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截至现在为止,他还平安无事,至少证明了,就算是父皇动的手,他现在肯定也没有查到实证,可以证明他和这些事有关。
先前这段时日,安国公定然也没有透露什么。
但是,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去见他,如今,安国公府的罪名被定了下来,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向他父皇说出点什么。
若他说了,又会说什么,说多少,还是说全部?
据说,他们这次谈话就连张德素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秦王想要打听,也无从下手。
除非,他去见安国公。
后者,估计也正在等着他去见他。
问题是,他到底要不要去见他。
他正想着这个问题,侍从来禀,安国公传出消息,想要见他。
沈归舟发现自己种的香樟树彻底死了之后,有些心虚。纠结了一段日子后,还是决定让人从江南再买两棵回来。
可惜,江南到京城路途遥远。东窗事发了,树苗还没回来。
直到安国公府被抄那日,这两棵小树苗,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京都。
听说,郭子林仍旧派人在她的地盘守株待兔,她也懒得等下雨,当日下午就准备去种树。
只是,她不明白。
她明明是嘱咐意涵弄两棵回来就好了,他为什么要给她一车。
他是怕她又种不活,还是担心她没事做?
她是不想多挖坑的,只准备种一棵。
当她扛着一棵树准备走人时,想起先前那两棵小可怜,以及皮笑肉不笑的郭子林,又稍稍有了点犹豫。
要不,还是种两棵?
那样,不幸死一棵,也还有替补的。
那万一,两棵也没活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郁结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最终还是决定将那一车香樟树都给老头子补种上。
这么一大车,她就算运气再不好,到时候也总能活一棵吧。
这一下午,她都在山上挖坑。围着老头子的坟,种了一圈香樟树。
看着自己一下午的成果,她还颇有成就感。
这下,就算她运气再不济,也总能活一棵的吧。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她这次也特意带了木桶,用来浇水。
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立冬之后,天色黑得早了很多。当她将这些香樟树苗都种上,天已经彻底黑了。
要打水就得去山腰处的瀑布,那里离这山顶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来回一趟都得折腾好久。
她用锄头撑着下巴,在树苗和木桶之间来回看了几次。
现在不是夏日,几日不浇水,想必,它们也是晒不死的。
就算,它们真的命运不济,那也不可能全都是倒霉蛋吧。
这么多棵,总有一个运气好的。
她说服了自己,诚心的对着坟墓拜了拜。
“师父,这次,你一定要保佑它们哦。”
一阵凉风袭过,吹得人可以清醒不少。
沈归舟眼角有了笑意,“好的,我知道你答应了,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她果断扛起锄头,提起空桶,下山去了。
刚进城门,就看到了在人群边上站着的陈穆愉。
陈穆愉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她,朝她走了过来。
“你是来接我的?”
“嗯。”
他自然地替她拿过她手里的酒,另一只手牵起了她的手。
“你不必特意来接我,我又不会丢。”
“我知道。”
“那你。”
陈穆愉打断她,玩笑道:“我怕你丢了我。”
沈归舟嘴巴动了动,被他噎住,没发出声音。
陈穆愉侧过脸,轻笑出声。
走了一小段,陈穆愉问起了她种树的情况。
说起这个,沈归舟就有几分得意了,向他炫耀了一下自己这一下午的战绩。
这其实就是琐事一件,陈穆愉却听得很认真。
他也很喜欢,和她聊着彼此的一日所行。
夜色之下,陈穆愉也不用担心别人认出自己。
两人牵着手,没有坐马车,就漫步在人群中,背影和这夜景十分相衬。
回到王府,用了膳后,陈穆愉和她说起了安国公府的事情。
对于天楚帝和安国公的那段对话,陈穆愉也不知晓任何内容。
他们聊完后,安国公重新回到大理寺,精神差了一些。
罪名落实,他没有抗辩,似乎是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他也没有攀咬其他人。
陈穆愉猜测,他父皇和安国公聊的应该是北疆矿场之事和一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