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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3章 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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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落下,紫雾消失不见,就连轻歌手上的檀木盒,也分裂成齑粉天女散花般落下。

    似是在料想之中,轻歌并未感到诧异,反而淡然若初,从容不迫,神态冷漠。

    璎珞站在轻歌身后,颇为诧异,她知夜轻歌给百国联盟之主送信是有事,却没想到是寻求合作。

    “你可熟悉这位荣耀领主?”轻歌转身看向璎珞,问道。

    黑魔卫数量庞大,实力恐怖,若是有荣耀领主相助,她能反败为胜,而荣耀领主性子像是老顽童一般古怪,要他相助,谈何容易,除非拿出能让他刮目相看的实力。

    璎珞思考了会儿,道:“荣耀领主喜用兵布阵之道,多年来,虽说是纸上谈兵,但也出神入化,就连幽冥岛的岛主大人,都说荣耀领主若是出生在帝国,便是第二个夜惊风,荣耀领主曾说,四星的战神非他莫属,甚至还在幽冥岛指出了夜惊风的弱点,夜惊风浩然正气,用兵正直,不懂得险诈,殊不知,兵不厌诈,而荣耀领主,剑走偏锋,诡诈多计,甚至还会研究一些被禁止的术法。

    只不过,幽冥岛自成是一天地,与四星大陆上的势力、帝国们脱轨,荣耀领主便想方设法的离开,岛主因为此事,还关了他三个月的禁闭,依旧是让他走了。”

    轻歌沉默着。

    如今看来,荣耀领主想与她一较高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是夜惊风的女儿。

    当世战神,夜家惊风也。

    奈何,荣耀领主背井离乡,走出幽冥岛想要与夜惊风一战,却得知夜惊风在十几年前就已死了,荣耀领主愤怒不已,便把火气撒在了四大帝国上,聚集百国,结成联盟,挑衅帝国威严。

    玄月关,不得不战。

    只是,在去往玄月关之前,轻歌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既然你都清楚那个人是荣耀领主,幽冥岛的人,为何不抓他回去。”轻歌问道。

    璎珞道:“荣耀领主修炼暗黑魔法师已是大乘,岛主不想生出是非,暴露幽冥岛的存在,便由他去,只要不胡作非为即可。”

    “对了,荣耀领主有个怪癖。”璎珞忽然道。

    “怪癖?”轻歌疑惑。

    “荣耀领主欢喜把俘虏的骨头,用暗黑魔法扭曲成一团。”璎珞如是说:“他喜欢听骨头断裂的声音,说那是世间最为美妙的音符,他专门修炼能够穿过看清骨骼的暗黑魔法,若是看见美丽惊奇的骨头,他会残忍的剥离,拿回去当装饰品,放在床头。”

    “真是很奇特的怪癖。”轻歌双眼扫过冷光。

    璎珞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说吧。”

    闻言,璎珞道:“荣耀领主应该不是惨绝人寰之辈,他对骨头的热爱,是情不自禁的,不受自己控制,而且,他剥离了别人的骨头,会用别的骨头接回去。”

    轻歌讥讽的笑:“别人打了你一巴掌,再给你敷药,是不是就不坏了呢?”

    璎珞哑口无言。

    “其他关于荣耀领主的事,你且详细写下来,出发前,我会带去玄月关。”轻歌道。

    说完,轻歌放下茶杯,便走了出去。

    对于荣耀领主的作为,她是无感的。

    毕竟,被残害的那些人,与她不熟。

    只不过,荣耀领主克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去伤害无辜的人,她不赞成,若荣耀领主对待自己的仇人抽骨剥筋,她甚至会拍手叫好。

    无辜的百姓啊,最是可怜,也最为可恨,但,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平白无故的夺掉他们的性命。

    不然,人跟牲口,又有什么区别?

    轻歌杀过太多的人,甚至可以用杀人如麻来形容,作为佣兵的时候,她认为自己是杀人机器,心仿佛都被人掏了,尤其是被抓进组织实验室,和那被抓来的稀有的精灵……时,她恨不得屠杀了天下,只是,在天下面前,她又何其渺小。

    轻歌脚步虚浮,仔细回想着璎珞的话。

    骨头,怪癖……

    轻歌突地朝精神世界抛入一抹灵魂之音,“魇,你长得这么美,去勾引荣耀领主吧。”

    魇:“……”

    回到风月阁时,已然是午时,吃过午饭后,轻纱妖来风月阁找她一同去南华寺。

    轻歌本想进宫一趟,跟北凰等人商议玄月关之事,不过见轻纱妖兴致盎然的,便把这个决定推迟了。

    “调戏禁欲系的僧人,想想就激动呢。”轻纱妖双眼放光。

    轻歌:“……”

    一路上,轻纱妖不断的说着什么话。

    轻歌赫然发现,轻纱妖变啰嗦了,不过也可爱了些。

    动不动的就拗断人的脑袋让人去死,真是不文明的行为。

    两人走至门口,牢固安稳,内里舒适的马车已然备好,夜无痕、东陵鳕站在马车前,眉目含笑。

    轻纱妖看见夜无痕,脸色顿时冷下来了。

    夜无痕想到轻纱妖为他吃醋过,便直接忽略了轻纱妖臭屁的脸,欢欢喜喜地走过去,一屁股挤掉轻歌,凑上一张脸傻笑着,“轻纱,你还在生我气吗?”

