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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晋尧故作神秘的样子,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明栾月心底这才开始不安起来,她不应该相信这个男人的好心,会无缘无故地带着她出去。
她本来想好的在人群多的地方跳窗,可是现在,这个地方越来越荒凉,连个人影都没有,跳下去她也找不到人求助,连跑都跑不了。
她假装不太高兴的样子,“你不是带我出去吃饭吗?我还以为很近,早饭我都没吃就出来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坐这么久的车?”
温晋尧很温柔地笑道:“不远,很快就到了。”
明栾月没话说了,她伸手按下车窗,结果一点都不动,这个车窗是锁死的。
这辆车里的所有一切都是防备她的。
就像她当初在别墅,想尽办法都逃不出去后,她坐到了阳台上后,在男人的注视下,决绝跳下。
为了自由,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可惜阳台下早被男人改造成松软的泥土,她跳下去没有死,只是陷入昏迷,很长一段时间的昏迷,直到现在再次醒来。
那种被囚禁的窒息感,像深海里的水,把她紧紧包围住。
明栾月脸都是白的,但她现在装的是失忆的人,不能发作,显露情绪。
她说:“我想吹风。”
温晋尧温柔凝视她,“车开起来时,外面的风会很冷,吹了会感冒。”
明栾月唇色白了白,“我连吹风的权利都没有吗?”
温晋尧轻呵了口气,像是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栾月,你又在乱想什么?没有说不让你吹。”
“那你开窗呀,你说带我出来,是让我开心的,现在我不开心。”
明栾月干脆就无理取闹起来。
温晋尧目视了她好一会,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司机开窗。
窗户开了半边停下来,明栾月终于能呼吸到一点冷风的味道。
但前面的环境,越来越荒凉,明栾月有些慌,“晋尧,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温晋尧神色淡淡道:“我们离开北境岛。”
“离开北境岛?”明栾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说带我出去玩吗?为什么变成离开北境岛?怎么这么突然?”
温晋尧神色淡然解释道:“栾月,这个地方我住腻了,想换个地方,带你去换个地方跟玩不冲突。”
明栾月无语极了,她猛地伸手去拉车门,大叫道:“停车!给我停车!!”
温晋尧实在太神经病了。
说走就走,可她不能跟着他走,她的女儿已经寻到北境岛来,她这一走,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女儿了。
她绝对不能走掉!
明栾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下去,找到女儿。
可她的挣扎全是徒劳,男人伸手轻轻一提,就把她拎到腿上,挟制住。
“栾月,你为什么不想走,北境岛难道有值得你留恋的人吗?”
明栾月脑子快速旋转着,她当然不能提到女儿,张口道:“我还没来得及跟陈医生告别,你说走就走,一点准备都没给我。”
温晋尧看着她,神色平静道:“你想见陈医生,那就去见好了。”
司机旋即调转车头,不知道是又往哪里去。
明栾月哪里是真的想要见陈雨,她不会去见她,很怕就此引起温晋尧的怀疑。
但掉头也是个好机会,因为换的新路线会有几辆车路过,说明不是全无人烟的地方。
明栾月目光往外看了看,突然她拿出一个尖锐的叉子,对准温晋尧的脖子,威胁司机道:“停车!!”
叉子的头被磨过,很尖,就这么轻轻一触,温晋尧的脖子就流血了。
司机吓了一跳,猛地一个急刹,停下了车。
叉子又被这巨大的惯性,带得往男人的表皮下深了深。
瞬时,男人的伤口形成一个很细很细的小水柱。
鲜血甚至喷到了明栾月的脸上,鲜红欲滴,很是骇人。
“夫人,你可不要冲动啊”司机抖着声劝道。
“开锁!”明栾月命令司机。
司机却将目光转移给温晋尧,不敢随意开锁。
明栾月干脆地将叉子又扎深了一点,这下那根细小的血柱变得粗了一点点。
看着挺凶险的。
偏偏温晋尧这个当事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被利器挟持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他平静反问,“栾月,你真的要下去吗?”
