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浩浩荡荡走的并不快,经常风餐露宿。
好在一切顺利,明天就能出周国的边境了。
夜幕降临,姜伶澜靠坐在树下休息。
“公主,吃些东西吧。”侍女拿着粗粮走来。
姜伶澜吃了两口就没什么胃口了。
夜里在马车里歇下。
睡梦中,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她猛然惊醒。
车帘掀开,满身是血的萧玄渊把她拉了出来。
“跟本王走!”
跳下马车,姜伶澜看到有无数黑衣人在跟送亲的侍卫打斗。
他们刚一走,就有追兵追了过来。
“别让他们跑了,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姜伶澜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脚下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倒在地。
“絮儿!”
姜伶澜推开他,“你走,不用你管我!”
“小心!”
姜伶澜震惊的望着他,眼睁睁的看着剑刺入他的身体。
他,为什么要救她,他不是早就希望她死吗?
萧玄渊转身砍下对方的脑袋,不顾身上的伤把她背到背上。
姜伶澜想说她自己能走,可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她只能抓紧萧玄渊。
“随王在这里。”
两人被逼到了崖边,萧玄渊挡在她前面阻挡黑衣人。
“快走!”
“啊!”
“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她。”黑衣人把刀架在姜伶澜的脖子上。
萧玄渊双目赤红,“放开她!”
“如果不想她死,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萧玄渊冷笑,“你以为抓了她就能威胁到本王了吗?”他转身就刺死一个黑衣人。
姜伶澜望着萧玄渊,早已经破裂的心,再次遭到狠狠的蹂躏。
她早就知道他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黑衣人脸色难看,举起剑就朝姜伶澜的脖子割去。
姜伶澜张嘴一口咬在黑衣人手上,身体后退,抓着他就朝身后的悬崖跳了下去。
萧玄渊脸色大变,“絮儿!”
黑色的浓雾无法散开,凌烈的寒风迷了她的眼,姜伶澜在阖眼的瞬间,看见萧玄渊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他,为什么……
“哗啦!”
冰冷的水涌入口鼻,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姜伶澜睁开眼,觉得全身都痛得每一块骨头都被人捏碎似的。
她眼眸转动,入目的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屋墙都是用黄泥糊成的。
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金光从破旧的木窗照进来。
“醒了醒了,哎哟总算是醒了。”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麻衣的大娘走了进来。
“姑娘,你肚子饿不饿,锅里煮了粥老妇给你盛一碗来吧。”
姜伶澜舔了舔干裂的唇点点头,她确实饿了,饿得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一碗粥下肚后,她才觉得精气神恢复了些。
“姑娘,你们可真是命大,要不是人挂在河边的树杈上,可等不到被村里人捞上来。”
你们……
她蓦地想到当时萧玄渊好像也跳下悬崖了。
“多谢大娘救了我,还有人跟我一块儿被你们救上来吗?”
老妇点头,“有,一个男子,不过他的伤可比你重多了,我们发现你们的时候他都紧紧的抱着你,我们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他给拉开的。”
姜伶澜心口一揪,萧玄渊为什么要跳下悬崖,明明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的……
“他怎么样了?”
“人还没醒,大夫说怕是不行了。”
“轰!”
姜伶澜脸色煞白脑子炸裂般猛地下床,萧玄渊要死了……他竟然要死了!
“姑娘,你没事吧?”
姜伶澜怔怔的摇头,“大娘,你带我去看看他。”
“他就在隔间。”
姜伶澜踉跄的出屋到了隔间,看着躺在木板上气息微弱的萧玄渊心痛得难以自制。
她该是恨他的,可看见他毫无人气的躺在这里,她竟然心软了。
姜伶澜指甲掐进肉里,他当初让她受尽了折磨,他还没有受到惩罚凭什么能这么痛快的死了!
她咬破手指,鲜血沿着指尖流下,她上前将指尖塞进他的嘴里。
老妇讶然,“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大娘,他……不会有事的。”
昏迷的萧玄渊像是嗅到了血腥的厉鬼,无意识的含着她的手指疯狂的吸吮着她滚烫的血液。
“你,你这个无赖,快松口,我可没打算让你吸干我的血!”
姜伶澜艰难的拿出自己的手指,这会儿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哎哟姑娘这给他喂血他也不能好啊,真是傻孩子,快回去歇着吧。”
原本她的身体就没有恢复,醒来后又流了那么多血,她话没出口,人就晕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姜伶澜推开屋门走出去,外头是一个不大的农家小院,里头有几只鸡在悠闲的寻食。
“你这是干啥了,先把药给喝了。”
“媳妇儿,我要媳妇儿!”
姜伶澜听见隔间传来动静,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乒乓”
一碗药被派到地上,药汁四溅。
脸色青白的萧玄渊看见姜伶澜,一下从床上窜了起来,扑过来把她抱了满怀。
“媳妇儿,媳妇儿。”
姜伶澜被他抱得一个趔趄,“萧玄渊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不,不放,媳妇儿,抱媳妇儿。”
萧玄渊疯了。
是真的疯了。
他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包括他自己是谁。
却唯独死咬着姜伶澜是他媳妇儿这点不放。
姜伶澜一解释他就哭闹,无赖似的在地上撒泼打滚,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原本她觉得他是装的,直到那天在村子里看见他像是个傻子似的被村里的孩子戏弄时,她信了。
战无不胜,孤傲矜贵的随王是绝对不会去钻小孩子的裤裆。
“媳妇儿,吃,吃。”
萧玄渊捧着一大把野果子献宝似的到她跟前,那双黑色的眸子亮如星辰。
救了他们的大娘跟村里的里正说情,让他们留在了这个叫做无方村的村子。
姜伶澜看着眼前这曾经让他爱如骨髓又恨进血肉的男人,竟有些无措。
“我不饿,你吃吧。”
萧玄渊拿了个野梨在身上擦了擦,送到她嘴边,“媳妇儿,吃。”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媳妇儿。”他们半年多前就已经和离了。
“不,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