    轻歌哑然失笑,坦坦然地朝东陵鳕走去。

    东陵鳕眉眼温和的望着她。

    “我有吗?”轻纱妖双手环胸,冷冷瞥了眼夜无痕。

    “轻纱,你别生气,就算你是荡妇,我也不介意的。”夜无痕笑眯眯的道。

    轻纱妖:“……”

    轻歌脚底打滑,险些摔倒,嘴角扯动了几下。

    “你才荡妇,你全家都荡妇。”

    轻纱妖翻了翻白眼。

    “轻歌,她骂你荡妇。”夜无痕泪眼汪汪的看向轻歌。

    轻歌:“……”兄长对付云绾的气势去哪了?

    “夜无痕,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轻纱妖气不打一处来,凶神恶煞的瞪着夜无痕。

    “装的都是你。”夜无痕脸上扬起如沐春风的笑。

    轻纱妖,卒。

    轻歌靠着马车而站,看着夜无痕脸皮越来越厚,勾唇笑了笑,“兄长,我看你遗失的不仅仅是心,还有智商。”

    夜无痕半握拳置于嘴边干咳了声,他看了看恼怒的轻纱妖,眼里氤氲着笑意。

    谁让他爱上了一个软硬不吃杀人痴狂的女人呢。

    第974章 我有病,我得去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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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府大门外,共有两辆马车。全文字阅读

    夜无痕拽着轻纱妖上了一辆,催着马车先行一步。

    东陵鳕倚着马车,笑望着轻歌,“为了成全无痕,只好委屈下你了。”

    “能与东陵王同坐一辆马车,不委屈。”

    东陵鳕掀开马车帘子,轻歌钻了进去,而后东陵鳕便也进了马车。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有一张固定的桌子,桌子上摆着黑白棋盘,东陵鳕问:“来一局?”

    “我不太擅长。”轻歌如实道。

    “没关系,我让你。”男人的声音,温润如玉。

    轻歌:“那可不行。”

    “我不会让你看出我是在让你的。”东陵鳕道。

    轻歌:“……”

    轻笑一声,轻歌执起一黑子,落在棋盘中央。

    东陵鳕略微思索,修长手指夹起黑子,慢条斯理地放入棋盘,位于东南方。

    马车朝南华寺轱辘行去,两人不疾不徐的下着棋,偶尔帘子会被山风掀起,隐约能看见马车外的景色,美如画。

    “恭喜,你赢了。”东陵鳕道。

    轻歌挑了挑眉,“我真的没有看出来东陵是在让我。”

    东陵鳕微微一笑。

    莫说让子,即便是要他这条命,他也心甘情愿。

    半个时辰过去,马车到了南华寺的山脚下。

    山下,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村子旁边,有集市。

    熙熙攘攘的人群,传来吵杂的声音,还有皮鞭撕裂的响动。

    轻歌与东陵对视一眼,二人不为所动,喝着香茶,下着棋。

    然而,当帘子掀起,轻歌看见那两张脸时,立即放下茶杯,跃出马车,东陵鳕颇为疑惑,也跟了出去。

    街道上,有个中年男人,拿着皮鞭打一个女人,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女人尤其愤怒,搬起石头朝男人头上砸去,“这种日子我受够了,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四周,驻足看热闹的人群,传来议论之声。

    “赤家媳妇又被打了,真是造孽啊。”

    “他们两人吵来吵去,打来打去,十几年不都这么过去了。”

    “赤家还算好的,山头张家的媳妇,被打的奄奄一息,明明还有救,张三为了能娶年轻貌美的青楼小娘子过门,竟是把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半夜丢进河里给淹死了。”

    “不过我听说,赤家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小子,又逃掉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同情的看着赤家媳妇,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兴许,所谓家暴,习以为常。

    爱情,在斤斤计较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里,已经支离破碎,不复存在了。

    轻歌眼神阴寒了几分。

    雷巢里的精神之力,疯狂席卷而出。

    她往前走去,村民们,纷纷退避。

    赤家男人被石头砸了后,

    满脸的血,面目扭曲,举起鞭子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朝女人甩去,“贱人,连儿子都看不好,要是小羽出了什么事,我拿是你问。”

    就在鞭子要摔在女人面门时,纤纤玉手,自徐徐清风里,赫然伸出,握住了那尽是鲜血的皮鞭。

    男人就见轻歌,却是一愣,“夜——夜姑娘?”

