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弋确实有傲的资本。
陈瑜的电话适时打来,我转身接起,揭过江弋这个话题。
「我到了。」声音从话筒传来的同时,我看见不远处路边的车,打了几下双闪。
「看到了。」
把手机装回包里,我转向江弋。
「我有事,先走了。」
丝丝缕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他只微微颔首。
我想说声再见。
又想想,不太合适。
便在心里默默说了声:「江弋,珍重。」
陈瑜的车不能停太久,我抱着琴小跑过去。
车开过,江弋还站在原地,一根烟燃尽,正低头点第二根。
我收回目光,缓缓闭上眼睛。
这天晚上,我登上飞向远方的飞机。
漫长的飞行途中,我突生兴致,打开琴袋。
诧异地发现,除了琴,还有另外的东西。
一张银行卡,一枚从佛寺求来的平安牌。
银行卡上没有密码,我能猜到,但我应该永远不会用吧。
我拿着那枚平安牌看了看。
上面四个字:平安顺遂。
翻转到背面,有两行雕刻出来的小字。
沈槐书。
江弋。
我静默看了一会儿,连同银行卡放进随身的包里。
这晚,我在万里高空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条熟悉的林荫道,依旧悠长安静。
夕阳穿过树梢,斑驳昏昏,路的尽头,是一片橘子海。
少年江聿规规矩矩地背着书包,而少年江弋没个正形地把书包甩在肩上。
我向着他们的背影不断奔跑:「你们等等我。」
江聿回过头,温柔浅笑:「书书,慢点跑,我等你。」
江弋头也没回。
等我冲到他身边,他皱起眉嫌弃:「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
我委屈地向江聿告状:「江聿哥哥,他又欺负我。」
「不要和这个幼稚鬼计较。」
我冲江弋得意地做了个鬼脸。
江弋的眉头更皱了:「沈槐书,你白痴啊。」
他伸手拽我的辫子,我狂奔出去,他在后面死命地追。
江聿远远落在后面,看着我们笑。
原来纵使是年少情谊,最后也难花开并蒂。
此去遥遥万里。
再无重逢日。
那么,
江弋。
不必皱眉。
不必忧愁。
一切终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