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谢知行,你什么意思?我救你,你居然让我滚!”崔亦宁一下爬起来,一脸委屈样。
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要多真有多真。
像极了委屈巴巴的大型猫科动物。
谢知行愣神两秒,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匆忙杂乱的脚步声,眼神一变,“把太太关到阁楼去。”
林铎和疯狗彼此看了看,上前想要拉崔亦宁,谁知,崔亦宁推开他们两个,指着谢知行破口大骂,“谢知行,好心当成驴肝肺,谢家我不待了!准备离婚吧!”
这句话正好落到走进来的老爷子一行人耳朵里。
各个表情各异,崔亦宁只扫了一眼,就把众人的心思猜了个差不多。
张婉华两母女看热闹的快乐都快藏不住了,谢老爷子的目光倒是在她和谢知行之间隐晦的来回转了几圈,带着试探和怀疑。
这一张张脸,仿佛一只只藏在人皮躯壳下的鬼。
崔亦宁刚要离开,就被谢清清拦住了去路,那脸上嚣张轻蔑的表情简直藏都不藏,“崔亦宁,听说你把我七叔弄得下半身直接没了知觉,就想一走了之?”
啪——
崔亦宁眯眼,之前在药浴房的种种还没清算呢。
新仇旧恨一起算,扬手就是一巴掌,崔亦宁把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演绎的淋漓尽致。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到我面前叫嚣,我和谢知行之间的矛盾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说着把人一推,径直下楼。
可谓潇洒至极,干脆利落。
谢清清一愣,尔后看向谢老爷子,气愤道:“爷爷,就这么算了吗?”
谢老爷子没搭理她,而是看向谢知行,“知行,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不然得罪崔家?”谢知行朝林铎招手,接住林铎撑起上半身,目光扫过众人,“怎么,要留下来看笑话吗?”
一干人等识趣离开。
只剩下老爷子一人。
谢知行被林铎扶着上轮椅,把下半身残废的不能再残废的残疾人演的像模像样。
随后抬头看着谢老爷子,“爸,是不相信?”
两人对视半晌,谢老爷子突然伸手,在谢知行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谢知行握住轮椅边的手骤然握紧。
对上谢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听见谢老爷子问:“真的没知觉了?”
调整呼吸,谢知行冷笑,“爸是希望我好,还是不希望我好?”
“你是谢家的掌权人,爸爸当然希望你能好了,只是这腿彻底废了,还是崔家闺女废的,我很不高兴。”
老爷子眯着眼,杵着拐杖,淡笑,脸上的褶皱撑开,像成精的老树妖:“让她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
“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您也不想谢家在我手里没落吧?”谢知行淡淡道,示意林铎推着自己往门外走。
谢老爷子紧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去做什么?”
“医院,看腿。”
谢老爷子心头微震,体会出一点怪罪的意思,心头霎时不舒服。
……
崔亦宁在别墅群外面一处隐蔽的绿化带等着。
也不知道谢知行的意思是不是她猜的那样,但是这样两人之间突然有了小秘密的感觉让崔亦宁一阵兴奋。
就好像,谢知行开始信任她了。
她离谢知行的心更近了。
手机一阵震动,崔亦宁拿出来一看,是谢知行的消息:
[在哪?]
崔亦宁探出头,眸光搜寻了两圈看到谢知行的车子,左右看了看才招手。
车子开到她身边,崔亦宁快速上车,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看着谢知行。
“去哪儿?”
谢知行柔和了神情,“到了就知道了。”
目的地是一处位于南城临江的花园别墅。
占地面积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还安静。
这里可比冷冰冰的谢宅有人情多了,崔亦宁转了两圈下楼,看着谢知行,叹了一声,“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谢知行一怔,神色微冷,“没有。”
她又想干什么?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男人能布置出来的,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崔亦宁凑到谢知行面前,小脸隐含着笑意。
谢知行反应过来,这女人又在逗他。
心底那点不快立时烟消云散。
“这里,以前我妈很喜欢,后来买下来就没动。”
谢知行很认真,神色平静,崔亦宁却能从里面看出两分难过,这是她第一次听谢知行提起亲妈,心中有些涩涩的疼。
“嗯……那……”
“以后想做什么就在这里,谢家不行。”男人一下敛了神色,一副公事公办的利落态度。
“包括治你吗?”崔亦宁一笑,小手抓住谢知行的腿一捏,却见谢知行变了脸色,一下紧张,“很痛?”
眼前人的手法很熟悉,谢知行控制不住的想,这双手是不是也摸过别人?
摸过多少次,才能次次让他有反应?
是不是拿谢安远练的手?
念头一起,心脏就开始不舒服,像插了无数的针,谢知行皱眉,神色泛冷。
“你以前,也这么摸过谢安远吗?”
崔亦宁一怔,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眼前的男人捏起,冰冷的神情里多了抹肃杀,“摸过,还是没摸过?”
崔亦宁相信,她要是敢说摸过,自己会被眼前的男人活埋。
“没摸过,你吃醋啊?”崔亦宁眨巴眼。
“我嫌脏而已。”谢知行松开手,一句话就打得崔亦宁心脏一痛。
前世她也不干净。
“这两天,你就住在这里。”男人又说。
暧昧气氛顿时消失,崔亦宁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没看见男人变得温和的神色。
人家公事公办,她也公事公办好了。
“好。”
“我给你拨了两个人,有事找她们,疯狗。”
谢知行叫了一声,疯狗就带着两个女保镖到崔亦宁面前,介绍道:“太太,这是安言,安云,是一对姐妹,以后由她们保护太太。”
崔亦宁兴致不高,点头算是接下了。
“阿宁,你不高兴?”谢知行突然问了一声。
“高兴死了。”崔亦宁回了一声,心里越想越难过。
又不是她的错。
她为什么要因为谢知行一句话难过?
明明都是前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