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成王败寇,我现在就可以下令处死你们,就算留你们一命,你们也得世代为奴!”
一石激起千层浪,五溪蛮人,个个惶恐不安。
有人抗议道:“可你答应过我们,只要投降,你就不会杀了我们……”
袁耀怒声回应道:“不错,我的确答应过不杀你们,但是我袁伯平手下不养闲人,?”
“……”
“当初,本该杀了你们,可是今天,我会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能够证明,你们仍然是有用的,仍有一颗好战的心,我就赐予你们自由。”
“你是说真的吗?”
“说话算数!”
“可不要后悔!”
“好吧,我们相信你,说吧,什么样的机会?”
袁耀厉声道:“再过几天,桂阳联军就会来讨伐临湘城,他们人很多、很强大、很精锐、很好战!你们很可能都会战死,如果你们害怕,那么现在就请出列,我不杀你们,可是你们得世代为奴。”
阅兵台下的五溪蛮人纷纷吼道:“我们要说不呢?”
“那好!”
袁耀霍然举起右臂,握手成拳厉声道:“有胆一战者,脱去奴籍为自由民!斩获一颗敌军头颅者,赏钱一万!斩获十颗头颅者……”
阅兵台下纷纷喝问:“斩获十颗头颅又怎样?”
袁耀目光一寒,厉声道:“斩获十颗头颅者,为什长,斩获百颗头颅者,为都统。”
袁耀话音方落,阅兵台下一片哗然。
恰在此时,李勣急步匆匆上了阅兵台,低声向袁耀说道:“主公,紧急军报。”
“讲!”
“赵范谴魏延引军两千前来偷袭,距临湘城已经不足百里。”
“魏延?”
袁耀目光冰寒,嘴角绽起一丝狰狞的笑意,沉声道,“甚好,就拿魏延的两千人开刀!”
李勣道:“主公英明。”
“锵!”
刺耳的金铁磨擦声中,袁耀缓缓抽出青釭剑,高举过顶,冰冷的剑刃迎着朝阳反射出耀眼的寒芒,感受到了袁耀身上流露出来的浓烈杀机。
阅兵台下,五溪蛮将士的搔乱声便嘎然而止。
……
从便县前往临湘县的大道上,魏延头顶幞巾,一袭长袍,手执重达三十二斤的大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率领两千精兵径直杀奔临湘城而来。
魏延自负武艺,计谋高人一等,一向心高气傲,可是李勣却接连让他受挫,心中的悔恨交加。
魏延心中实恨极了袁耀,若非袁耀,魏延此时仍然在长沙郡为将,如何潦倒至寄人篱下之困境?
“哈……”
魏延狠狠一挟马腹,催马疾行,又不时催促身后军士。
“快,加快行军速度,天黑之前定要赶到临湘城外扎营,但有贻误军机者,斩立决!”
“报……”
魏延正催促之时,前方探马如风卷残云、疾驰而回。
“魏将军,前方急报!”
魏延勒住马缰,将大刀横于马鞍之前,朗声道:“快讲!”
“前方十里发现五溪蛮骑兵!”
“五溪蛮骑兵?”
魏延微闭的寒目霍然睁开,有犀利的精芒一掠而逝,沉声道:“有多少人马?”
“足有上千骑!”
“嗯?”
魏延脸色一变,巨目大眼霍然睁开,凛然道,“什么,千余骑!?”
探马道:“不错,确有千余骑!”
“沙摩柯不是早死了嘛?哪里来的五溪蛮大军?”
探马无言以答。
“将军快看,那是什么?”
正说间,身边忽有一名亲兵手指前方大叫起来,魏延惊回首,只见苍茫的大地上不知何时竟然浮起了一抹淡淡的黑线。
依稀之间,那条黑线正在缓缓蠕动。
魏延的两条卧眉霎时蹙紧,环顾四周皆是苍茫平原,竟无一处可守之险要!
“结阵,快快结阵!”
