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长欢倔强地挣脱男子的手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仅仅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话音，低声道。
“夜无极，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蠢货？”
听着女子冷漠的反问话语，夜无极深邃的凤眸中，光影泯灭不断。
几乎是同时，夜无极再次伸手，不容置喙地攥住女子的手腕，用力地往自己的身后一扯，想要将女子重新拉回。
见状，顾长欢清丽的杏眸中，不由升腾起一抹小火苗。
当着众人的面，张开洁白的贝齿，一口咬在了夜无极的手臂上。
“嘶——”
夜无极没料到女子会咬他，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条件反射地收手！
顾长欢得了自由，不甘示弱地站定在顾道苍的面前，掷地有声道。
“既然顾太尉要清理门户，本妃自然是要奉陪到底！”
“很好，今天本太尉就当着皇上的面，杀了你这个不知悔改的不孝女！”
顾道苍怎么都没想到，昔日从不曾让他操心过半分的女儿，居然会如此不受教！
怒吼出声的同时，顾道苍直接挥剑，朝着顾长欢的胸膛刺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夜无极凤眸骤然一沉，本能地要冲上去，替女子挡下致命一击！
然而，顾长欢却将身体猛地前倾倒，故意将自己暴露在顾道苍的剑锋之下！
“不要！”
一道惊慌的喊声，骤然响彻云霄。
闻讯赶来的萧贵妃，媚眼如丝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女子被父亲刺中胸口的画面，不由急得大喊出声。
“小姐！”
跟着萧贵妃一起过来的元宵，看到小姐胸口被刺了一剑，顿时眼泪汪汪地哭喊着扑上来。
元宵抢在夜无极的前头，一把将顾长欢扶住：“小姐，你流血了！”
元宵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小姐可以很轻易地洗脱罪名，为什么要硬生生地挨顾太尉一剑？
耳畔，传来元宵瓮声瓮气的焦灼话音。
顾长欢忍着胸口的痛，轻声安慰：“别哭，只是一点皮外伤，死不了人的。”
听到这话，元宵金豆子吧嗒吧嗒往外掉得更凶了：“小姐，你干嘛总是委屈自己，呜呜呜……”
“来人，宣太医！”
天盛帝没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步田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烦躁地吼出声。
这时，萧贵妃在明枝的搀扶下，第一时间来到顾长欢身边，询问儿媳的伤势。
“长欢，身体可吃得消？”
顾长欢目光灼灼地看着向来不待见她的贵妃婆婆在这种时候，主动上前关心她，心中不由暖暖的。
“母妃，儿媳还撑得住。”
婆媳二人当着大庭广众互动的画面，不由惊到了在场众人。
毕竟，先前萧贵妃多番为难九王妃的事情，早已在上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众人有些拿捏不准，接下来的事情走向了。
“萧贵妃这个时候亲近九王妃，是要替九王妃出头？”
“不好说，看顾太尉这架势，是铁了心要宰了九王妃这个不孝女，替继室讨回公道呢。”
“也是，神仙打架，一向拼的是实力，鹿死谁手真说不准喽。”
“……”
各大门阀世家以及重臣官眷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天盛帝矍铄的威严眼眸里，眸色猛地一沉。
作为当权者，朝廷的制衡是首当其冲要考虑的事情。
几乎是不假思索，天盛帝没有丝毫偏袒任意一方的意思，沉声宣布。
“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既然眼下人证确凿，九王妃也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那朕……”
“皇上，口说无凭，儿媳请求查验秦氏所中的羽箭！”
忽的，一道掷地有声的沉静女子话音，不偏不倚地打断天盛帝。