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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珏傻傻的待在原地,有一瞬间脑门嗡嗡的响,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头。
他忽然悲从心来,他最宝贝的女儿,在别人眼里却是弃如敝履。就因为她有个混账爹地。
第一次,他觉得羞愧。
薄冰凝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飘飘,忽然呐呐的叫起来“她端着那么大的纸箱做什么?”
白珏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冲车飘飘喊道:“车飘飘,纸箱里装的,是什么?”
车飘飘驻足回头,爽朗的回道:“你女儿的遗物。”
白珏脸色白了白,随即怒不可遏道:“我才是车雪的爹地,这些遗物应该交给我。你准备把他们交给谁?”
车飘飘灿烂一笑,故意激怒白珏:“白珏,你除了是车雪生物学上的父亲,你还为她做过什么事?你压根就不配做她的爹地?”
车飘飘说完,目光投向薄冰:“还有你,薄冰,不要每次都表示出一副慈母情深的模样,令人恶心。你这辈子,除了生了她,你还为她做了什么?”
白珏和薄冰都是又羞又怒,薄冰道:“飘飘,每个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我也不例外。不过是形势所迫,不能认她罢了。”
车飘飘最反感薄冰这副又当又立的模样:“薄冰,既要当婊x,还要立贞节牌坊。这把戏你玩的贼六。不过也只能忽悠忽悠白珏这种蠢货。你说你爱车雪,可你从未为你女儿做过一件事。”
她从纸箱里翻出一本笔记本,撕下四中某页,然后丢给白珏薄冰。“这是你女儿写的日记,你们看看吧。在她眼里,你们连个屁都不是,别自我感动。”
白珏尴尬的捡起信,有些抗拒的把信递给薄冰。
薄冰颤颤的接过来,快速阅读,却被车雪的文字给震得内脏破裂。
车雪在信里写道:
爸爸是我心目中最伟岸的青山。妈妈,是我心中最温柔善良的存在。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的父母是一对奸夫淫妇,我爸爸竟然婚内出轨我妈,生了我这个私生女。得知这个消息的我,我真是差点气炸了。
我怎么有这么一对不要脸的父母?
我原本一直很崇拜我的哥哥白澜城,他就是帝都的一个传奇。他跟其他富家子弟不一样,他不近女色,聪慧博学,是许多女人的白马王子。可是,他从来不来看望我这个妹妹。仿佛我从来不存在一般。
后来我才得知,他妈妈是因为我妈妈介入她的婚姻才跳楼的。我想,我哥心里一定恨极了我妈,我也恨极了我妈妈。
她就是个道德败坏的绿茶婊,而且还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薄橙对她有恩,她恩将仇报。
我有这样的妈妈,我感到无比恶心。
我巴不得她去死。
可是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
除了我哥不理睬我,就连我养母也对我十分刻薄。以前我恨养母,恨她偏心弟弟。现在我不恨了。
我想,换作任何女人,被自己心爱的丈夫如此欺骗,把情敌的女儿当做自己的扶养,她都会被真相击得崩溃吧。
所有我不恨养母,可我恨渣爹。
老天,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残忍,让我从一出生就被贴上私生女的标签?还要那么残忍的让我做那对渣男贱女的女儿?
我宁愿做哥哥的宠物,一只阿猫阿狗,都不愿意做他们的女儿,我嫌肮脏。
希望下辈子,别在让我遇到薄冰白珏这对狗男女了。
……
薄冰读着书信,书信的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辱骂,薄冰的手抖得厉害,最后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世上谁都可以骂我,独独你不可以。车雪,妈妈爱你啊。”她扑在灵柩上,痛哭流涕。
白珏看到薄冰的失常,他鼓足勇气将书信也看了一遍。然后就看到他的脸色愈来愈黑……
最后他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把信撕了个粉碎,撒在空中,而自己却是毫无形象的跌坐地上。
那一瞬间,他一下子就苍老了二十岁。
他不明白,一生忙忙碌碌,意义何在?
另一边。
车飘飘被墨池带到薄夙的书房,她将手里的纸箱放到薄夙面前。
薄夙愣愣的望着她,却见车飘飘神色凝重,眼眶浮肿,明显哭过的模样。
“澜城,这些都是车雪的遗物,我知道你未必想要看到它们。可是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一件事。”
薄夙略觉好奇,“你竟然也对她发了善心?”
车飘飘道:“或许我那么对她,是错的。”
薄夙莞尔一笑,随手拿起一本日记本看了起来。
车雪的日记,记录着她这些年的心路历程。
而她大多数日记里,都会出现“我哥哥”的字眼。字里行间非常崇拜她哥哥。可谓把薄夙当神袛般敬仰。
直至她得知真相后,才停直了对薄夙的敬仰。她写给了薄夙一封绝笔信:“哥,这是我在信里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了。因为我今天终于知道了我爸爸妈妈对你的伤害,我不配做你的妹妹了。”
薄夙看了车雪的许多日记,他无谓的表情愈来愈凝重,最后就连眉头也深深的蹙起来。
最后他看完信,点燃一根烟,陷入了沉思。
车飘飘见他也没有什么话问她的模样,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她离开兰草园的时候,刚好遇到菘蓝。
“我把车雪的遗物给澜城送过来。”车飘飘主动解释道。
菘蓝很是诧异,“车雪的遗物,怎么就给薄夙了?”
车飘飘怅然道:“她的遗物,十有八。九件都和澜城有关。那丫头,偷偷敬仰澜城这个大哥哥着呢。”
菘蓝身形略微踉跄,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击而来
怎么个不好法,她又想不出来。
索性决定去书房看看。
她告别车飘飘后,便来到书房。
书房的烟味浓郁,呛得她咳嗽不止。
“夙夙,你怎么又抽烟了?”菘蓝轻声责怪他。
若是往前,薄夙必然顾忌菘蓝的身体,会主动掐灭烟头。
可是此刻,他神色晦暗的说了句:“蓝蓝,你不该那样对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