明栾月急于离开,因为这边是个小街市的样子,她只要能下车,相信就能得到救助。
这里这么多店家,也有很多过路人,温晋尧再猖狂也不敢在闹市区抓人。
就算要理论,也是到北境岛的执法部去理论。
只要她能到执法部,她就能联系到女儿,只要联系上裴家,她就可以见到她女儿。
就能彻底摆脱这个男人的控制。
明栾月眼底都是恨,掩藏都不屑,“温晋尧,放我下车和你死在这里,你选一个!”
她恨不得现在就扎了这个男人,但是她还要见她的孩子,就算这个男人恶贯满盈,她也不能私下制裁,得交给执法部门处理。
她已经被他囚禁了几十年了,再为了杀他而进去,不能跟孩子们团聚,太不值得了。
“栾月,你总是没有耐心。”温晋尧表情依旧淡然,半点都不惊慌。
“你少废话,温晋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做过的那些坏事,一样都跑不掉。”
“栾月,我对你不够好吗?这个世上还有比我更爱你的人吗?”
温晋尧像是不能理解,“就连你曾经的小忠犬都已经有孩子了,只剩我还守着你,你为什么总是想要逃呢?”
明栾月当然知道温晋尧说的忠犬是谁。
她震惊不已,看向温晋尧紧迫追问:“傅怀深他有了孩子?”
“哼!没错,他早就背叛了你!”
温晋尧厌恶傅怀深这小子,不是一天了,当初要不是他搅合,明栾月不会跑出去,还嫁给了上官文策。
不过傅怀深也没有落到好处,这点他还是满意的。
现在傅怀深有了孩子,他当然想要明栾月知道,看清楚,这个世上最爱她的还是只有他。
他低沉道:“那个男孩看上去都有二十出头了!栾月,男人的情爱不过如此,你还看不清吗?只有我最爱你!”
明栾月听得心底欣喜翻涌,难以言喻。
当年她嘱托渔湾的邻居把孩子送到傅怀深手上,是想让他把孩子送给上官文策抚养。
上官文策跟她结婚,是因为父亲对上官文策有恩,上官文策本身有一些生理问题,打算终身不婚。
遇到落难的明栾月后,他决心给她一个家,来摆脱那个疯子的纠缠。
虽然她们成婚了,但更多是像相互扶持的亲人,她们之间没有男女情爱,上官文策也是把她当作亲人。
只是当时那个邻居给她留了口讯,说渔船翻了,那个还不足三月的孩子夭折了。
明栾月觉得天都塌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那个孩子离世了,没想到
算算时间,她可以确定傅怀深抚养的这个儿子,就是她的儿子!
一瞬间,明栾月整个人充满了希望。
老天怜悯,她的孩子竟然都还活得好好的。
她一定要出去,一定要!
“温晋尧,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偏执吗?你那是爱我吗?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难道忘记自己是个杀人犯了吗?你杀了我父母!还囚禁我!你这个疯子!”
明栾月激动地嘶吼出来,受够了男人道貌岸然的样子。
她想起,她们也是有过一段和睦的日子的。
那时候她父母双双去世,她无条件的信任这个男人。
以为他保护在她身边,单纯只是因为爱她。
不像别的人,是为了她能够继承到的那些遗产。
她抛却身份观念,全身心的爱这个男人,却发现他跟父母的死有巨大的关联。
是因为一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来找他,说帮他做了事,索要报酬,却被他直接掐死。
明栾月听到了一切。
原来父母死那天撞的车,是他一手安排的。
他恨明父瞧不起他,不让他们在一起,所以就在明父的刹车上动手脚,再找人撞明父的车,让明栾月的父母双双殒命。
这样明栾月就会变得无依无靠,只能依靠他。
那一刻,明栾月万念俱灰。
明明他就是个刽子手恶魔,却装出一副对她用情至深的样子。
真是恶心!
太恶心了!