    轻歌沉下脸,冷冷道:“赤羽在哪?”

    末了,又加上一句,“赤羽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去陪葬吧。”

    这两人,俨然是赤羽的父母。

    男人本是有些胆怯的,听得轻歌那话,又看见周围村民的神色,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勃然大怒,“夜姑娘,赤羽是我儿子,就算我杀了他,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我老赤家的事,不用夜姑娘费心。”

    “是吗?”

    轻歌嘴角勾起一缕浅浅淡淡的笑。

    突的,她掠身上前,一把攥住男人的脖颈,朝地上砸去。

    单膝跪在男人胸膛上,轻歌双眼闪过绿光,凶狠如赌徒,“赤羽在哪?”

    男人咽了咽口水。

    “小羽逃掉了。”赤羽母亲哭哭啼啼的说。

    “逃掉?”轻歌不解的看向妇人。

    妇人畏惧的看了眼轻歌,道:“一年前把小羽带回来后,他就时常逃跑,我们担心他,可也要赚钱养家,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他身边,小羽在迦蓝学了本事,他想走,也留不住,夫君这才让我去铁匠铺打了一条链子回来,把小羽锁住,关在黑屋子里,没想到,小羽还是走了。”

    轻歌渐渐松开男人的脖颈。

    她站了起来。

    目光薄情的扫及遍体鳞伤的妇人和大口喘气的男人。

    赤羽不想回家,是因为父母不死不休的争吵,辱骂殴打,在这样的家里,哪有什么温馨可言。

    而,越是平凡的家庭,越是如此。

    没有人切身实际的为孩子着想,却每天都要念叨一遍,父母是最爱你的人。

    “距离赤羽离开,有多久了?”轻歌问。

    她不想称之为逃,赤羽只不过是挣脱世俗的桎梏罢了。

    “半个多月了。”妇人唯唯诺诺的说。

    “都半月了……”轻歌皱眉,过去这么久,想找也难。

    轻歌转过身,朝马车走去。

    “夜姑娘。”妇人拉住轻歌的衣袖,轻歌回头望去,妇人抹掉眼角的泪,道:“姑娘,若是有缘见到我们家,爹和娘不吵了,也不关他了,让他回来吧。”

    “我尽量。”

    “姑娘是好人。”妇人松开衣袖,掏出一封信,交给轻歌,“这是在小羽房间找到的信,想来是要寄给姑娘的。”

    轻歌接过信上了马车,东陵鳕掀起帘子,火烧云漫天,如血般的落日残阳余晖洒落在了轻歌脸上,她微低着头,认真凝重的看着赤羽留下的信。

    信上是歪歪斜斜的几行字。

    小美人,我是个正常人,可所有人都说我精神不好,我在想,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也许,我有病,我得去找名医看病——

    轻歌勾唇轻笑出声,似乎能想象到,那个拥有着亚麻色短发琥珀般眸子的少年,笑的阳光灿烂,洁白的牙齿不知晃了谁的眼睛,似是羞怯般,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抓了抓后脑勺。

    那样纯粹的美少年,又怎会有精神问题呢?

    只不过是想脱离那如狼似虎般的父母,逃离那梦魇般的家。

    没有争吵,没有打斗,只有他那明露春雨般的笑。

    第975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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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慢慢行驶上南华寺。

    南华寺在这座不算很高的山的山顶,轻歌从马车里下来时,呼吸着清香独有的空气,朝四周看去,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东陵鳕微笑的看着栏杆前的美人图。

    得知姬月离开的消息时,他半是窃喜,半是担忧,但他清楚,哪怕姬月不在人世,有些情,不是他的,便就不是他的。

    能这样望着,也蛮好。

    轻歌回过头,朝东陵鳕看去,挑了挑眉,道:“东陵,山上和山下的景色,是不是天差地别。”

    “的确如此。”东陵鳕走过来,站在她身侧,道。

    山脚下,穷乡恶水出刁民,山上,檀香阵阵,钟声悦耳,剃着光头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有模有样的诵读经文;身披袈裟的僧人,面目慈祥,轻敲木鱼;青苔石阶之上,几座金色佛像,虽八面威仪,那含笑的眼里却灌满了仁爱。

    真是天堂和地狱般的两个极端。

    所以,她才想拼命的往上爬,看看,再高一点,看到的,是不是就更美了。

    轻歌趴在栏杆上,看着崎岖的山脉在视野里伸延开来,远处的云雾安详的漂浮着,百灵鸟着长空翩跹而舞,大鹏展翅,翱翔数十万里。

    自从参悟虚无境后,她似乎越来越感受到动植物的生命力。

    轻歌轻笑着,眼神柔和,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地藏菩萨受众生受苦,感同身受,甘愿下地狱普度众生。

    虽身处地狱,四面鬼火,却怡然自得,清凉安宁,虽誓不成佛,却结佛果,是以,佛之圣人,他的面前是十八层地狱下的厉鬼狰狞的,他的眼里是待救赎的芸芸众生,他踩着祥云,所过之处,地狱也是天堂。”

