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一骑当先。
朱羿一身白袍骑着白马,遥遥领先,身后则是黑甲黑马的诸葛守将步步紧跟。
天下第三巨城的芳华城,已经依稀可见,道路两边庄稼绿油油一片,空气中也不像沙化之地那样,到处充满干燥和风沙感。
深吸一口气,朱羿放慢速度对着身后的诸葛守将笑道:“好久没有感受这种带着湿润的风了,诸葛大哥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吧,看一看这赏钱归谁如何?”
“可行,前边不远处有一个茶摊,现在应该还没有收摊。”诸葛守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样子也很高兴。
翻身下马,朱羿拍了拍满身灰尘的白衣,笑道:“白衣啊白衣,沙化之地这么久你都快成灰衣了,但是从今以后,我朱羿一定让你一尘不染,干干净净怎么样?”
听着朱羿的自言自语,诸葛守将忍不住笑了,看着还未收摊的茶摊道:“茶摊到了,要不要给白衣兄也来一壶凉茶。”
“我替白衣兄喝了,大哥把铁甲脱了,太显眼了。”
“嗯。”
李家茶摊,摆在芳华城路口已经十几个年头了,此地离芳华城门不过千米,来往客流极大,加上凉茶口味极好,靠着茶摊也够一家老小温饱。
夕阳西下,老李头正在收拾着茶摊,今日收获不错,想着可以给家里几个孩子买只烧鸡,给家里婆娘买点碎布,心里美滋滋的。
越平凡的人越容易满足,即不用考虑家国大事,也不用担心勾心斗角,被人陷害,只要一家老小吃饱穿暖就好。
“大爷,等一下。”
老李头一愣,迎着夕阳两道一高一低身影走了过来,二人长相英俊气质不凡,凭着芳华城门口摆摊多年经验,明显非富即贵。
“两位爷,天快黑了,茶摊也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不如”
“没事,大爷把你那些卖不掉的都端上来,少爷我不差钱。”朱羿往长凳上一坐,满不在乎道。
老李头连忙笑道:“那感情好,谢两位爷照顾生意。”
随着一壶凉茶和馒头端上桌子,还有两盘装不满的小菜,朱羿肚子直接叫了起来,一天的奔波又懒得吃那硬邦邦的干粮,此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随手抓起两馒头递一个给诸葛守将,一口下去虽然馒头已经凉了,但是还好没有凉多久,至少比干粮柔软太多。
正吃的开心,一队十人左右的骑兵从芳华城冲出,路过茶摊时,领头者一牵马绳,伴随着“吁”的一声,马匹停了下来。
领头者手拿马绳指着老李头道:“老头,谁叫你占道营生,罚银十两。”
此话一出,老李头直接脸色发白,要知道茶摊本就是小本生意,一碗凉茶一个铜板,一壶凉茶三个铜板,馒头二个铜板,一天下来除去成本才勉强攒到一两碎银,还要靠这碎银养家糊口啊。
“兵爷,行行好,我真的没钱,这几天的收获全在这里。”
一边说着,老头肉疼的从怀里掏出这几天的收获,三两碎银一脸卑微的递了过去。
伸手接过碎银,领头者看着手上的碎银,掂量一下后冷笑道:“三两你是打发要饭的吗?行,没钱是吧,世子殿下快要回城,你这茶摊却挡在此处,看样子是故意让世子好看啊,来人把茶摊给我拆了。”
“好嘞,什长。”
看着气势汹汹的下马几人,李老头腿脚发软一下瘫在地上,满脸哀求的一把抱住什长马腿道:“求你了兵爷,茶摊不能拆啊,这是我一家老小的饭碗,欠您的银子我一定凑到给您送去。”
“哎呦,你们看看,这老头不知死活,还敢抱我马腿,哈哈哈。”什长指着老头狂笑道,随后嘴角漏出一丝狰狞。
“宝贝,踢。”
就在李老头一脸绝望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伴随着“砰”的一声,马已经被活生生一掌拍碎头颅。立毙当场,而什长则被诸葛守将掐住脖子举了起来。
下马几人看着七窍流血的马匹,又看着被举起生死不知的什长,声色厉茬道:“大胆狂徒,居然敢在芳华城前逞凶,杀我大明战马,快快束手就擒。”
看着声色厉茬却不敢上前一步的几人,朱羿摇了摇头道:“公然索贿还断人生路,我倒想知道你们有什么底气,这么嚣张。”
“小子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有些该说有些不该说,不然我怕你有嘴难开口。”
听着威胁之意十足的话,朱羿笑着弯下了腰,指几人道:“噢,那你告诉我,本世子应该这么说。”
“你应该该”
对面几个人如同抽干血液一样,脸色发白嘴巴哆哆嗦嗦的,不知谁第一个跪下,所有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轰隆隆”
一匹黑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马上之人也看见朱羿二人,呼喊道:“世子殿下,诸葛统领我老庞第一个到,那千两白银是我的了。”
“吁”
眨眼睛庞德已到,也发现这里有些不对劲了,二话不说直接手握刀柄居于朱羿身侧,冷冷的看着跪下的几人。
此时铁衣卫余下之人也策马而停,三千铁衣卫立于道路上,一日急行此刻忽然停下,一个个血气冲天。
“砰”
诸葛守将一把将手上所提之人扔了出去,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居然露出嫌弃的表情,朱羿才发现那个什长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而且裤子居然有明显的水迹,一股尿骚味散了出来。
看着扔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什长,朱羿有些好笑,就如此胆量还指望他们上战场护家国,懒得管是真晕还是假晕的什长。
朱羿笑着有些冷道:“庞德把这些人拖回芳华城,然后让他们上面人自己来领。”
“不,饶命啊,世子殿下。”
几个人同时哀求着,战马拖回芳华城,不死也要残啊。
“嘿嘿,领命。”
很快伴随着惨叫,十名铁衣卫绝尘而去,直奔芳华城,
“谢世子殿下,世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老李头对着朱羿连连磕头道。
朱羿轻笑道:“谢什么,本世子不是白帮的。”
在老头一脸懵逼中,朱羿翻身上马笑道:“哈哈,本世子没带银两。”
看着一袭白衣入芳华的朱羿,老李头跪拜自语道:“我李田福必世代谨记世子大恩”
“但愿老者您以后不会怨他吧。”
一袭青衣,骑着一匹气喘吁吁的黑马,满脸苦笑的王连山擦肩而过道。
看着风尘仆仆胡言乱语的王连山,李老头有些莫名其妙。
今日本已生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又遇青衫风尘客,自言他日不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