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词哭着,闹着,一拳又一拳打在霍君寒的胸口,即便这些反抗的办法都没有任何意义。
“霍君寒,我是人,我是活生生的人啊,你关着我,霸凌我,只会让我更加恨你!”
一个“恨”字,让霍君寒顿住了。
他冷眼审视着林惊词:
“你说什么?”他还有点不可置信。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说,我、恨、你!”林惊词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
她恨这样的霍君寒,更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她别开头,凄婉的落泪,脖颈微微前伸,仿佛一只落难天鹅。
霍君寒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敛了去,钳住林惊词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恨我?”霍君寒嘲讽的扬了扬唇角,
“你凭什么恨我?你为了钱跟别人睡觉我都可以原谅,我…我已经对你够好了,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我告诉你,你想出去跟李昱在一起,想都不要想!”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气氛也越来越剑拔弩张,空气中似乎有一根弦崩到了极致。
而林惊词的情绪也被压到极点,她胆子大起来了。
盯着霍君寒的眼睛,眼尾青筋突起,
“心思龌龊之人,当然也会把别人想的龌龊,我跟李昱,从来没有半分跨越关系,就算我跟你分开了,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而且,我离开了,正方便别人住进来,不是吗?离婚对于我们来说,都有好处。”
“霍君寒,我们还是分开吧!”
说完这些话,林惊词只觉得胸口舒畅多了,微微喘气。
她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脸色微变,眼中神情亦带有怔然,一切在心中都有了数。
手腕上的钳制,稍稍松了松。
男人的身躯从她身上起开。
接着,便是沉默。
林惊词拉了一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静静地等待着霍君寒的回应,目光幽然落在被子上。
就像一个行刑之人,等待最后的制裁。
这一刻,两人内心都备受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房间里亮起一片火花,霍君寒背对着她,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直到第八个烟蒂被扔下,眼前的男人才沉声开口:
“你就这么想离婚?”
他的语气淡淡的,但要是仔细听,就能听出那淡然的语气中,还裹杂着一丝无能为力的挽留。
但,这个时候的林惊词,没有心情揣摩,她坚定的点头,
“嗯。”
又沉默了一阵。
气氛稍稍好转,就像是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裂开一条缝后,透进来一丝光。
那头霍君寒开口:
“好,离婚可以,但要等爷爷回来。”
“为什么,就不能现在离婚吗?”林惊词追问了一句。
霍君寒依旧没有转身,只是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忧伤,心痛如绞。
竟然这么着急。
他揉了揉胸口,沉声回答:
“最初的结婚协议是爷爷立的,你是爷爷花钱买回来的,我没有权利。”
花钱买回来的?
林惊词在听见这个理由的时候,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果然,在霍君寒心中,她就是金钱交易的结果。
而且,她还是头一回听见霍君寒说“没有权利”这四个字。
不过,能听见霍君寒松口,她已经很满足了,她要是再逼恐适得其反,便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那好吧,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知道。”说完这句话,霍君寒就转身过来穿衣服,干练又迅速,好似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
穿好衣服,霍君寒就准备出去了,走到门口,林惊词突然叫住了他。
霍君寒脚下一顿,心中生出一丝明知不会有的期盼。
他微微侧眸,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揉进几分不舍。
林惊词见到这情绪吗,反倒是疑惑的一愣,她看不懂霍君寒这情绪。
她只问:
“已经决定离婚了,我可以随意出入惠临园了吧?我还有一件事没结尾。”
就是林勇开庭那件事。
“不行,”霍君寒一口回绝她,连同自己心底的期盼和不舍全都回绝,
“公司里出了点问题,你就待在家里,最安全。”
“之后我可能也没有时间回家。”
抛下这么两句不像解释的解释,霍君寒就阔步离开了。
林惊词还想再挣扎一下,穿好衣服下楼,可霍君寒已经走了,只剩虚掩着的大门,吹进来几缕秋风,冷意沁人。
朱姐站在楼梯口,小心翼翼的问:
“少奶奶,您和少爷过不去千万不要折腾自己,下来吃点饭吧。”
林惊词本来没有胃口,可朱姐说的有道理,和谁过不去也不要和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