    转过身,轻歌朝东陵鳕看去,“很多人说我是来自深渊的魔鬼,说我心如蛇蝎死后要下地狱的,可我不这么认为,我在的地方,就是天堂,哪怕我杀了千千万万的人,天堂的门,也为我而敞开,即便下了地狱又如何,谁又敢说地狱不是天堂?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不懂,这些,也终将云散,没有善,也没有恶,心只有一颗,端看世人如何存放,如何对待罢了。”

    东陵鳕眼眸深深的看着轻歌。

    妙语连珠的美人,自然是迷人的,哪怕不属于他,也吸走了他所有的目光。

    多年以后,东陵鳕时常想起,那个站在山顶,迎着云风,笑而狷狂的说,天堂的门,为我而敞开。

    轻歌移开视线,看向远处。

    东陵鳕转过头,看着女子姣好倨傲的侧脸轮廓,唇动无声,那一句话,流失在岁月时光里。

    你在哪,哪里就是天堂——

    身后,响起脚步声。

    轻纱妖铁青着脸走了过来,夜无痕讪讪的跟在身后,俨然受气小媳妇的姿态。

    “怎么这么晚?”轻歌问。

    “还不是他。”

    轻纱妖抬起手,愤怒的指向夜无痕,“车夫路上拉肚子,在茅厕里出不来,他就自告奋勇的当车夫,结果走错了路,还遇见了山贼,关键是,那山贼放着貌美如花的我丢在一边不说,还瞧上了你兄长的美貌,想擒回去当压寨夫人。”

    轻歌:“……”

    夜无痕悻悻看了眼轻纱妖,缩了缩脖子。

    他不过是想要多一些独处的时间,谁能想到会遇见一群奇葩山贼?

    想到那山贼头子看他的眼神,夜无痕就一阵恶寒。

    “那些山贼呢?”轻歌问,狐疑的觑了眼轻纱妖,“该不会被你拗断了脑袋吧?”

    “你觉得我会做这么不文明的事吗?”轻纱妖吐了吐舌头。

    轻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何止是会,轻纱妖杀起人来,简直不带眨眼的,手起刀落,便是血淋漓的一颗人头,能留个千疮百孔的尸体就算是不错的了。

    轻纱妖:“……”

    轻纱妖哼了声,傲娇的道:“好歹是在你的疆土上,我不会做出这么不文明的事情来,不过我一向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那群山贼敢蔑视我,我也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所以,你给了什么颜色?”轻歌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夜无痕幽幽的声音飘了过来,“小妖把他们都剥光了,寸草不挂,用墨汁在白花花的上写上我不举我骄傲几个字,在街道上走了几圈……”

    噗嗤——

    轻歌嘴角眼角疯狂齐齐抽搐,若此时她在喝水的话,保不准会一口茶水给喷出来,她睨着轻纱妖,见轻纱妖眼巴巴满含期盼的看着她,似是在等待夸赞,轻歌便石化了。

    轻纱妖为人处世,果然自成一格,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见之丧命。

    东陵鳕也忍俊不禁。

    “真是个很好的主意。”轻歌尽量保持镇定,道。

    轻纱妖笑眯眯的,“那是,本来我想阉了那群人的,只不过你兄长小心眼,不让我碰别的男人。”

    轻歌:“……”

    轻歌飘忽的眼神瞅了瞅夜无痕,夜无痕面色微红,朝天上看去,指着那一轮太阳,说:“这太阳真像是我们夜府借给欧阳家的十万灵气丹。”

    轻歌:“……”

    轻纱妖鄙夷的看了眼夜无痕。

    “四位施主,可是要来烧香拜佛的?”

    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和尚,手里挂着一圈檀木佛珠,一手掌心摊开举至胸前,另一只手捏着佛珠的另一端,朝轻歌等人行了个礼。

    轻歌温声道:“都说南华寺的签最灵,今日可要见识一番。”

    小和尚光溜溜白花花脑袋上的六个点,尤其惹人注目。

    他扬起胖乎乎的脸,对着轻歌粲然一笑,道:“施主,小僧看你眼如日月,恰似龙凤,额头饱满,印堂烁光,是难得的五岳朝归之相,施主今生应该是凶煞之人,不过,前世做了太多的善事,便能逢凶化吉,未来之景,看似迷雾重重,可若是拨开乌云,便能见得日出,相离莫相忘,且行且珍惜,施主好人有好报。”

    轻歌浅笑,郑重的行了个礼,“借你吉言。”

    小和尚笑的更加灿烂了,“了,施主是个好人,因果轮回,善恶终有头,施主会有好报的。”

    轻歌笑容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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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好人好报么——

    兴许,她是个好人,也说不定呢。

    真是件让人好生高兴的事。

    第97六章 归一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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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和尚见轻歌没有把他的话当成笑谈,便喜出望外的带着几人到了南华寺的里面。

    轻纱妖看了看小和尚几眼,问道:“小和尚,你今年多大了?”

