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武昌城南面一大段大约20丈长的城墙被炸开。
“杀清妖!上天堂!”成群结队的太平军涌入武昌城内。
武昌城内只有3000清军,太平军集中了十多万兵力猛攻武昌,装备了精锐洋炮的太平军以大炮轰城,神枪手集中火力射击,保护流民去填埋护城河,填平了护城河之后,神枪手保护爆破组炸城墙。前后只用了三天时间,太平军就炸开了坚固的武昌城墙。
守城的旗人提督双福和绿营总兵王锦绣被太平军击毙,太平军涌入城内,只剩下不到3000守军的武昌清军根本抵挡不住。
湖北巡抚府中,常大淳欲带着全家自尽,却被旗人常绿劝阻下来:“大人,我们还是跑路吧,趁着长毛还没有足够的兵力围死武昌,我们还来得及跑路。去长江坐船走!有一艘洋人的轮船停在那,我们坐上轮船,长毛的船追不上我们!”
常大淳哭着道:“可是老夫身为湖北巡抚,丢掉了湖北,老夫回去京城,朝廷还能饶恕老夫吗?恐怕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吧?”
边上的向荣指了指怯生生站在一边的常淑英对常大淳劝说道:“大人,您若是不走的话,和灭门九族又有什么区别?若是您死了,您的孙女落入长毛手里会有好下场?”
说到常淑英,常大淳心有些软了,毕竟他的孙女才十二岁,这个小姑娘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若不是迫不得已,常大淳怎么可能带着全家一起自尽。只是自己逃了的话,朝廷肯定会怪罪下来的。
向荣像是看穿了常大淳的心思,指着东面说道:“我们可以去投奔李少荃!去了他那里,朝廷也不敢拿您老人家问罪!我们这些旗人也是没地方去了,回京城还不是一个个都得脑袋落地,不如去投了李少荃。”
“对啊!”常禄道,“大人,去投了李少荃,就算是李少荃再败了,我们干脆去投了同盟会,肯定能活下来。同盟会仁心宅厚,连我们旗人都能优待,不要说您是汉人了。”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觉得清政府要撑不下去了,南方的剿匪和会匪相继起事,朝廷大军连遭败绩,中原又冒出来一股捻匪!朝廷的军队被捻匪打得满地找牙。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人相信清政府还能支撑下去了。
向荣是没地方可去了,他的一万多大军打到现在,只剩下几百人,逃回北方的话,不要说能不能通得过捻匪的地盘,就算是通过了,去了京城也是等着挨一刀的下场。
旗人去投奔同盟会?其实也不丢人,同盟会搞得有声有色的,听说很多俘虏的旗人还加入了同盟军,而且报纸上面还登出来了,福州之战中,同盟会的旗人还立下大功,第一个攻入靖海侯府内。
这个消息,使得许多对未来感到绝望的旗人都蠢蠢欲动。毕竟清政府丧权辱国,打仗都打不赢,跟着清政府混还有什么意思?当然也有勇敢的旗人不肯投降的,战死沙场,被咸丰追授勋爵。可是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一个虚的勋爵又有屁用。
在众人苦苦相劝之下,常大淳被一群戈什哈架起来,强行拉上了停泊在码头上的一艘西洋轮船。
其实那艘轮船不是洋人的,却是属于鑫源堂航运公司的轮船,老板是陈新元!
反清的陈新元下属公司的轮船,载着一群清廷的官员,逃离同样反清的太平军追击,把他们安全送到上海。
太平军攻入武昌,湖北巡抚府的旗杆上,一面太平天国东王左辅正军师的旗号高幡正被高高挂起。
“东王殿下,武昌府仓库已经全部被人搬空了,官库和粮商库房都空空如也,既没有金银也没有粮食。俘虏了几名清妖官员,经过审问,说什么被曾国藩都给搬走了!”一名太平军旅帅军官向东王杨秀清禀报。
“曾国藩!真是欺人太甚!”杨秀清咆哮了起来。
也就在杨秀清咆哮的时候,长江上的一艘轮船上也传来咆哮声。
“曾国藩!要不是你这个昏庸之辈,武昌还能守得住!”那是常大淳在怒吼。
武昌之战前夕,曾国藩借口湘军要征粮,把武昌的仓库都搬空了,只留下给城内守军不到一个月的口粮,其他的粮食、金银财宝全部都搬走了。常大淳和曾国藩评理的时候,曾国藩还冷笑着说:“就凭你们那些鸦片兵,能守得住武昌才怪了!既然守不住,这些粮食金银留在城内岂不是资敌?”
常大淳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武昌守军手里只有大刀长矛,别人曾国藩可是带着五千清一色的洋枪兵来抢粮食的。
曾国藩运走了粮食,太平军来攻武昌的时候,曾国藩也没有发兵来救,而是跑去江北了,借口说什么要招募义士来对付长毛!
