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桢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那张美丽端庄的脸都气得变了形。
表哥都把她撵回这破烂的西院了,还是要唤她去服侍,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侯府那么多姨娘,他都看不见吗?
“你去主院做什么?”叶桢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隐忍的问。
魏瑶哪敢实话实说,避重就轻道:“去求侯爷让我跟你们一起去护国寺祈福!”
叶桢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她深吸口气:“表哥可同意了?”
魏瑶信口胡诌:“同意了,还让我好好服侍老夫人,不要惹你生气!表小姐,侯爷多喜欢你呀,时时刻刻不忘你的感受。”
叶桢的脸上浮现出惊喜,有淡淡的红云浮现,她有些娇羞道:“真的?”
魏瑶说谎脸都不红:“真的!我真羡慕你,真的。”
叶桢脸上这才恢复正常,她掩唇笑了笑,出言讽刺:“你就省省吧,你再投次胎,可能会追上我。”
说着把一张纸丢给她,“喏,给你!现在可以说你接下来的计划了?”
魏瑶忙捡接住仔细查看,周玉棠教过她怎么看身份文书,她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纸张韧性有暗纹,又沾了点露水在文书上,印章凹凸不败色,纸张防水,是真正的官府文书。
她内心狂喜,宝贝般揣进怀里,脸上笑得无比开怀,这可是她的自由啊!
“我的计划就是咱们一同去护国寺,待进了寺里我再闹出点乱子,假装被贼人劫走,你只需要拖住老夫人,给我时间逃跑就行。”
叶桢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假装可不行,要不我帮你安排几个劫匪配合你演戏如何?”
魏瑶感激道:“那就多谢了。”
叶桢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下午时分叶嬷嬷便来知会魏瑶,让她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就走。
魏瑶惊讶,“不是定的后日吗?”
叶嬷嬷挺喜欢魏瑶,她上次教给她们的养颜方子,怡安堂的大小媳妇都受益匪浅,一个个都容光焕发不少。
余嬷嬷语重心长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出门自是虚虚实实让人难辨真假,咱们侯府挡了不少人的道,遭了多少人妒忌,可不得谨慎行事些。”
魏瑶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受教了,受教了,谢谢叶嬷嬷,我明日一定早早去府门等候老夫人。”
叶嬷嬷这才会心的拍了拍她的手,“你这丫头,教我们捣鼓的那雪肌膏当真好用,老夫人可喜欢了。你只要安守本分,即使将来主母进门这侯府也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就放宽心吧!若是你这肚子争气,为侯爷生个一儿半女的,你这后半辈子可就高枕无忧了。”
魏瑶嘴角抽抽,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谢谢嬷嬷提点,瑶记住了。”
叶嬷嬷很满意她如此乖顺,两人有的没的又聊了一会后,方才起身离去。
叶嬷嬷走后,魏瑶忙把自己捣鼓好的毒药和迷药装在包袱里,当夜早早上床睡了。
天还没亮,她就起身了,穿上暗藏玄机的里衣里裤后,又穿了一身厚实的中衣,当然,中衣也是她特制的装备。
里边穿厚点,等到了护国寺才好换轻薄的外衣。她挽了个淡雅的发髻,披上外衣,罩上大氅。
北方的倒春寒确实冷,眼见天开始亮了,她才拿上包袱去了晓莹的卧房。
她昨晚在晓莹的茶水里加了料,这丫头不睡到下午是起不来的,她摸了摸晓莹那张清秀的脸,不舍道:“你可别怪我,此去危险重重,我没那个能力护着你,你还是留在侯府吧!再见了,晓莹。”
她将那八十两银子藏在她枕头下面,起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魏瑶拎着她的东西到府门前时,天已大亮,火红的朝霞映红了半边天,看上去是个好日子,她心情无比雀跃。
没等一会儿,老夫人和叶桢便浩浩荡荡的领着丫鬟婆子来了。
魏瑶忙殷勤的上前行礼,老夫人看着她叹了口气,“你怎的一个丫鬟也不带?”
魏瑶不好意思道:“妾身那丫鬟染了风寒,我怕她冲撞您就没让她来,妾身不是什么精贵人,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老夫人又是一叹,她早已听闻沈霄把她贬回西院的事,没想到这女子看着机灵,实则蠢笨,果然是活不过两年的角色。
年轻人的事她也懒得管,叶桢在这她也不好过问,便冷淡的点了点头,率先往马车走去。
叶桢扶着老夫人,路过魏瑶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和老夫人上了第一辆马车。
一共四辆马车,老夫人和叶桢,叶嬷嬷乘坐的最繁华那一辆。
魏瑶则和余嬷嬷,连翘坐的第二辆。
老夫人的另外三个贴身丫鬟坐的第三辆,最后一辆专门拉行李。
魏瑶一路上心情飞扬,也懒得管余嬷嬷和连翘的指桑骂槐,就当两只苍蝇在嗡嗡嗡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两人口水都骂干了也没得到魏瑶的一个眼神,顿觉好没意思!便又谈起了京郊一带的风土人情,例如路过一片田野时,两人八卦这是哪个贵族家的田地?那是哪个贵族家的庄子?他们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密事?魏瑶对这个好歹有些兴趣,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护国寺并不算远,马车出城后大约只行驶了一个时辰便到了。
护国寺香火旺盛,香客如云,前来上香的世家贵族很多,她们一路行来就遇到了几波熟人。
侯府的小厮早已提前到来打点好了一切,一行人入住进了一个雅致的禅院。
老夫人先是带着叶桢和魏瑶去给佛祖上了香,叶嬷嬷和余嬷嬷陪伴左右。
上完香又去听禅,魏瑶一路走一路熟记路线,待大师讲完禅,已到了午时,几人简单用了素餐。
下午老夫人要为沈霄和叶桢求八字和吉缘,魏瑶便爽快的寻了个借口遁了。
她一路疾驰,回到她们住的院子,院外守着侯府的护院,魏瑶数了数,除去换岗的共有八人。
院内跟来的仆妇们则在收拾箱笼,她们一行要在这里住一晚。大户人家规矩多,铺盖罩笼都要换上自己的,仆妇们忙着拾掇老夫人和叶桢的卧房,倒没人管魏瑶。
魏瑶乐的清净,对老夫人的大丫鬟之一的半夏道:“半夏姐姐,我要为侯爷抄经祈福,晚饭时不必管我。我们那边的习俗,抄经中途被人打断不吉利。”
半夏恍然,爽利的应承下来,“好嘞!奴婢记住了,魏姨娘放心,我会嘱托其他人不要来打扰您的。”
魏瑶笑着关上房门,喘了口气,在屋里走来走去,外面守着那么多人,难道要晚上再逃?
晚上下山不确定因素太多,她不敢冒这个险!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