    小和尚笑道:“小僧今年十岁了。”

    “十岁?”轻纱妖瞅了瞅,满是怀疑,道:“你该不会是修炼千年的老妖吧?”

    小和尚虽委屈,但也笑着说:“南华寺是佛门重地,不允许妖怪往来的,小僧不是千年老妖,归一大师说我可嫩了,若是还俗的话,会迷倒不少小姑娘的,可惜佛祖在上,小僧不得胡来。”

    归一大师!

    轻歌眼眸闪烁,想到了突破灵师的心境感悟,便是归一二字。

    难道,是巧合吗?

    还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轻纱妖见小和尚有板有眼的说着如此一番话,惊奇不已,而后夸张的捧腹大笑了起来,“有你陪伴在佛祖身边,佛祖应该不会感到孤单。”

    小和尚手举在胸前,睁着清澈乌黑的眼,认认真真的说道:“施主,此言差矣,佛祖有众生相伴,他是幸福的。”

    轻纱妖闻声,笑得更加张扬了。

    小和尚挑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圆圆的眼珠子朝四周看了看,道:“佛门重地,施主不要大声囔囔。”

    轻纱妖憋笑憋的满脸通红。

    夜无痕顺势走了过来,抬起手,将轻纱妖发上的落叶摘掉。

    轻纱妖冷冷看了他一眼,“流氓。”

    夜无痕:“……”

    能让她流氓的,放眼四星,也就只有轻纱妖一个。

    “小僧人,归一大师在何处呢?”轻歌问道。

    “归一大师?”小和尚歪着脑袋想了想,旋即道:“这个时辰,归一大师应该在冥想,归一大师每日都要冥想一个时辰的,施主可是想见归一大师?只不过,归一大师只见指定的人。”

    “指定的人?”轻歌漠然。

    小和尚摇晃着雪色茶叶蛋般的脑袋,小手指凌空点了点,学着大人的姿态,道:“所谓指定的人呢,就是有缘人。”

    “是吗?”轻歌微微一笑,看了眼空旷的院子,道:“看来,我不是归一大师的有缘人。”

    “几位施主不是想要求签吗,这里是求签的地方。”小和尚带几人走进一所庙里,面朝观音。

    轻歌四人在小和尚的指引下,跪在了蒲团上,摇晃着签筒,而后,便有一只签,掉了出来。

    轻歌把那只签拿起,递给小和尚,小和尚顺着签的序号,找到一方折叠好的黄纸过来,和一个貔貅挂坠放在轻歌掌心。

    :“貔貅寓意招财进宝,能赶走邪气带来好运,望妖魔鬼怪都远离施主。”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轻歌接过貔貅、黄纸,笑着道。

    小和尚抓了抓脑袋,发现头上没有头发,又尴尬的缩回了手,笑道:“真的吗?归一大师也说我很可爱,在佛祖眼里,我是不是也很可爱。”

    “佛祖眼里,没有善恶美丑,众生皆可爱。”轻歌挑起一根手指,点了下小和尚的额头。

    小和尚双眼放光,“如此说来,即便是我如厕,于佛祖来说,也是件很可爱的事情呢,那以后我如厕的时候,就不会有罪恶之感了。”

    轻歌:“……”真是单纯的可爱。

    轻歌低头,把黄纸打开,两行字,赫然跃入眼中——

    宛如仙鹤出樊笼,脱得樊笼处处通。

    南北东西无障碍,任君直上九霄宫。

    小和尚看见轻歌的签,高兴的哇哇大叫,“是大吉的签,为白鹤冲天之象,施主,佛祖是眷顾你的。”

    说这番话时,小和尚看着轻歌的黑瞳中,仿佛氤氲着圣光。

    轻歌浅笑,心里五味杂陈。

    从大凶,一步步的到大吉,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虽不是大吉,但也是上上签。”轻纱妖甩了甩手中的黄纸,“灵签上说我有凤凰命格,不过要浴火重生跨过生死劫后,才能享受凤凰殊荣。”

    “我是中签,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夜无痕道,眼神氤氲的看着轻纱妖。

    轻纱妖吹着口哨看向别处。

    夜无痕满是宠溺,无可奈何的笑了几声。

    轻歌看向东陵鳕,正要问灵签的事,隔壁厢房里,却是走来一名浓眉大眼的僧人,僧人单手置于胸膛,走至轻歌面前,道:“施主可是四国王,夜轻歌夜姑娘?”