魏延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策马驰过大道,凄厉的吼声霎时响彻云霄。
气喘吁吁往前奔进的士卒慌忙停下脚步,开始乱哄哄地结阵。
往北数里,那道淡淡蠕动的黑线轰然绽裂,化作无数骑兵,马头攒动、弯刀霍霍,万马奔腾、碎雪飞溅,五溪蛮骑兵和袁耀手下的第一军骑兵在大地上汇聚成一股滚滚洪流,挟裹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漫席卷而来。
上千只铁蹄狂暴地叩击着坚硬的大地,直欲踏碎整个世界,天地间激荡的,尽是令人窒息的铁蹄声。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在呻吟。
骑兵们策马狂奔、眉目狰狞,角弓已然挽满,锋利的弯刀已经出鞘,冰冷的马叉已经举起。
第一军骑兵为了战士的荣耀而战,五溪蛮骑兵则是为了生存而战,谁也不甘落后半步!
败给袁耀,五溪蛮人心服口服,既便是神威无敌的沙摩柯首领,也战死在了衡水滩畔。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中,千余骑兵就像一群露出了狰狞獠牙的恶狼,喧嚣着、咆哮着,张开了锋利的爪牙,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唆唆唆……”
利箭漫空,锐啸声不绝于耳,近千支锋利的狼牙箭从骑阵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箭雨,向着魏延军阵头顶攒落下来。
魏延怒目里暴起一抹骇人的杀机,凄厉地长嚎起来:“刀盾手,立盾!”
数百名刀盾手将手中的圆盾高举过顶,极力想护住整个军阵,遗憾的是,数百面圆盾根本就不足以护住整个军阵。
“死!”
魏延大吼一声,大刀狂暴地挥出,锋利的刀刃劈开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照着一员五溪蛮骑将的顶门劈斩而下。
“喝!”
五溪蛮骑将夷然无惧,高举手中的马叉试图硬架这一狂猛无匹的一刀。
“当!”
一声清响,五溪蛮骑将的马叉一触即断,魏延的刀势却丝毫未曾受阻,寒光一闪便从五溪蛮骑将的头顶劈入,瞬间直透胯部,将他的身躯整个切成了两片!
大刀势未竭,竟然还将五溪蛮骑将胯下的坐骑也拦腰砍成了两截。
“杀杀杀……”
魏延的勇武引起了五溪蛮骑兵的注意,凄厉的暴喝从魏延四周同时响起,六名五溪蛮骑兵挥舞着弯刀向魏延疾冲而来,寒光闪烁间,六柄锋利的弯刀从六个不同的角度照着魏延身上斩劈而来。
“挡我者死!”
魏延狭长的怒目霍然睁开,天地间响起犹如虎啸一般的长啸,手中那柄沉重的大刀上下翻飞、寒光闪烁,远远望去,竟如一条白虎正在战场上翻滚、喧嚣、张牙舞爪。
白虎所过处,五溪蛮骑兵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
“吼呀!”
一员自负武勇的五溪蛮骑将厉嗥着,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可他还还没来得及撞入那团翻滚飞舞之中,便连人带骑整个被撞得倒飞了出去,人马尚在空中,便碎解成数块大小不等的碎尸残肢,挟杂着漫天血雾凌空洒落。
……
距离战场数百步远的一处小山包上,袁耀身披黝黑的铁甲,在李勣、尉迟恭、罗艺、程咬金的护卫下悄然出现。
从小山包上放眼望去,骑兵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汪洋,已经将魏延的两千步兵彻底淹没。
在骑兵汪洋大海般的冲击下,两千魏延军士很快就被分割成了几个小块,处于外沿的士兵在骑兵的反复冲杀下一排排地倒下,魏延军阵就像是掉入滚水中的冰块,正在迅速消融。
李勣的脸上诡异地浮起了一抹红晕,极为亢奋地说道:“主公,要不了多久,这两千敌军便要全军覆没了!魏延小儿,当初临湘城之战让他逃过一劫,不过今曰却是在劫难逃了,哈哈……”
“嗯!”
袁耀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尉迟恭、罗艺何在?”
两人策马来到袁耀跟前,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狰狞,厉声道:“末将在。”
袁耀道:“传令,将敌军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遵命!”
两人大喝一声,勒马疾驰而去,天地间旋即响起尉迟恭炸雷般的大吼:“主公有令,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