“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只顾自己跑路!连武昌都不顾了!”向荣愤怒的骂道。
其实不管是常大淳还是向荣,还真的是冤枉了曾国藩,曾国藩并不是真正的要跑路,确实是去长江两岸把各地主武装的民团聚集起来,凝聚成一支更加强大的湘军,准备在江西、湖北、安徽等地结硬寨来堵太平军。而且曾国藩还准备打造一支水师,用来对付太平军的水师。在南方河网地带,水师的作用不亚于北方的骑兵。
中原大地,汲县一带,小地主出身的张乐行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的身边有五百多名骑兵。这些起义军原本都是中原一带的响马贼招募来的。而跟在这些老贼后面的,还有两千多骑兵,不过那些不是真正的骑兵,他们胯下的坐骑十分混乱,有驽马,有挽马,甚至还有骡子,那两千多人都是起义的农民,把原本养起来当成运输工具的马匹和骡子都拉出来充当战马使用了。
虽然只有五百真正的骑兵,但是张乐行对于击败前方三千绿营却信心十足。
绿营兵列阵等待,前面是长矛兵,后面放上抬枪、鸟铳、虎蹲炮、弓箭手和长刀兵,就等着捻军的骑兵去冲。张乐行当然不会傻到用自己的五百骑兵去冲三千绿营的步兵阵型,虽然冲过抬枪、鸟铳和弓箭的射程没问题,但是骑兵撞上长矛阵那可不好玩。
“让后面的弟兄们下马(其实是下骡子),以步战接敌!”张乐行下了命令。
两千多起义农民纷纷从驽马、挽马和骡子上下来,手里拿着各种杂七杂八的兵器,结成了进攻的阵型。
“我们先去骚扰!”张乐行对他的五百骑兵下了命令。
“杀!”捻军骑兵呐喊着,向清军的阵型冲去。
看到奔涌而来的马群,清军抬枪手、鸟铳手、虎蹲炮手和弓箭手都乱了,他们对准了尚在200米外的捻军马群,纷纷开火射击。
子弹、炮弹和箭矢落在捻军骑兵前方,连一个人一匹马都没打到,却白白浪费了弹药。
“快装填!”清军绿营守备急得大喊大叫。
清军火器兵退后,手忙脚乱的开始装填弹药。
捻军骑兵马蹄踩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直向清军阵型扑来。站在前面的清军长矛兵屏住呼吸,头上冒出冷汗,颤动的双手努力握紧矛杆,使得长矛对准捻军。
谁知道捻军骑兵还未冲到清军长矛阵跟前,就呼哨一声,转身向两边分散而去。这些骑兵都是多年的老贼,擅长骑马射箭。在马背上射出一支支箭矢。
吊射的轻箭落在清军阵型中,不少清军长矛兵惨叫着,捂住扎在身上的箭杆倒下。
骑兵转了一圈,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张乐行带着五百骑兵迅速远离。
过了一会儿,张乐行又带着骑兵杀向清军步兵。这时候,沉不住气的清军火器兵又是远远的就乱开铳开炮,结果等到捻军骑兵真正冲入了有效射程内,他们又来不及装填。
捻军来来回回骚扰几次,清军的阵型似乎有些乱了。
“让步兵杀上去!”张乐行对边上的旗号兵喊了声。
旗号兵摇动大旗,后面的两千多捻军骑马步兵徒步杀向清军阵型。这些由起义农民组成的所谓骑兵,其实就是骑马步兵,毕竟驽马、挽马和骡子之类的是没办法哪来冲阵的,这些牲口没有经过训练,听到火器的射击声就会害怕,所以张乐行把这些农民当成步兵使用。他的骑兵已经骚扰了清军三个回合了,再让步兵去冲锋。
捻军步兵飞快的冲到清军阵型跟前,就在捻军步兵发起冲锋的时候,张乐行带着骑兵又发起一次佯攻,耗掉了清军的弹药。等到捻军步兵冲到清军跟前的时候,清军的火器兵还来不及装填。
“嗖嗖嗖”清军弓箭手射出一排排箭矢,身上没有护甲的捻军步兵纷纷拿起木板钉成的盾牌挡住射来的箭矢,毕竟他们身上没有护甲,被箭射中就是箭箭到肉。
除了少数几名捻军士兵被射翻之外,其余的人都躲过了清军的箭矢。
“杀!”起义农民大吼着,冲入了清军阵型之中。冲在前面的起义农民挥动锄头、竹竿、砍柴刀,挑翻了前面的一排清军长矛兵。
“快跑啊!”看到起义军冲了上来,绿营清兵纷纷丢下武器,转身就逃。
“杀!”看到清军阵型已乱,张乐行拔出马刀往清军的后背一指。
五百捻军骑兵策马疾驰追赶上去,跟在清兵的背后砍杀,把那些只顾逃命的清兵一个接一个砍翻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