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叹，苦笑着说：“哪怕现在将我一个人扔在北域，我都饿不死，还能顺便去北域做个生意。”
“可学会这些有什么用？以后主子在宫里，哪里用得上这些？”
“我观察过平民，看过他们怎么生活，也自然懂得下达命令的时候要注意什么。就像种花的时候，如果这花不喜欢晒太阳，而我却不知道，将它放到阳光下曝晒，它就会晒死。治国也是这样的，满足了他们想要的，一切都会风平浪静，顺应他们的需求，这样才能无为而治……”
碗托腮，若有所思。
我惊讶：“你这个丫头在离人寨到底做了什么？以前你听我说这些的时候，只会打哈欠。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
碗没有否认，认真解释：“主子启蒙我识字，花哥又教我看书，碗知道了许多道理。他让我遇事多想想，碗养成了习惯，看见什么都会想上一想。”
我好奇：“你这会儿在想什么？”
“碗在离人寨里养了盆花，忘记让花哥帮我浇水了。”
“……”
我扶额。
碗还是那个碗……
她能吃得好睡得香，我就放心了。
……
客人要么不来，要来就扎堆地来。
我和碗吃着薄荷膏，说着话，聊了足足一个时辰，然后就听见敲门声。
“谁啊？”我问了一声。
“喜乐珠。”夏天冷隔门答。
喜乐珠？！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吃了一惊。
之前我试图找她，却怎么都找不到。既然无法谈判，我为了不让更多人吃得肉豆蔻中毒，就只能搅黄她生意。当时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找上门来。但等了好多天，都不见她来。
现在肉豆蔻已经过气了，家家户户只备一点，不再大量买入，甚至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而就在这时候，喜乐珠居然找到了我。
她来做什么？
碗本想替我开门，转身跑来替我穿衣。
我嫌热，只披着一条长巾，盖不住身上红痕。即便能盖住，如此见客着实不雅。
她一边快速帮我拉扯衣服，一边说：“就算他能为主子所用，也不能这样啊。主子身份高贵，哪里能让他这样肆无忌惮地留下痕迹？”
我笑道：“你这语气像极了知荇姑姑。”
碗气呼呼的：“碗才不怕被他打，我一定要跟他说清楚这件事。这天下这么多厉害的能打的人，难道个个都强迫自己喜欢的人吗？”
“先不说这事了，去开门见喜老板吧。”
我的屋子分外间和里间，两者之中用珠帘隔开。这在浣翠楼之中属于豪华的雅间，总共只有两间，我和柳贾分别占一间。以前要跟悠悠一起算账看手札，讨论店铺如何处理，这些都在外间的桌案上进行。
我穿戴整齐，由碗挽着来到外间。
她打开门，对喜乐珠说：“请。”
喜乐珠跨步进屋。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喜乐珠，她跟我想象中从东岸来的游商一模一样。
她的穿着打扮倒是和鸾朝女子差不多，可能是在这里住久了，换了衣服和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