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鸣川眼皮倏地一跳,缓缓回头——
就见白鹤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出现在楼梯口,正乌云密布地看着他!
——我艹!!
纪鸣川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厥过去!
“妒妇,嗯?”白鹤渡皮笑肉不笑,语气森然。
折腾得脸蛋红扑扑的云漫夏,也从白鹤渡身后探出头来,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纪三少指定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不然怎么能每次都这么倒霉呢?
“九哥!我错了呜!!”
纪鸣川欲哭无泪,差点一个滑铲,直接下跪。
白鹤渡声音都掉着冰碴:“——给我滚过来!”
转身大步往书房走去。
云漫夏见白鹤渡所有怒火都被转移走,感动极了。
她双手合十,目送纪鸣川——
鸣川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放心吧,我会为你祈祷的!
纪鸣川:“……”
“夫人,灵薇小姐的电话!”一个佣人突然喊道,手里拿着云漫夏刚刚折腾掉的手机,快步走过来。
云漫夏顿时回神,将手机接过,“喂?薇薇?”
她语气轻快,以为顾灵薇是想她了,打过来和她聊聊天。
却不想顾灵薇话语焦急,一开口就是:“表姐,顾凌雪受伤了!”
“她人现在在医院,我爸妈还有爷爷奶奶他们已经听说是你伤的,我妈闹着要你来医院道歉……”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被宋文珺抢过去了。
“云漫夏!凌雪怎么招惹了你,让你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给你半小时时间,立马过来给凌雪道歉!不然我不介意主动找上御景园!”
说完,不给云漫夏开口的机会,电话就挂了。
云漫夏骤然眯起了眼睛。
顾凌雪受伤了?之前在京墨不是好好的吗?
她转头问林深:“之前我让你们把顾凌雪扔出去,后面是什么情况?你们动手了吗?”
林深道:“就只是按照夫人的要求,把人扔出去而已,并没有动手。”
听到这个结果,云漫夏顿时嗤笑一声。
这就奇怪了,又没有动手,好好的顾凌雪怎么会受伤?
听薇薇这意思,顾家人都知道“是她伤的”了,这个信息只能是顾凌雪自己透露的。
正想着,顾灵薇又打了电话过来,这次是避开宋文珺打的,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小心翼翼的。
“表姐,我不信是你动的手,就算是,那肯定是她先做错了!”顾灵薇毫不犹豫地说。
她有些担心和着急,“你不要来,我爸妈他们可能不会相信你,我悄悄给奶奶打个电话——”
“医院里都有谁?”云漫夏听出异常。
“爷爷,我爸妈,还有我哥,除了奶奶,都在。”
听到这个回答,云漫夏几乎要冷笑出声,这不是巧了吗,顾家全家都在,就偏爱她的外婆不在!
她心中顿时确定了,是顾凌雪又在找死!
顾灵薇还在担心,劝说她不要过去,怕她会受委屈。
云漫夏却道:“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和舅妈说,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正好白鹤渡过来,听到末尾一句,深沉的眉眼顿时微沉,“过去?去哪?”
看见他,云漫夏目光一动,一把就抱住了他腰,“顾凌雪受伤进医院了,跟顾家人说是我伤的她,现在让我过去道歉呢。老公你跟我一起去吗?”
就顾凌雪有人撑腰吗?当谁没有靠山似的!
白鹤渡听到她述说的时候,眼神就骤然冷了下去,听到她最后的请求,他寒声道:“好。”
半小时后。
医院。
顾凌雪的病房。
顾凌雪正半躺在病床上。
她脸色苍白,额角包着一块纱布,左手手臂全部裸露出来,手掌心和一截胳膊上,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擦伤,像是被人狠狠推倒在地上摔出来的。
宋文珺正坐在病床旁边,一边心疼地看着她的伤,一边神色愤恨。
“我知道她讨厌凌雪,认为凌雪抢了她的东西,但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她自己不争气?!”
“她废物成那样,继承人的位置不给凌雪,难道给她吗?!”
旁边,顾老爷子杵着拐杖,面色沉凝。
顾岳眉心微敛,看着顾凌雪的惨状,也流露出对云漫夏的不赞同。
顾薄风沉着脸,一手把玩着打火机,一手抄在裤兜里,斜靠在窗沿上,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顾灵薇颇为不忿,她看看自己的家人,鼓了鼓腮帮子,小声说:“不可能是表姐做的,表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她做的,难道还能是凌雪自己摔的吗?”宋文珺驳斥女儿。
顾灵薇不甘心地继续维护:“如果真是表姐做的,那肯定有原因,不然她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对人动手?”
“有什么原因?你难道想说是凌雪先挑衅她吗?凌雪是什么性子,她是什么性子?!”
想到那个总是惹是生非、一无是处的外甥女,宋文珺脸色更是沉得厉害。
“薇薇,我知道你惦念旧情,但是你要记着,是谁陪你一起长大!”
宋文珺向来疼爱女儿,从来不舍得说重话,但这次实在是气得狠了,见顾灵薇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云漫夏说话,反而对顾凌雪态度越来越冷淡,她语气就忍不住重了一些。
苍白着脸的顾凌雪垂下眼帘,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意味。
嘴上却轻声说:“舅妈,你别这样说薇薇,漫夏是她亲表姐,薇薇帮她说话也是正常的。”
顾灵薇气结,还想说什么,外面却突然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顾灵薇常与云漫夏和白鹤渡接触,一下就听出了这脚步声的主人是谁,立马跑到门口。
“表姐、表姐夫!”
看到白鹤渡的时候,她有些惊喜。
表姐夫一起来实在是太好了,这样表姐就不会被欺负了!
她喊“表姐”就算了,又喊一声“表姐夫”,顾家人脸色顿时都微微变化,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只见脚步声停在门口,云漫夏的身影,出现在顾家人眼前。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正亲密地挽着一个高大男人的手,与对方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