    轻歌诧异,回头看了眼轻纱妖几人,而后道:“正是。”

    “那就对了。”僧人往后退了一步,道:“施主,归一大师有请。”

    归一大师——

    轻歌漆黑深邃的瞳眸紧紧一缩。

    小和尚拍着手掌,“施主,你便是的有缘人。”

    轻歌沉默地跟着僧人朝东边的厢房走去,走至门口,僧人颔首,平和微笑,“归一大师就在里面。”

    说罢,僧人微微弓腰,离去。

    轻歌看着面前的檀木门,犹豫了会儿,而后抬起双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

    嘎吱——

    门,开了。

    似有仙雾缥缈,更有浓重的檀香味。

    轻歌朝内看去,便看见一个面容慈祥,正在烹茶的老人。

    老人霜眉雪发,仙风道骨,臂弯里置放着拂尘。

    “施主,来了?”归一大师,笑着朝轻歌看去。

    轻歌看着归一大师的脸,哑然。

    这是一张熟悉且陌生的脸。

    当初与小狐狸在迦蓝的后花园里沐浴后,曾遇到过老者给她看手相,那老者,便是归一大师。

    轻歌走上前,归一大师摊开手,“坐。”

    轻歌坐在红木椅上,瞳孔深处闪过慧黠之色,轻歌戏谑的道:“大师,一次手相?”

    “你这丫头,当真调皮。”归一大师看了眼轻歌,平静,和蔼,仁慈。

    “在前辈面前,年轻人,就该调皮点才可爱,不是吗?”轻歌道。

    归一大师笑道:“可爱至极。”

    轻歌:“大师过奖了。”

    此刻,归一大师泡好一杯茶,用竹木夹给轻歌,道:“紧紧握在手心试试看。”

    轻歌如言,接过紫砂杯,攥在掌心,五指蜷缩,滚烫温度犹如火烧散开来,十指连心,一刹那,轻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钻心刺骨,难以言喻。

    第977章 寂灭,庄生梦蝶?

    恋上你 六30book ,第一狂妃:废柴三小姐最新章节!

    轻歌握着犹如热火岩浆般发烫的紫砂杯,即便是有极致的痛苦涌入四肢百骸,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目光冷漠的朝归一大师看去。最新章节阅读

    归一大师手执拂尘,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问:“可能感受到痛?”

    轻歌眸光闪烁,抿了抿唇,道:“能。”

    “几分痛?”

    “万分。”

    “能够忍受吗?”

    “不能。”

    轻歌如实回答。

    她的确无法忍受这种痛,哪怕在此之前,她走过了刀山火海,也遭遇了粉身碎骨和千锤百炼,然而,紫砂杯内,仿佛有一种蚀骨的力量,从她的掌心开始扩散,渐渐腐蚀掉她的筋脉血肉,甚至是那腐朽的灵魂。

    归一大师不疾不徐的站了起来,走至旁侧书桌前,手执狼毫笔,在宣纸上淡淡写下一个字,墨水未干时,抓起宣纸,掀翻了起来,给轻歌看。

    是一个“忍”字。

    归一大师拂尘一甩,宣纸竟是凭空燃烧起了火焰,随即化为灰烬,灰飞烟灭。

    归一大师走回轻歌身边,看了眼轻歌掌心蜷缩内的紫砂杯,微笑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气运,譬如君王,是紫色的君主气运,你头顶漂浮的,便就是紫色气运,而这紫砂壶内,有着佛门力量,若你能够忍过一段痛,便能增加你的亲人、爱人的气运、福运,实在忍不了,便松开手,放下来吧。”

    轻歌定定的看着归一大师,眸光清澈,冷漠出奇,“归一大师,晚辈信你。”

    说罢,她闭上眼,端平了紫砂杯。

    她的手,看起来完好无损,但那种清晰明显的痛,犹如万千尖锐的银针,一根根,插入了她的细密毛孔之中,再用铁锤猛砸,放入毒蛇虫蚁,啃咬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若归一大师只说能够增加她的福运,她便也就能利落的把紫砂杯放下,然而,归一大师说的是,她一旦抗住了紫砂杯的热度,亲人、爱人,那些守护她的人,便能多些福分。

    哪怕希望渺然,轻歌终要一试。半炷香的时间过去,轻歌脸色透白,额头溢出了滴滴冷汗,端着紫砂杯的手,已经开始止不住颤抖了。

    归一大师仔细端详着轻歌,赞赏的点了点头,创造出这一套紫砂壶的他,自然清楚有多难熬,即便是八尺男儿,都会吓破胆来,面前的弱女子,竟然能够抵抗这么久,甚至哼都没有哼一声。

    出汗,发抖,也只是痛到极致身体的自然反应罢了。

    “丫头,成长的代价是苦痛,可明知会痛,还得一往无前的熬过去,因为生活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你若是因痛就放弃,那,你就被上天淘汰了。”归一大师轻叹了口气,道。

    山脚下,私塾里的先生拿着很长一条的尺子在屋内走来走去,几间窗户打开,清风自来,一个个稚嫩的孩童们,摇头晃脑,背诵着那传颂千古的诗章——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

    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徵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难与共,而死于安乐也。”