她掩藏自己的情绪,想要逃出去,找到人帮自己抓住这个恶魔。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瞎子问温晋尧索要钱财的时候,威胁他道:“你竟还敢将明家大小姐养在身边,真的不怕她知道是你杀了她父母吗?”
温晋尧面无表情捏碎了男人的脖子,说了句:“一个瞎子的话,谁信。”
更没想到的是,温晋尧知道了明栾月在偷听他们,转头声音诡异地笑道:“栾月,你都听到了?”
直至今日,她还记得那个男人阴郁的这句话。
那声调,她每想到一次就觉得后背生出凉意,似要将她拽入无尽的深渊。
他走近她,替她落下的碎发轻轻挽了上去,温柔地说:
“栾月,瞎子的话是没人相信的,就像刚刚那个瞎子一样,都是在瞎说,你不要信,我会保护你。”
明栾月恨不得杀了这个恶魔!
但他说的没错,她现在是个瞎子,说的话,没有人信。
所以,她一定要逃出去。
这之后温晋尧就以保护的名义囚禁她,限制她的一切行动。
想来是老天都可怜她,她的眼睛竟然有一天突然好了。
但她还是继续伪装成一个瞎子,不让温晋尧发现自己的眼睛好了。
这样温晋尧就不会对一个瞎子,过度防备。
终于,机会来了。
一次温晋尧深夜归家,不知道什么原因受伤了。
明栾月找到机会给他喂下安眠药,逃了出去,顺利的找到了上官文策。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是温晋尧的孩子。
她一度痛苦至极,对于这个孩子的去留做不出决断。
直到有一天,她梦到了已逝的父母,他们说,孩子是代替他们陪伴她的。
明栾月顿悟,孩子是无辜的,她决定留下孩子。
上官文策提出结婚,而上官景羡是上官文策领养的孩子,对外宣称是明栾月所生。
这期间,他们没有停止过,寻找温晋尧害死明家父母的证据。
但温晋尧做事狠绝,想要查他谈何容易。
而之所以明栾月暴露出自己嫁给上官文策结婚的新闻,是因为她躲着迟早会被这个男人找到,无声无息掳走她。
有了上官夫人的身份,这个男人动手有诸多忌讳,反而安全。
而这个男人也确实消停了几年,那是明栾月最幸福的几年时光,有儿有女,上官文策也是个很好的父亲。
但谁能想到温晋尧只是装的消停,私底下一直在做着天衣无缝的计划,让别人再也找不到她的计划。
之后,噩梦重演。
而现在,是时候将这场绵长的噩梦终结了。
温晋尧听到这话,一点不惊讶,他早已知道明栾月没有失忆。
“栾月,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他此刻还是这样说着。
明栾月痛苦又恶心道:“温晋尧,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个随身的物件,想搬运到哪里就搬运到哪里。”
温晋尧不赞同道:“胡说什么,不管在哪里,你都是女主人,是我温晋尧的女人。”
“你别说了!太恶心了!”明栾月痛苦地又扎下去几分,一字一句道,“放我下车!”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早就杀了这个恶魔,再去认罪了。
可现在还不行,她想见到她的孩子们,除了明溪和景羡,还有那个男孩,她除了初生那三个月,之后再也没见过
司机吓得满头大汗,也劝解道:“家主,开门吧。”
他不知道家主在僵持什么,就算开门,这个小姐也跑不掉。
何必让自己受伤,还留这么多血,难道是喜欢受虐吗?
流血过多,让温晋尧那张雅致的假面,更显得白得没有人色。
他挥挥手,示意开门。
司机打开门后,明栾月直接将打磨过的叉子换了个位置,扎在了温晋尧的手背上!
“噗嗤——”
手背上顿时鲜血直冒。
温晋尧猝不及防哼了一声。
明栾月把他的手背扎在了车座上,这根叉子她打磨了很久,直接把男人的手贯穿过去,死死钉在车座上。
很难拔下来!
明栾月还是太天真了,根本不知道北境岛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