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怎么回事？这床单是在哪里找到的。”
“医院的洗衣房，我问了工作人员，床单是从黄莺病房里取出的。”
“也就是说，凶手在有限的时间里不单对中央空调动了手脚，还在床单上留下了倒五角星的图案？”路远咽了口唾沫，他开始重新考虑叶凡说过的那些话。
倒五角星图案，有着很强的宗教仪式感，这在此前丁艳以及沈明案件中，都以不同的形式出现过。
“就像是基督教徒饭前祷告一样。”
叶凡回头看着张侯军，此刻这个颓废的中年男人耷拉着脑袋，面色惨白：“你之前见过类似的图案，对吧？除了第十五期《推理世界》杂志，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我……和我无关。”
张侯军顺势用手背蹭掉了额头上的汗珠，他穿着那件皱褶的衬衫也早已被汗水浸湿。
“要么是下一个，要么就是下下个，不管你相不相信，凶手肯定不会放过你！说出实情，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我们不知道下一次，他会在何时出手，只有抓住了凶手，你才能真正安全。”
“我……这……”张候军看着叶凡，刚犹豫着想说些什么，却又突然狠狠咬了自己一口：“我什么也不知道，抓犯人是你们警方的事情，别来找我！”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之时，长廊的尽头处却突然传来杂乱脚步声。
片刻后，刘队长带着那两名负责保护黄莺的年轻警员，出现在了长廊转角处。
刘队长面色凝重，在看见孔方平后，直接走到了后者的面前。
一段时间不见，刘队长显得愈发疲惫，没人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他去做了些什么。
“老伙计，是你执意要见黄莺的？”刘队长平静看着孔方平，只是那种表面平静之下似乎又暗流汹涌。
“对……我提前打了两个电话想要你，但都没人接听。黄莺和案件有着重大联系，我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在医院对黄莺出手。”
刘队长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放缓语气：“省厅那边的事儿，都解决了？”
“嗯，上级已经同意专案组继续介入案情。”
“那就好，你办事，我这边也放心。”说完，刘队长却把视线放在张侯军身上，他眯起眼睛，对身后两名年轻警员做了个挥手的姿势：“喲，张总编，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小李、小王，把张总编带回局里，我正好有话要问他。”
刘队长和张侯军相认识，而张侯军似乎很害怕刘队长，看向后者眼神显得有些飘忽。
“先等等...刘队长。”孔方平上前阻止了两名年轻警员的行动：“我们正好也有些话想问张侯军，和之前几起命案有。不如等我们这里先问完，刘队长再将他带回去，如何？”
刘队长听罢，却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实不相瞒，老伙计，带张侯军回局里是省厅那边的意思。这段时间，省厅对我们这边联手行动很不满意，所以特意派了专家过来研究案情。专家现在就在市局里等着了，这种情况，你还是别让老弟我难做了吧……”
“哦哦，原来如此。”孔方平自顾着点头，可打从心里，却压根不相信刘队长这套说辞：“既然省厅都发话了，那咱们还是按规矩办事吧。人我就交到你手上了，还请一路小心。”
“自然，晚点我和专家那边有个局，老哥你也一起来参加吗？”
“不了，我这边还有点事，酒席招待什么的就麻烦你负责了。”
“客气，客气。”
……
看着张侯军就这么被刘队长的人押走了，路远和叶凡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刘队长的突然插手，完全打乱了专案组的计划。
黄莺险些遇害，张侯军又被带回了上平市市局，线索一再中断，原本明朗的案情，似乎再次走进了死胡同里。
慕容雪和安嘉璐从手术室那边过来，听说刘队长带走张侯军的事情，也都表示无法理解。毕竟在这之前，刘队长也算是和专案组达成了联手破案的协定，而他现在突然找了个借口带走张侯军，连一点儿余地都没留给专案组。
“我早就觉得刘队长不对劲了”，安嘉璐愤愤不平的开口道：“之前就一直推测是有人提前泄露了我们的计划，你们说，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刘队长？”
“嘉璐，你别瞎说！”慕容雪急忙开口打断了安嘉璐，她知道刘队长和孔方平曾一起共事过，当面吐槽刘队长，终归不太好。
“有这功夫还是先想想之后应该怎么办吧，黄莺尚在昏迷中，咱们只能从张侯军下手。不知道省厅这次派了什么人过来，得想办法说服那边的专家才行。”
路远听了慕容雪的建议，跟着附和道：“我觉得也是，还有就是那个“维修工人”的信息，从维修公司这块下手，说不定能查出些眉目来....”
众人三言两语发表各自看法，唯独只有孔方平和叶凡始终保持沉默。二人看着彼此，似乎都从对方眼神中明白了什么。
“老孔，叶凡，你俩怎么不说话？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说不定凶手会再一次出手作案。这次能救下黄莺，只能算我们运气好，要是下一次……”
“其实，我已经说过了，想要追查下去，就只剩下两条路。一个是张侯军，另一个则是六年前被烧伤的刘姓编辑。”
“可是我们已经动用了上平市一切资源，根本找不到一丁点儿关于刘姓编辑的信息啊！”慕容雪表现的有些歇斯底里，连日来奔波使她心力交瘁，尤其是慕容枫突然出现，更让这个一直故作坚强的女孩无所适从。
“那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你查到这些信息。所有和六年前《推理世界》杂志失火案的线索都被人刻意切断了，并以各种与现实相违背的情况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这恰恰说明其中有问题。”
叶凡说完，再一次看向孔方平：“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们，并且当真想要抓住凶手，那不管你是使用什么途径调查到的那些线索的，都请把你的调查结果如实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