    书声琅琅,整齐青涩。

    此刻,轻歌的手,抖动的频率愈发的快。

    她唇干舌燥,双眼微闭,就连双肩,也开始微微轻颤。

    身体内的每一处血肉,仿佛都湮没在熊熊大火内,刺骨般的疼痛,吞噬她的神识,理智荡然无存。

    为了保持清醒,轻歌轻咬舌尖,一滴血珠在唇齿间划开,口腔内弥漫开的鲜血味道,让她癫狂,也让她清醒。

    掌心的痛,像是水涨船高势如破竹般,升到了一个很高的点。

    一瞬间,似有烟火在轻歌脑海内绽放,火树银花让她一片空白。

    轻歌发现,虚无境的空间,又大了些,能够塞进一根手指了。

    而她的月炎火,仿佛能够释放出更多更强的量。

    当忍过了最痛,渐渐地,轻歌的手不再发抖了,反而愈发平稳。

    直到过去很久,轻歌幽幽睁开森然凉薄的眼,平静的朝归一大师看去。

    归一大师毫不掩饰眼底的赞赏,他伸出手,掌心摊开,轻歌把紫砂杯,倒扣在他手中,杯内的茶水香茗,早已在轻歌痛不欲生之时,蒸发干净了。

    “丫头是成大器之人。”归一大师放下紫砂杯,端了另一杯微凉的茶,递给轻歌,见轻歌没有动静,便道:“放心,这一回是当真要请你喝这南砂茶。”

    闻言,轻歌这才接过茶杯,一口喝下。

    奇妙的是,喝完这南砂茶后,她体内经历过火烧后的酸痛感,竟是刹那不见了,反而格外的舒适清爽,仿佛有清凉温软的泉水,洗涤她深陷热火的灵魂。

    不得不说,归一大师是个很神奇的人。

    轻歌放下茶杯,道:“大师,晚辈有些疑惑,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得到大师的开导。”

    “请说。”归一大师道。

    轻歌道:“晚辈曾有幸得到过一本大灵师书,那本书里,记载了这位修炼者前辈毕生的心境感悟,我如今的阶级是先天十三重,想要突破灵师,却毫无进展,那本书上记载着,若要突破灵师,得感悟归一,晚辈才疏学浅,日思夜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归一的意思。”

    归一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他看着桌上的紫砂壶,而后道:“归一,禅宗有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之说,而所谓万法归一呢,便也是一归万物,万物皆有灵,自然相生相克,一由万物所造,万物皆有一造。”

    顿了顿,归一把拂尘放下,继而道:“法因心起,还由心灭,是缘起法;一切法皆由心生,是故心生万法,是心虚妄相,是故万法虚妄相,一切法终究寂灭,此寂灭是诸法归处

    一,就是寂灭,归一,便是沉于寂灭,天高、地大、魔兽、飞禽、甚至是荣华富贵,看似永恒在宇宙,谁又怎知会不会是由心生?如此,便可想到一个问题,究竟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庄生也好,蝶也罢,都归于寂灭。”

    第978章 轻纱一族出事

    恋上你 六30book ,第一狂妃:废柴三小姐最新章节!

    轻歌似懂非懂,坐在归一大师的对面,认真而虔诚的听着,宛如明镜湖面般的心,仿佛激起了阵阵涟漪波澜。

    “丫头,说说你的想法。”归一大师道。

    轻歌紧抿薄唇,仔细思考,而后虚眯起眼睛,指着桌上的茶具,道:“茶杯、茶壶、茶盘,都是紫砂制作而成,故此,万法归一,再譬如铁,能够铸造成刀、枪、剑、戟,此为一归万物。”

    归一大师脸上的笑愈发浓郁慈祥,“你这孩子,倒也机灵,有些话,点到即止,能不能参悟,取决于你了,天色不早,路途遥远,丫头早些回去吧。”

    “大师会一直待在南华寺吗?”轻歌问。

    说话间,她睁着漆黑泼墨般的眸子,热切的看着归一大师,仿佛很是崇拜,在瞳眸的深处,却闪动着睿光。

    是的,她在试探归一大师。

    归一大师的出现,过于神奇。

    如今,风雨飘摇,动荡不安,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归一和蔼的道:“老朽是南华寺的方丈,自然会一直待在南华寺,小丫头日后若还有什么未解难题,可来找老朽一同讨论。”

    “如此,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轻歌道:“须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诚然,归一大师在道法上面,有很高的造诣,而修炼一途的心境感悟,却离不开道法,日后,轻歌突破遇到瓶颈时,的确有来南华寺的必要,至少听归一大师讲解后,她能够感受到,她距离灵师,一步之遥,只要发力,捅破那张稀薄的白纸即可。

    “丫头,坚持初心是一件比出人头地平步青云还累的事。”归一道。

    “晚辈谨听大师教诲。”

