亲的阴谋中,现在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又能拿他如何?更何况他未必是主谋。
小哈斜倒在一张行军床上,晃着腿,嘟囔着,“早知道这地方这么恐怖,吃不好,睡不好的,还不如老实呆在若兰镇呐,这份洋罪遭的。”
阿德上去踢了小哈脚一下,道:“就你这一身肥膘早该多遭点罪,饿上几顿减减了,前两天在庞家酒楼喝酒时还信誓旦旦的,怎么刚一道这就拉松了,说了不算还是不是爷们?”
小哈腾地起来了,道:“你说谁不是爷们尼,你再说说试试,我亮出来给你看看。”
鹰眼道:“你两个有完没完,没事就吵,也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王萌道:“小哈,你别太过分啊。”
小哈,笑嘻嘻地道:“他萌姐在这,我哪敢真脱裤子啊,闹着玩尼,闹着玩尼。”小哈平时还是挺怕王萌的,那肥肉被她神掐一把实在是件很痛苦的事。
小哈来到牧的近前,喏喏地道:“牧大城主,我们在这要呆多久啊,什么时候去那个大望城啊,你看这里兵荒马乱的,也不是久留之所啊,你倒是一身功夫,可哥几个没有啊,你护住得了一个,你护不住五个啊。”
牧看着他笑了笑,道:“是不是被白天看到战场上那些死尸给吓到了。”
小哈道:“那哪能吓得到我老哈,想当初咱们不是也杀得尸体满地不是。”
阿德道:“你拉到吧,我就服你这张嘴,不但能吃,还硬,我们那是打游戏,能和这一样吗,你自己吐什么样你忘了啊。”
小哈冲着阿德就来了,“你,你,信不信我抽你。”
阿德胸脯一挺,“来,放马过来。”
达达托假装咳嗽了两声,这等时候他有些烦这两个人太吵闹了。
牧道,“你们还是有体力啊,要不要晚上和我一起去趟尸骨关里看看。”
小哈一听,脑袋摇的和波浪鼓一样,阿德也笑着道:“那大可不必,说实话,还真有点累了。”
小哈也说,“嗯嗯,老牧,还是你们去吧,我们就在这歇息,歇息。”
鹰眼道:“你们两个这时候倒是成了统一战线了,刚才的劲尼。”
达达托看着牧道:“你真的今晚就要去尸骨关吗?”
牧道:“事不宜迟啊,今天去和明天去不都一样。”
他又看着云苏子,道:“我说神仙娃娃爷,您老可否辛苦些,带我俩走一趟尸骨关啊。”
云苏子白了牧一眼,点了点头。他像是有什么心事,看人多不方便和牧讲。
一直没吱声的陈魏起身,道:“让老牧他们休息一下吧,晚上还得出去。”
于是陈魏、小哈、啊德、鹰眼去了旁边的寝营,王萌则独自进了另一个寝营。
他们走后,牧问达达托,“方才库切是不是看出王萌是个女人来了啊,他的眼神在王萌身上停留了很久。”
达达托道:“虽然我让王萌穿上了男装,但明眼人很好分辨,特别是人宗的人,女人在人宗的地位是很卑微的,这么贸然一个女子进了军营,他势必会多关注一下。不过他没问,估计也没什么事。”
云苏子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牧道:“等天黑些的吧。”又对达达托说道:“我们此去尸骨关盗风云册的事,是否让库切知道。”
达达托摇摇头道:“还是先不说的为好。”
牧道:“也是,我们这次去也未必偷的回来,就是偷回来了,让库切知道,也怕多生事端。”
达达托道:“除此之外,我还怀疑库切这有狐天风的眼线,而且是库切身边的人。”
牧道:“你为何这么说?”
达达托道:“要么狐天风如何知道库切是凭风册才屡次打败他们的,他才想找如何对抗风册的方法,至于怎么知道风云册在日照峰的,一时我还猜不出来。”
牧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在这里我们真的要谨慎些。”
三人不再说话了,各自躺在行军床上,闭幕凝思着,不知不觉都睡着了。
天刚见黑时,被门外库切派来的卫兵叫醒了,邀请他们过去吃晚饭。
众人跟着卫兵来到了库切将营之内,长桌上已经摆满吃食。只见库切换了一身便装,倒像个文官,不像个带兵打仗的武将,眉弯目朗,薄薄的嘴唇透着精明,库切十分热情的礼让众人坐下,“这行军打仗,不比在大望城,招待不周,诸位还请多担待。”他说着举起桌上的杯子,笑着叹道:“有军规,阵前不许饮酒,今天就以水代酒了,等他日有机会诸位到大望城,我再尽地主之谊,给大家补上。”
牧道:“将军,您客气了。”
库切道:“牧城主,我知道你的大名,你在若兰镇的英雄事迹已经传遍几大世界了,还希望你能在我这多留些时日,助我打败那狐天风老儿啊。”
牧闻听此言,后背汗毛都炸起了,没想到这事传的这么快,但一想,若兰镇那个地方本来就是几大世界三教九流都经常去光顾之地,事传的自然快些,现如今也没什么可藏掖的了,他拱手道:“将军说的哪里的话,我这功夫平平,全仰仗修图城主提携,而且我也是暂时替他老人家坐这个城主之位的。今后若能帮将军打狐天风老贼,那是晚辈荣幸之事,只要您不怕添乱就好。”
达达托一听原来库切对牧的情况如此了解,也大为惊讶,方才见面时候为何只字不提呐。
库切小声道:“你们进营时,我没讲太多,白天人多眼杂,还请牧城主不要怪罪,实不相瞒,我怀疑这军中有内奸,现在这营帐之外,就连卫军我都让他们离得我们远一些,这样方便我们讲话。”
牧和达达托相互看了一眼。
达达托道:“叔叔,我们这一来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库切道:“只有你不露身份就行,剩下的对外我就说你们是我请来帮我助阵的朋友。”
达达托点了点头。
库切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这饭菜都快凉了,先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