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天盛帝沧桑却不失威严的老脸上，面色微滞。
这时，顾长欢谢绝了太医的诊治，素手捂着胸口的伤处，亦步亦趋地走向拿剑指着她的顾道苍，嘲讽出声。
“顾太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刚才你刺我的那一剑，就当我还了你的养育之恩。”
听到这话，顾道苍粗犷的眉毛微皱，紧握剑柄指着顾长欢的手，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你……”
“顾太尉，既然你选择站在秦红菱母女这一边，我希望你能一站到底！”
顾长欢冷声打断欲要开口的顾道苍。
话毕，她径自转身，冲着一言不发的天盛帝再次扬声。
“父皇，为了以防万一，儿媳在自己狩猎的羽箭上都做了记号。”
“既然长平侯嫡女和顾太尉嫡女都一口咬定，亲眼看到儿媳射伤秦氏，那就验箭！”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验箭结果是儿媳的箭，儿媳任凭父皇处置！”
天盛帝看着女子脊背挺直，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不由微微恍神。
如顾长欢般倔强性子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他还见过一位。
就是那位如今已经登上月华国王位的女国主，瑶华女帝。
“九王妃，你有本事就把做的记号说出来！”
顾玉蓉假装关心母亲伤重的悲切眼眸里，闪过一抹算计，冷不丁扬声。
说着，顾玉蓉对着天盛帝振振有词地恭敬开口。
“皇上，且不论这羽箭上究竟是否有真有记号？”
“就算如九王妃所说，上面真有记号，那也请九王妃先把记号当众画下来。”
“不然，等到时候验完羽箭后，九王妃信口胡诌一个别的记号，她岂不是逍遥法外了？”
“那臣女的母亲岂不是白白挨了一箭！”
顾长欢，这一次，本小姐绝对不会再让你逃脱！
那支羽箭本小姐老早就查看过，上根本什么记号都没有！
想使诈，本小姐就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玉蓉激动的话语里，全部都是刻意将众人的注意力往羽箭上确实有记号的方向去带。
只要顾长欢把记号画下来，待羽箭查验之后，却没有任何记号！
顾长欢就算浑身长满嘴，也百口莫辩！
“父皇，儿媳可以把记号事先画下来。”
“但是为了预防有人里应外合，让同伙在羽箭上动手脚，污蔑儿媳。”
“这张事先画好记号的纸，可否不公开内容，暂且交由您和贵妃娘娘保管？”
“等查验完羽箭后，再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天盛帝矍铄的眼眸里，光芒微闪。
这时，他将目光投向顾道苍：“顾太尉，你觉得呢？”
“臣没意见！”
顾道苍抱拳扬声的话音刚落下，顾长欢冷不丁接话。
“污蔑皇家儿媳，罪不容恕。”
“如果事实证明，是顾太尉和你的好女儿冤枉了本妃，顾太尉当如何？”
闻言，顾道苍粗犷浓眉蹙紧，看着女儿咄咄逼人的样子，当即厉吼。
“本太尉以自己在朝中几十年的名誉地位作保，玉蓉是个好孩子，她绝对不会胡乱冤枉人！”
听到这话，顾长欢冷冷一笑，她这便宜爹的心，偏得当真是厉害！
“皇上，我画记号的时候，不想被旁人窥视，请皇上命人抬一座屏风过来，阻隔众人的视线。”
话音落下，一直躲在人堆里看戏的文心柔，悲天悯人的伪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屑，丑人多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