    “去吧。”归一大师挥了挥手拂尘。

    轻歌起身,朝归一大师作了作揖,而后转身离去。

    临走之前,为归一大师把门给关上。

    时间如白驹过隙,已是落日残阳了。

    山顶上,夜无痕死皮赖脸的凑在轻纱妖身边,东陵鳕站在栏杆边上,忧伤的眸子怜惜的看着万物,他出神的看着手里的一张黄纸。

    “东陵。”轻歌走至东陵鳕身后,白嫩的手在其肩上轻轻一拍。

    东陵鳕微颤,手松开,黄纸与风同去,自山顶往下飘。

    “那是你求的签吗?”轻歌看着黄纸在轻然的风里逐渐消失了踪迹。

    东陵鳕浅笑,道:“是的。”

    “是什么签?”轻歌问。

    东陵鳕道:“上签。”

    “上签?不错。”轻歌喜上眉梢。

    不远处,轻纱妖瞪了眼夜无痕,而后走至轻歌身边,把东陵鳕往夜无痕那边推去,依靠在栏杆上,对着轻歌挑了挑眉,问道:“和归一大师聊了这么久,说了些什么?”

    “我在突破灵师时遇到了难题,幸得归一大师解惑。”轻歌道。

    “哦。”

    轻纱妖懒洋洋的应了声,身体犹如软泥般,趴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层山景致,突地,她眉头似蹙非蹙,深感无奈的问着:“轻歌啊,喜欢一个人,是很什么样的感觉呢?”

    轻歌有些恍惚,脑子一个打颤,脱口而出:“大概是那年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他放了一个正合你心意的屁吧。”

    轻纱妖:“……”

    话说出口,轻歌嘴角不由扯动了几下。

    她转过头,与轻纱妖面面相觑。

    轻歌迎着晚风,干咳了一声,道:“轻纱,别总是去想未来的事,未来到处都是让你措手不及的意外,有时间担心一些有的没的,不如脚踏实地,珍惜眼前,若连当下都过不好,又何谈以后呢?人生短短几十载,及时行乐,才是痛快事。”

    轻纱妖半懵半懂。

    她也想痛快,可轻纱一族的未来,像是泰山般压在她肩上,让她喘不过气来,更别说谈情说爱。

    “别多虑,只要是你决定的事,不论是什么,我都支持你,哪怕对方是我的兄长。”轻歌如是道。

    轻纱妖笑了,“怎么办,我越来越不想回轻纱一族了。”

    “那就别回,夜府就是你家。”轻歌道。

    “好,走,我们回家去。”轻纱妖笑道:“我想夜爷爷炖的汤了。”

    轻歌任由轻纱妖挽着手臂,朝马车上走去。

    其中一辆马车轮子坏了,四人便共坐同一辆。夜深了。

    古朴的马车从山顶沿着道路往下轱辘行驶,轮子碾压一地的泥泞落叶,发出轻声响动。

    山根下,背着篓子的药童满载而归,下山回家,忽然,他看见一点明黄色的光。

    药童蹲下身来,捡起来。

    是一张纸——

    药童把纸摊开,纸已被泥泞染湿,依稀只能看清几个字。

    “下下签,犯冲,血光之灾?这也是在南华寺求的签吗?”药童撇着嘴嘟囔着,“都说南华寺的签最灵了,真不知道是得此下下签的人是谁。”

    “晦气,晦气,还是丢了吧。”

    药童丢掉黄纸,双手在裤腿上用力擦了两下,而后踩过那张黄纸,走了。

    黄纸深陷泥泞,月色乍现,能看见一个血字。

    毛骨悚然。

    前往帝都城的马车里,东陵鳕闭目小憩,眉头轻蹙,想起签的内容,脸色苍白了些许。

    城郊外,马车就要驶进城门。

    一道暗影幽光,骤然出现,像是一朵莲花般,在夜色里徐徐怒放。

    轻纱妖瞳孔紧缩了起来,她猛地站起,头顶到车板,生疼。

    “怎么了?”轻歌问。

    夜无痕担心的看着轻纱妖,想去为她揉揉伤处,看着轻纱妖满面阴寒严肃的脸,却是说不出话来。

    “轻纱一族出事了,我得走了。”轻纱妖道。

    “出事了?会不会是迦蓝动的手?”轻歌问。

    轻纱妖冷笑,“除了迦蓝那群畜生,谁知我轻纱一族,谁又胆敢对我的族人下手?轻歌,你不日就要去玄月关,有事就去天地学院找晏院长,不必担心我,还死不了。”

    “万事小心,爷爷炖的汤,会为你留着。”轻歌道。

    轻纱妖朝轻歌僵硬的扯出一抹酸涩笑,而后掀开帘子,掠了出去。

    帘子才放下,夜无痕一个上前,再次把帘子掀了起来,焦急的朝外看去,只看到那邪肆凛然的姑娘,踏风消失,神秘而妖冶。

    她没有跟他告别。

    甚至不屑给一个眼神。

    夜无痕放下帘子,心头苦闷,更多的却是担心轻纱妖会不会遭遇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